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夏,刚才我和慕琪说的话,绝无半点虚假。”车子平稳地行驶于车流中,顾言阙缓缓开口道。
车厢内安静,姜夏沉默,她知道顾言阙现在说得是什么?只是不明白他为什么要解释呢?
“我担心你误会。”他似读懂了此刻姜夏心中所想。“夏夏,我和姜茉不曾在一起。”
为什么要向她解释?姜夏转头来望着直视前方的顾言阙,“不为哥,其实,你不必向我解释。”
车子缓缓停下,待她抬头来看时,发现他将车停在了路边的停车位上。
“夏夏。”他侧身来看着她,诚挚的眼神让她有些惊慌失措,“你为什么会去G城和楚江找我?”
这个问题被顾言阙这样直白地问出来,她一点心理准备都没有。
今天之前她的认知里,何不为是姜茉前男友,她是姜茉堂妹,在这种情况下,只因连续梦见十年前那个曾经的他才冲动未想后果前往G城和楚江吗?
这时,她猛然发现也许并非如此,那又是什么呢?
“夏夏,你喜欢我吗?”这句话安静的车厢内清晰地响起,如同醍醐灌入她脑门,好像有什么东西刺破了她不敢承认的事实。
她喜欢何不为!
她脸上和眼中的惊恐让顾言阙伸手来扶了扶金丝边眼镜,镜后是他顾言阙氏的温柔一笑。
“嗯?”单字音从他鼻腔中轻轻哼出来,音调上扬,配着低沉的声音,有些咄咄逼人的意味。
看着近在咫尺那张熟悉却又有点陌生的脸,已完全褪去了十年前的青涩,如今的顾言阙成熟稳重,全身散发着成功男人的魅力,一举一动间能让异性为之疯狂。
耳根的温烫告知她,此刻她脸红耳根烫,那么一瞬间的反应过来,她想移开视线,却被他再次说出的话给震惊住,“夏夏,我喜欢你!”
身体一僵,她愣在那里,耳边一直萦绕着他刚才的话。
他倾身过来,在她耳边轻声私语道,“你,喜欢我吗?”
属于他特有的气息吸入鼻间,脑门猛然清醒,反应过来,他倾身过来无形中带着的压迫感让她往身后退了退,当后背抵在车门上时,才木楞轻声说,“我,我,我不知道。”
“好。”他回正身来看着她,“那,你能给我机会吗?”
“什么?”
“和我在一起!”他直视着她的双眼,严肃,诚挚,眸中溺着化不开宠溺和温柔。“姜夏,你可以和我在一起吗?”
这是……表白?!
她紧紧抓着怀中背包的背带想以此来缓解情绪,重逢到表白发生在一天里,她要如何在这样短暂的时间中进行消化和给出答案呢?
车窗外的夜景倒影在车窗上,快速流动,倒影那方是她的身影,微微一动,双唇缓缓一张一合,“我不知道。”
“嗯。”顾言阙轻轻点头,脸上并未生气,还是一如既往的温柔笑容,“我等你。”
没有逼迫,没有继续,顾言阙再次启动车子,直到将她送到家,一路无言。
黑色的SUV缓缓停在南港姜夏住宅楼下,姜夏从车内下来,绕过车站在驾驶座那方。
“很晚了,上去吧,早些休息。”顾言阙说。
“嗯。”姜夏微微点头,却并未动。
见此情形,顾言阙蹙眉问道,“怎么了?”
“你,你先走。”姜夏支吾着说,“我看着你走,我再上去。”
“好。”顾言阙无奈摇头微微一笑。
这样的笑容映入姜夏眸中,心中悸动,她只能紧紧抓着背包的背带看着顾言阙。
因紧张而表现出来的动作,这一天之中她好像见到他之后就一直出于这样的状态,不似十年前那个小女孩面对他那样轻松。顾言阙从车窗内伸出手来,轻轻在她头顶拍了拍。“夏夏,我们已错过十年,别让我等太久。”说完,驱车离开,留下木楞在那里望着车辆远去方向的姜夏。
姜夏开门走进家中,拖着疲惫的步伐走向沙发,将背包扔在一旁,仰躺进沙发中。
想起今天种种,感觉玄乎的不行,掏出手机,发了信息给慕琪。“七七,在吗?”
信息才发出不过一秒,视频电话响起,看到手机屏幕上显示的人名,猛地坐起来,接通电话。
“呵呵呵,呵呵呵,summer,顾言阙,哦,不,对你来说,应该是何不为,他没有和姜茉在一起过,你可以……”视频电话那方,慕琪贼笑兮兮的模样凑近在镜头前,看着有些怪异,完全一副八卦心态。
“七七,他说,要不要和他在一起。”姜茉打断慕琪的话说道。
“我……哔。”过于震惊,国粹在嘴边绕了一个圈圈,慕琪收住,“顾言阙这么猛,一重逢就表白。那你怎么说?”
姜夏摇摇头。
“你拒绝了!”这个答案让慕琪更加惊讶。
“也,也不算是,我说我不知道。”姜夏支吾着,姿态有些扭捏。她好像并未拒绝顾言阙,只是对于突然的表白自己没有心理准备,却是不知道该不该答应。
慕琪翻了个白眼,“这是什么回答。”
“七七,我之前去G城和楚江找他,是不是太冲动了?”之前去G城和楚江,自己并未想好,为何目的去找何不为,只是想去,应该去,她就去了。现在回想,她为什么想去,为什么应该去呢?刚才顾言阙的话拨开了她心中那层蒙着的认知,可她还是不敢面对。
“你现在才知道。不过,我很好奇,你为什么要拒绝他呢?”
姜夏摇头,无奈地说,“我也不知道,毕竟我们十年都未见,虽然我之前冲动去G城和楚江找他,可我也不是想和他在一起才去找他的。现在他真的出现了问我要不要和他在一起时,我脑中一片空白。”
“嗯”慕琪点点头,“确实。你到现在都是母胎SOLO,之前的冲动和现在的矛盾我也是理解的。不会,你潜意识里还觉得他和姜茉在一起过吧。”
会吗?
真的在乎吗?
“summer,如只是因为姜茉,顾言阙已澄清真相大白。你在真相大白之前,都不在乎他曾是姜茉前男友,冲动之下去了G城和楚江,如今都解释清,你又何必纠结。”
“七七,他说十年前,如果不离家出走,该多好。他说如当年他应允了联姻,我们也不至于分开十年。七七,我不知道他这些话是什么意思,十年前他父亲为他定下的联姻,怎么会导致我们分开十年呢?”刚才他说出这些话时,她想过要问清楚,最后她怂了。
“summer,你喜欢顾言阙,估计十年前就喜欢了,只是你不自知而已。”
姜夏沉默,不敢接慕琪的话,是因为她到现在还不能清清楚楚的确定心中轻钢。
“你心中所有的疑问何不直接向顾言阙问明。”
“我怂,不敢。”
“不敢什么?都十年了,十年前的真相已经成为过去,他现在就站在你面前,你触手可及的地方,为何不能再迈开一步呢?”
十年,这十年间,她在国外也曾想过十年前在G城那段短暂而美好的日子,后不敢深入回忆是因为何不为是姜茉的男朋友。
她怎么能将自己姐姐的男朋友放于心上,那是对姜茉的不忠,她怂,一直以来就怂。
所以,十年,她将何不为放入心中最深处,强行让自己认知那是哥哥一般存在的人,不可有逾越的想法。
为何十年后回国,又冲动去G城和楚江寻找他呢?
为什么?
她怂,不敢弄明白。
可有些事物不是你不弄明白就能烟消云散,更会如刺哽喉,吐出来也不是,咽下去也不是。
此刻的顾言阙坐在酒吧角落处,一杯接一杯的饮着酒,上半身淹没在暗处,看不出脸上的情绪,从那不要命的喝酒频率来看,心中应该压抑着烦躁。
半小时前,他开车驶离南港,看着后视镜中姜夏的身影渐远至最后消失,他的心突得一紧,十年前面对姜夏突然不告而别的慌乱无助再次袭上心头。
十年后的重逢,姜夏的生疏,也让他感到无力。
“怎么,分开十年,再次重逢,你不和summer庆祝,把我叫来……”于臻走来,在他身旁坐下,为自己倒了杯酒仰头饮尽。
“于臻。”顾言阙哀怨的看着于臻,“她拒绝了我。”
“谁?”于臻的脸上泛着痞笑,“summer?”
“是我活该。”顾言阙苦笑,倒上酒,一口饮尽,“十年前不离家出走,不拒绝联姻,我和姜夏也不至于分开十年。”
看着顾言阙的状态,于臻心中一惊,莫非是喝醉了,说胡话呢?心中又好奇的紧,道,“啥?啥意思?”
酒吧内音乐萦绕,人们的声音就在耳边聒噪,可这一处的角落因顾言阙的沉默而显得安静,悠悠黑暗中听到他缓缓说道,“于臻,十年前,我父亲为我定下的联姻对象,正是姜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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