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着明天就是开机,今天围读完结后,韩一秋还需要赶两个通告,两人坐上早已停留在启明传媒楼下的保姆车。
姜茉刚才的话一直在耳边响起,韩一秋想着姜茉的做法极端了些,话却在理。
十年前,他一直在等待姜夏长大,到后来却连句我喜欢你都未表达,姜夏被送往国外十载。他等了十年,如今再次重逢,虽不知姜夏对顾言阙的感情,却肯定顾言阙的心思。
他于顾言阙先出现在姜夏的生命中,虽感情并未有先来后到之说,如放手或再次错过,那就是一辈子的事。
思虑到此,他结结巴巴开口,“小夏,我……我喜欢……”他的声音颤微,结巴甚至轻微到只有他自己能听到。
“画册……”坐于身旁的姜夏捣鼓着背包,脸上惊恐,“画册……”
“怎么了?”他知道画册被姜茉拿走,可他要当做不知。为何,因他不想成为她和顾言阙的助攻。
“画册不见了。”姜夏抬头来看着韩一秋,“刚刚还在背包里的。”
“是不是落在……”他对她说谎,虽不是第一次,却觉得自己做不来这些。“小夏,其实画册是被……”
“肯定是。”姜夏点头道,“肯定是我落在启明会议室了。”而后她有些尴尬地抓抓后脑勺笑笑,“等会我再回一次启明,希望不要被保洁阿姨当成垃圾丢掉。”
车停了下来,目的地到了。韩一秋只能将话吞咽下去,姜夏陪着他下了车。
飞机降落省会,顾言阙带着康乐走出机场,楚江派来的司机迎了上来,“顾总,康特助。”
两人随司机上了车,省会至楚江不堵车的情况下也就一个小时左右的车程。
楚江县的景区开发在十数年前随着赤国发展步入正轨,县城最为著名就是山峰连绵的景致,甚少将目光投注在乡村发展上。
楚江的乡村由一个个村落组成镇,每一个村落的面积并不大,就顾言阙心意的烟舟村,方圆也不过5平方公里,虽如此,却住着上百户人家,人口数2千左右。
烟舟村的地勘在于大叔在世时就着手,村民落户也在多年前就开始,对于村民搬离烟舟村,落户在县城中。大部分村民并未有意见,主要是随着生活的富足,年轻一辈的人们在全国各地都有不错的发展,甚至一些户口都迁出。
走出大山,见多识广,城市待久了,赚得盆满钵满,年轻一辈的村民自是没想过要再回到乡下村落,毕竟事业家庭都在外出落定。
如今的烟舟村留下来的,基本都是老一辈的人,对于家乡建设,其实每一个人都有着憧憬,毕竟旅游发展能为村落带来全新的未来。
且这次烟舟村的景点发开并非是让村民永久搬离,而是在建设期间为了更方便建设的进程,希望村民暂搬离,建设完毕,自会让每一家每一户重新回到这里。
经过几年各方和村民的斡旋,大部分村民已签订认同协议,那批有些犹豫的村民在领导们的开导下也同意,谁知在最后关头于大婶在中一搅,虽工期并未定死,楚江县的领导们却还是希望能尽快落实。
实地考察,多年来顾言阙来过两趟,却因其他事情耽搁没去成。
会议结束后,康乐陪着他来到烟舟村,车子在一栋二层楼高的房子前停下,乡下的房子谈不上奢华,主在占地面积大,宽敞明亮。
房间大门紧闭,似是无人,康乐还是上前敲打那扇掉落无数黄漆有些斑驳的大门,对里大声嚷嚷,“于大婶,在吗?我是康乐,小康。”
连续敲打加呼唤,并未有回应,在最后用力推了推门,“顾总,我去问问隔壁邻居……”
顾言阙点头,康乐小跑步奔去附近房屋进行询问。站在于家屋前的地坪前,向前眺望,大致可以观赏到烟舟村二分之一面积的景致。
于家位于烟舟村这个舟形面积的船一侧中间位置,地势处于船内壁的三分之二,平时居住环境大都能估摸个大概。
于大叔在世时,曾经无数次和他讲起要如何改建烟舟村,想为这个村落改善,也为村民们带来新生活。
授人以鱼不如授人以渔,如只是倾尽一切将烟舟村进行全貌改善,村民们的自给自足并未得到更好的改变,他曾和于大叔提及旅游发开一事,当时于大叔沉默,过了些时日,于大叔认可了他的想法。只是后来的后来,因于大叔的去世,耽搁了些时日。
在于大叔葬礼上,相识于臻后,两人一拍即合,正逢楚江开发之际,最后投标之时,于臻取得了楚江整个旅游发开,而设计自然是落到了顾言阙身上。
他并未忘记和于大叔的承诺,心心念念烟舟村的开发,却没想到的是于大婶在中间却坚决不愿意变迁,得知项目一拖再拖。
思绪如期而至,因于大叔去世而伤感,又因能拿下楚江开发项目而庆幸,最后又因于大婶的事不禁泛起落寞。
这时,康乐手里提着满满各种瓜果蔬菜的菜篮子,一脸嬉皮笑脸地陪在一位老妇人身边从陡坡下缓缓而来,老妇人脸上沉得厉害,看得出来不高兴,和身旁笑着的康乐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两人缓步而来,顾言阙上前在老妇人面前点头道,“师娘。”
对方且并不给顾言阙面子,冷冷地哼了一声,转身走向大门,掏出钥匙开门。
“于大婶,我把这些菜放厨房嘞。”康乐对着走进里屋的于大婶大声嚷嚷,然后转头看向顾言阙,眼神示意他上前,自己一下没入厨房中。
顾言阙漫步走进里屋,于大婶坐在木质长椅上,电视打开,她盯着电视屏幕里闪烁的画面,双眼没有眨一下。
他知道于大婶并未真心想看电视,只是不想理他而已。
仓促的紧,从于大叔去世之后,他来楚江的次数并不多,每次来见于大婶都是此刻的这种状态,话语也不多,多半都是关切的话。
“师娘。”他唤道。
“你来做什么,我自是知道。”于大婶没有抬头看他,话却是对他的。“该说的我已和村长说过。”
“师娘,我知道你对这片土地改革排斥,可,这是……”顾言阙想到于大叔,欲言又止。“师父一辈子的希望。”
“哼。”于大婶冷哼,抬眸来瞅着他,此刻的双眸中含着复杂的情绪,“你还知道那不知天高地厚的死老头是你师父?”
沉默,提及于大叔,他知于大婶会做出什么反应,可问题永远卡在那里,过不了就是永远的过不去。
“当年,你说过会好好送他回来的。”于大婶愤愤地道,“你保证过,可你呢?”
康乐悄声站在门口,听着于大婶的抱怨,这种怨恨已成为家常便饭,每次顾总出现,她只会一遍又一遍的说出来,想得无非是以此来打击顾总退步。
当然,顾言阙也知道于大婶心中的愤恨,只要每次提及,他总是沉默应对。
“送回来的是什么?”于大婶伸手去抹了眼角泛起的泪水,“一盒子骨灰,那么大一个活生生的人,回来却是躺在盒子里面。”猛地,于大婶站起来,眼神突变,行为冲动,伸手在捶打顾言阙,“你害死了他,是你害死的他,你怎么还能恬不知耻的出现,想动这烟舟村的心思?是不是商人眼里只有钱,将别人的命不当回事?”
看着于大婶一拳一拳捶打在顾言阙身上,他只是默默承受,身体被惯性推着向后,最后康乐没有忍住上前去,将于大婶拉开。
这一次又不了了之,从烟舟村回县城的一路上,顾言阙坐于后车座陷入沉思,驾驶着车的康乐几次从后视镜中偷瞄他,欲言又止几次终是没有说出口,望着前方,专心开车。
车子蜿蜒于风岭之上,这是烟舟村一翼连接外界的山岭,如今被政府修正的平坦,只是蜿蜒程度还是如常。
摇下窗户,风灌了进来,冷风浇头,有了瞬间的清醒。
耳边只听到康乐开口问道,“顾总,于大叔的死,为什么不将真相告诉于大婶呢?”
“哎。”顾言阙摇摇头,哎叹了声,良久道,“我师父……一辈子傲气,谁又能相信,他会自杀?”
风将他的话吹散开来,康乐不明白于大叔去世的真正死因为什么不能告知他的家人,而让家人误以为是他害的于大叔。
这么多年跟着顾言阙,心中疑惑却一直不敢问出口,这次终是没忍住。
“康乐,到县城后,我想去看看师父在县城的家。”他道。
“好。”
十年前,他是何不为时跟随于大叔来到楚江,那时的自己在姜夏突然地离开,人生中因离开出走后重燃的目标再次被切断,对未来的茫然,姜夏突得不见的慌乱,他不知道自己该何去何从。
于大叔的出现,再次将他被灭掉的信念重燃,有了斗志,他顾言阙的人生才真正的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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