谢桥上傅承宇的车之后,解释了自己和赵漠之间的奇妙缘分,以及赵源是个多么可爱的小孩。
傅承宇不知道又刚从哪个会议回来,手里拿着平板,不知道有没有听进去谢桥的话,谢桥说到后面有些尴尬,悻悻地闭上了嘴巴。其实傅承宇早已记住了赵漠的名字,香港来的,两家没有过瓜葛。
白天和赵漠愉快的相处,让他处于一个比较活泼的状态,傅承宇的低气压,让他觉得自己很像一个显眼包。他担心傅承宇工作上遇到了不顺心的事,因此没有再打扰,跟在傅承宇身后回到公馆,便进自己的房间了。
他打开手机,发现赵源给他发来消息,问他有没有安全到家。谢桥笑起来,给赵源回复到了。
赵源又发来语音:“小桥哥哥,我已经开始想你了,下周你也要过来玩呀。”
小孩子直白的喜爱一下让谢桥的心情变得很好,他觉得自己也要多关心傅承宇,于是走房间去找傅承宇。
“哥,你还在忙吗?”谢桥趴在傅承宇的椅背上,用手指点点傅承宇的肩膀。和赵源相处一天,他内心的孩子气被激发出来。
傅承宇“嗯”了一声算作回应,谢桥只好直起身子,说道:“那我不打扰你了。”说着就要走,傅承宇将他的手拉住。
“有事说事。”他把文件放回桌上,让谢桥站到自己身旁来。
“没什么事啊,”谢桥低头说道:“我以为你工作上不顺心,过来关心一下咯。”
傅承宇一本正经道:“你哪里看出来的?”
“都不用看啊,”谢桥看一眼傅承宇,然后飞快移开目光,嗔道:“在车上就不怎么说话,这也太明显了。”接着玩笑道:“我要是你公司的人,辞职信都想好怎么写了。”
谢桥可爱的抱怨,让傅承宇笑起来,他握着谢桥的手,发现谢桥虎口处有些红肿。白天骑马太紧张,手都勒出了痕迹,“很喜欢骑马?”傅承宇问道。
“算不上喜欢吧,不过尝试一下挺好玩的。”谢桥低头看见傅承宇俊朗的眉骨和高挺的鼻梁,睫毛像小扇子似的,将眼睛遮挡起来。
谢桥心思细腻,他察觉到傅承宇和葛静怡一样,在他交友的事情上谨慎提防。当年他走失的具体原因没有人告诉他,他猜是被信任的人背叛导致的。
他希望能够减轻傅承宇的担忧,轻声解释道:“小时候的事情我不记得了,和源源一起玩的时候,就好像看到我小时候,被家人呵护关爱,所以很开心。”
谢桥的一番话让傅承宇陷入短暂沉默,“来,”他转过椅子,把谢桥拉进自己怀里,然后静静抱着。谢桥以一个很别扭的姿势坐在傅承宇的腿上,两个人都没有说话,共同分担那一段命运无常所带来的遗憾。
“我不想让你和妈妈担心,我会好好注意的。”谢桥作出保证,傅承宇没有说话。
第二天,谢桥的司机换了人,他认出来那是傅承宇的司机。他坐在后座,打开手机想给傅承宇发消息询问,最后还是选择默默接受。
傅承宇的司机除了看上去更老练以外,在谢桥眼里和以前的司机没有太大的区别,都是人高马大,沉默寡言,眼神犀利,可以立刻识别接近的坏人,是非常合格的保镖,谢桥不明白为什么要换人。
他一直很服从安排,像葛静怡事前的提醒,他可以欣然接受。可傅承宇的严防死守让他有些沮丧,在他看来,赵漠是个很不错的学长,仅仅是和学长聚会几次,不至于大动干戈。
谢桥十分敏感,和谢炀在一起生活时,他知道自己做什么谢炀会生气。傅承宇不会直说他做错了,但是会采取措施保证他的行为可控范围。他感受到傅承宇不动声色的掌控,不容置喙、无法反抗。
赵源约了他几次,他都找理由拒绝了。可赵源也不会灰心,反而给谢桥发照片分享,并发语音道:“真的很好玩哦!小桥哥哥有时间再来!”
谢桥的内疚感在赵漠发来的消息中爆发:“赵源总给打扰你,你不用理他。不过他确认很想念你,还请你能够原谅他年龄小,不懂事。”
他换上鞋,毅然从公馆离开,可走出大门才发现自己并不知道如何出去。这里的公馆都是独栋,两旁的高大树木在保护住户**的同时也保证了美观,入户的道路都是专属车道,谁会走进来呢?一直以来车接车送,他甚至没有留意自己每次是从哪个方向进来的。
他站在路口,一股深深的无力感席卷而来,他回去直接敲开司机的门,说他要去赵漠的马场。
司机没有拒绝,但是在上车的路上用蓝牙耳机打了通电话,谢桥鼓起勇气,伸出手说道:“是我哥吗?我要和他说话。”司机将手机递给他,他直冲冲地说:“哥,我要去马场。”
“为什么生气?”傅承宇的声音格外冷静,谢桥没想到他会这么问,说话间变得犹豫起来:“没有生气——”
他声音减弱,往外走了几步:“哥,为什么要给我换司机?”
“只是正常的人事调动,你不喜欢现在这个司机?”傅承宇站在办公室的落地窗前,他让自己的大保镖给谢桥当司机,而谢桥根本不知道这意味着什么。
“没有,”谢桥不知道如何作答,他突然觉得自己很鲁莽,于是道歉:“对不起。”
“你想去哪都可以,但我需要确保你的安全。”
“我知道,哥,我只是不太习惯。”谢桥语无伦次,他不知如何解释自己突如其来的情绪,好像身体的一种本能反应,他无法控制。他担心被换掉的司机是因为自己,因为自己越过了傅承宇设置的红线而受到惩罚。
“没事,去吧。”傅承宇结束对话,谢桥呆呆站了一会儿,他甚至没有回复赵漠的消息,去马场干什么呢?他将手机还给司机,转身回了公馆。
公馆设施一应俱全,谢桥曾和傅承宇开玩笑说如果世界末日来了,在公馆里也不会无聊。可现在的公馆大得空旷、安静的让人无法忍受。
他到画室坐下,画室是公馆里采光最好的地方,是傅承宇专门为他打造的,平时只有他一个人进来,偶尔有人来打扫,给他补充画具。他的画都放在储藏柜里,没有人会擅自翻动他的东西,他将其中一沓画拿出来,一张一张地看。
这一沓全是画的谢炀,很久没和谢炀见面,突如其来的思念笼罩了他。平心而论,谢桥觉得自己总是画不像谢炀,他无法捕捉到谢炀的神韵,画得多了,他总觉得自己在画另外一个人,是外人眼里带着光环的那个谢炀。
他又打开谢炀送他的生日礼物,是一套颜料,谢炀应该做了些功课,买的是专业水彩。谢桥连塑封纸都没拆,小心地放在橱柜里。时间过得真的很快,谢桥上次见谢炀,还是在座谈会上远远地一眼,谢炀曾经作为他生命里最重要的人,现已慢慢淡出他的生活。
谢桥觉得有什么东西正在从他手里流失,巨大的悲伤袭来,他坐在画室里痛哭了一场。
傅承宇今日回来得很早,看见谢桥红肿的眼睛,哑然失笑道:“这也值得哭么?”谢桥脸皮薄,偏过头不看他,眼泪已经在眼里打转了。
“我已经不是小孩子了!”谢桥将心里的委屈全部倾诉出来:“我不爱画画,也没见过许多世面,从我有记忆开始我就在村子里上学,很努力很努力学习才来的北京。我希望妈妈开心,我也希望你开心,但我一直都很不自在,我永远也没办法像你们期待的那样。”
“我不知道什么能做,什么不能做,你一直说我想做什么都可以,但根本就不是这样。”
“为什么这么想?”傅承宇用拇指拭去谢桥流下的眼泪,谢桥哽咽不说话,他不想穷追不舍司机的事情,过会儿,他坚持道:“就是这样的,我能做的,是你们希望我做的所有事。”
这一次,傅承宇并没有再顺着谢桥,他神情严肃,声音失去温度:“没有人能够随心所欲,我之前说的所有事,不包括你堕落,伤害自己。我们对你有期待,是因为你还年轻,没有人会寄期望于一个毫无价值的人身上,如果你觉得有压力,那你最好习惯。”
“而且——如果你足够坚定,我和母亲不会干预你的决定,可如果你自己动摇,或者你觉得是为了我们,大可不必,我明天就可以为你办转学手续。”
傅承宇态度坚决,谢桥反倒犹豫起来,他意识到自己没有那么想转学。傅承宇的一番话,让谢桥羞愧不已,他很想逃跑,可傅承宇的身影将他笼罩一般,让他寸步难行,他半天说不出话。最后傅承宇先松了口,他上前一步,将发抖的谢桥搂进怀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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