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晨5点，方橘年的手机响了，是李柯宇，催他早点去学校提交设计大赛作品，校内进行评选后要推荐参赛。
“嗯，知道了，我准时到。”方橘年闭着眼睛回答。
李柯宇又嘱咐，“快点的啊，别错过时间。”
“嗯。”
光裸的背脊上伏趴着乔嵘之，alpha的手臂横贯腰腹，将他牢牢搂住，方橘年偏头，嘴唇避无可避的擦过alpha的眉梢。
等待了一会儿。
乔嵘之睁开眼睛，湛黑的眸子里充满困乏的睡意，凑过去亲了一口他的唇瓣，“再睡会儿。”
呼吸交缠，亲昵已习以为常，方橘年闭上了眼睛。
不知什么时候乔嵘之推他，“该醒了，起床。”
方橘年揉了揉眼睛撑着腰，坐了起来，被子从肩膀滑到白皙的腰，点点粉红的暧昧痕迹比褶皱的床单更显旖旎。
乔嵘之擦着头发，发梢的水珠滴在鼻骨，浓烈的眉峰威严拔肆。
线条肌理分明的胸膛之下，腹肌腰间只围了一块白色浴巾。
乔嵘之递给他一杯温水，“去洗澡，吃饭。”
“我有早会，要先走。”
方橘年喝了一口塞回他手里，找到床底的内裤，穿上去了浴室，“嗯。”
唔，腰是昨晚他挂过的。
还有那双手差点掰折他的腿。
可能上了年纪的alpha，耐力强悍？
半夜躺在床上，又突袭来了几回。
方橘年不懂，但不能无所谓。
乔嵘之对他的兴趣和掠夺超过两人被迫结婚的关系。
没有一个人会对自己厌恶的人感兴趣，以及不拒绝跟他上床。
方橘年不可能，他相信乔嵘之也不可能。
洗完澡出来，乔嵘之已经离开了别墅。
楼下的周阿姨见他下楼，从口袋里掏出手机迎过去，“先生，该吃早饭了。”
方橘年的车还在学校，别墅区又打不到车，看到床头柜的车钥匙，方橘年没有犹豫太久，开车停到了学校门口，进入校园扫了一个小电动，停到美韵楼下。
乔嵘之给的车太贵了，太扎眼了。
超过了他给自己营造的人设范畴。
低调点办事总能规避风险。
李柯宇看到他，匆匆跑过来，递给他一瓶牛奶，“给，早餐。”
“我吃过了。”方橘年没接，双手抄在夹克兜，往前走。
一碗大份的米粥和两个肉包子，周阿姨举着手机全程录像。
差点没撑死他。
李柯宇也不恼，嬉皮笑脸的把牛奶揣怀里，“群里消息热翻了天，说老师们都等着你提交作品呢，只要你报名成功，你肯定一等奖。”
方橘年斜他一眼，“别这么吹我，你忘记顾染林了？”
李柯宇唉了声，“顾染林虽然咱们一个系，但他的成绩很不稳定，虽然是有些出圈的作品，但是他经常无故旷课，来了就是一身伤，谁知道他干嘛去了？课不好好上，就算天才也白费。”
“我上次还见他一嘴红呢，有人见他从一辆跑车下来，市价一亿的限量款啊，都说傍大款了，你两耳不闻窗外事估计也不知道。”
方橘年突然停步，齿间蹦出一声啧。
李柯宇说的正带劲，“他就别想了，管不住自己，成绩怎么会好？”
这个时候顾染林从两人面前走过，步履急促匆匆，微风掠过他的耳畔，颈边领侧隐约可见大片的淤青。
洗的发白的半袖和穿旧的运动鞋，很明显的表达了他的处境。
李柯宇顿步，尴尬的没说话。
方橘年蹙了眉头，望向bete离去的背影，转头看向李柯宇，“这种话以后不要说了。”
李柯宇迟钝的嗯了声，跟上他的步伐，声音很小，“大家都这么说，有人问他，他也不说，自然传言就多了。”
“你没看见他那伤，分明是被人揍的，哪里是傍款，受虐还差不多。”方橘年说。
李柯宇不想聊他了，改聊别的，“昨天半夜我对象约我吃夜宵，我没忍住出了门，他有个舍友想要你联系方式，我拿不准想问问你的意思。”
意思什么。
一个已婚人士的自觉，他还是有的。
方橘年不说话，也不理他，李柯宇往前赶，“他长的真不错，学习成绩也很优秀，在他们学校也很有名，绝对不给你丢面儿。”
瞎几把介绍什么，方橘年冷瞥他一眼。
李柯宇见好就收，把alpha的信息迅速发给了方橘年，双手举高投降，“你愿意看就看，不愿意就当我没说。”
“你老这么单着不是个事儿，年轻人就该享受大好年华。”李柯宇猛的一拍方橘年的肩膀，引来疯狂的追跑。
打闹的声音传到了体育场，方橘年去上交作品。
负责的徐芽老师见到他来了，笑着与他握手，“就等你了，你能参加，我们的心都落了地。”
方橘年有点不好意思，“老师，今年我想法不是很新颖，我自己都有感觉，最后花落谁手，谁也不知道。”
徐芽笑笑，开始拉票，“最近有教师展出作品活动，我的作品在艺术中心二楼，你记得来捧场。”
“绝对要去！”方橘年答应下来，把已经填好的报名表交给她。
徐芽把提交的电子版作品加密保存后标注名字，“你这次选择了GAME UI？不再是你一直擅长的2d原画，你现在的技术和荣誉完全可以应聘游戏公司高级原画师。”
方橘年点头，“有这个想法。”
“新宏集团下的新宏电子最新招聘信息，将会原创一些简单的人物小游戏，我发给你，这是个非常不错的实习机会，任何东西标上新宏的名字，薪酬会更高，根本不愁就业。”徐芽十分欣赏他，“如果你想要去，我可以介绍。”
方橘年：“老师，我考虑好再联系您。”
“没问题。”徐芽老师目送他离开，盯着电脑锁屏界面的眸子阴沉暗冷。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画作风格，不是简单的偷走署名就能获奖。
方橘年的画作热烈奔放，色彩对比鲜明，既能感受到青春放肆，又有低沉迷惘的情绪在里面，十分有个人特色，是不可能被轻易模仿的。
而顾染林纵然没有方橘年那么出名，他的作品也是有一部分受众的，细腻顽固，每一步都细碎小心，画作从来没有大胆的颜色，只有淡浅的表达，正好体现这个人稳重内敛的性格。
徐芽没办法做违背良心的事情，方橘年是她宠爱的学生，顾染林也是她喜爱的学生。
现在进退两难，这么拙劣的做法，那位少爷真的昏了头了。
他根本一点都不了解顾染林，造假也该造的像一点。
徐芽结束一天的工作，收拾电脑准备下班，顾染林匆匆跑来，抱着电脑着急道：“老师，还能提交作品吗？我想要参赛。”
“当然可以。”徐芽重新打开电脑，“还有一个星期活动时间才会截止，现在是预选阶段。”
“谢谢老师。”顾染林伏低身子填写表格，嘴角的淤青很明显。
徐芽不忍心，“染林，你有想过你毕业后的生活吗？”
顾染林懂徐芽的意思，“老师，很多事情我不能够选择，现在我千辛万苦争取到我喜欢做的事情，很不容易了。”
“你说结局，我真的不知道。”
顾染林走后，徐芽给卢昭凌打了电话，一连串的作品类型和术语卢昭凌不懂，只知道顾染林和方橘年的报名的方向不同，今年两人都放弃了2D美术赛道，换成了别的，并且顾染林的作品似乎更具备获奖资格。
卢昭凌对这些小事不上心，只想让顾染林在他掌控之中，不论是谁获奖都无所谓，他根本不在乎。
随便顾染林学什么，擅长什么，都无所谓，再有能耐不过是捏扁搓圆的小物件儿，玩腻了就丢了。
他不需要理解顾染林，更不需要懂顾染林。
没等徐芽说完，卢昭凌就挂断了电话。
徐芽也知道了，这事卢昭凌不干预了，她终于舒了一口气。
方橘年把学校的事情都办完，准备回哈密乐视察一圈，收到乔嵘之的消息。
乔嵘之：【新车怎么样？】
方橘年：【很好】
乔嵘之：【你喜欢吗】
方橘年看着手机界面，迟钝了一分钟发送，【喜欢】
乔嵘之的电话立刻打了过来，激扬的铃声让他醒了神，心底那种不可思议飘起来的感觉又来了，“喂？”
“不喜欢我送你车？”
“没有啊。”
乔嵘之声音低哑，像是想了很久，“那你喜欢什么，自己去买，可以吗？”
方橘年这次回复很快，“不可以。”
说完觉得自己嘴快，这么说不合适，拒绝乔嵘之显得自己不识好歹。
方橘年不傻，他莫名其妙被迷晕被乔嵘之标记，到后期的扯证上岗他确实一脸懵逼。
乔嵘之反而很理智，正常的不像一个被阴的被害者。
什么意思。
很多时候乔嵘之的关怀，到底什么意思。
乔嵘之的电话在五秒后挂断，叮当一声，方橘年收到了转账到账的信息。
户名显示乔嵘之，转账金额是一长串数不清的零。
方橘年：【......】
一言不合就撒钱，什么毛病！
乔嵘之的消息传达：【我在忙，你自己先玩会儿】
方橘年丢了一百个地雷。
乔嵘之回复了一个微笑。
出了校门口，方橘年拉开车门又碰到发传单的顾染林，bete穿着单薄发旧的白T，脸上被揍的淤青明显。
方橘年走过去，扫了一眼地上被丢的传单。
上面写着免费帮改插画，接各类设计，标注着顾染林的作品、手机号和好友二维码...
顾染林低着头递给他传单，方橘年接过，“我们聊一聊，谈个工作，有兴趣吗？”
他声音不大，却足以让他听清楚。
顾染林愣了下，手指缩了回去，“不用了，我可能......”
“怎么，我比你那位朋友的脾气还要差？”方橘年把传单卷在手里，“我最近在开发一个新项目，很需要你的帮助，报酬当然不会少。”
顾染林保持一贯的呆滞，“你、我...”
方橘年不勉强，“你可以考虑，随时可以通过班级群加我的联系方式，我们详谈一下细节。”
出乎意料，顾染林几乎没有细想就同意了，“随时可以谈。”
方橘年笑出了声，“那走吧，上车，我们聊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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