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黑兔摊着肚皮躺在草地上,耳朵搭在眼睛上遮光,爪子四张,享受着和煦阳关的沐浴。
银狼驻足于洞口观望着,石壁落下的阴影从它面前分割出界限分明的区域,灿烂阳光在洞外的世界夺目璀璨,洞内的晦暗被映衬得更加阴冷潮湿。
一朵野花随风翩跹而至,落在小黑兔摊开的肚皮上,白色小花在黑色腹毛上格外鲜明,刺目的让它一下又想起了前两天鬼使神差和蠢兔子在树下晒太阳的情景。
今天的阳光看起来和那天的阳光一样暖和,而蠢兔子也依旧没有察觉到身上的落花。
银狼转身回了洞内,卧在那干枯的草垫上,偏头枕在爪子上,眼神落在远处,就瞧见洞内角落堆放整齐的干草垛底部被薅的乱七八糟的,零星几根干草散乱在周围,不用想也知道是谁干的。
小黑兔举着爪子搭在胸前一晃一晃的,嘴里哼着不成调的曲子,惬意地享受着宁静平稳的生活。
“啊嘁——”小黑兔被突然落下的草屑呛到了,兔耳朵都被喷嚏打得弹了起来,它茫然地坐起来,看着身上的干草发呆,“天上下草了?”
银狼又把它戳躺下了,“你真的太蠢了。”
“什么啊。”小黑兔翻身爬起来,抖落身上的干草,“别老骂我,我爸爸说要多夸夸我,我就会越来越聪明的。”
银狼帮它摘掉身上没抖掉的干草,“你爸爸可真会骗你。”
“你别老这么阴阳怪气地说话,是真的招人烦的。”
“你又不是人。”
“那兔子也觉得烦。”
“好吧,”银狼就势躺下,尾巴扫过蠢兔子的脑袋,“聪明的蠢兔子。”
小黑兔用爪爪将地上的干草拢成一小堆,“这些你不要了吧?”
“唔。”
“那我就拿走了昂。”
小黑兔叼起一撮干草,往自己的兔子洞去,铺垫在自己的窝里。
银狼眯起一只眼睛瞧蠢兔子撅着屁股钻洞,尾巴球在身后随着蹦跳的动作晃动,它盘在身侧的蓬松的大尾巴在身侧扫动着。
小黑兔忙完后,躺到银狼身边,和方才一样的姿势,耳朵遮住眼睛,问趴在旁边一起晒太阳的银狼,“咱们认识这么几天了,我都还不知道你叫什么名字呢。”
“嗯。”
“所以你叫什么名字啊?”
“没有名字。”
“怎么会没有名字呢?”
银狼睁眼看了蠢兔子一眼后又闭上了眼睛,“那你叫什么?”
小黑兔翻身侧躺着,一只耳朵就顺势落在了草地上耷拉着,微眯着眼睛瞧银狼:“那我说了你也要告诉我你的名字哦。”
银狼也侧翻过身,一只爪子勾着蠢兔子落在地上的那只耳朵把玩,“心眼还挺多。你先说吧。”
“嗯——墨元。”
银狼嘴角上勾,捏了捏蠢兔子的耳朵,“黑色圆球的意思吗?”
“才不是!”
“哦?那你说是什么意思。”银狼戳了戳它软乎乎圆滚滚的肚皮,“小圆球。”
小黑兔拍掉银狼的爪子,坐起来忿忿道:“我是黑色元宝,才不是球。”
“哦。”银狼收回爪子,翻身枕在脑袋下。
“那你呢。”
“什么?”
“你的名字呢?”
呼啸寒风盘旋在雪山之巅,所有声音都像是隔着一层屏障似的传来,但洞内的温暖朦胧虚幻到像是梦一般。
“明皓,明皑。”
轰然坍塌的白雪,覆盖了一切。
“喂,问你话呢,发什么呆?”小黑兔用小爪子拍打着银狼脸侧的大爪子,大声质问着。
银狼恍然从回忆中清醒,垂眸看着面前的蠢兔子,不禁疑惑到,怎么一个浑身如在墨中浸染的兔子却活得像是苍雪白日般明快呢?反倒是自风雪中而来的自己像是在阴暗中滋生出的一样。
小黑兔记吃不记打的见银狼没反应又试图去扒拉银狼的脸,被银狼一爪子又按住了,“别找事。”
小黑兔在被摁住时才记起之前的事,身子僵硬,语气小心地说:“你先放开我,别真压死了。”
银狼抬起了爪子,小黑兔瞬间蹿出去一截,脱离银狼掌心后,小黑兔心有余悸地舔了舔自己的爪爪作安慰,抱着兔耳朵重新挪近了些,但还是和银狼保持一段距离地说:“你该不会想耍赖吧,只是名字都不愿意说吗?总不会是犯什么事了有仇家吧。”
“嗯,还真是。”
银狼站起身,小黑兔下意识后退了两步,又觉得不礼貌,往前走了三步,“真的假的?”
“假的。”银狼甩着尾巴,低头凑近它,“这你都信,就说蠢吧。”
“我没信啊。”小黑兔挺着小胸脯以示自己聪明着呢,它也往前探着身子,挨近银狼凑近的脑袋,小声问:“所以你叫什么啊?”
银狼看着近在眼前的小鼻尖,和时隐时现的小粉舌头,自己倒是往后缩了一下,直起身子,往小溪边走去。
小黑兔追在银狼的尾巴后面跟上,坚持不懈地追问着:“你倒是说话啊,难道是你的名字不好听吗?放心,我才不会像你那么坏,我不会笑话你的,你——”
它被银狼的尾巴扫了一下,失去平衡翻到了地上。
银狼伏身喝水,清凉的溪水顺着喉管滑下,平息了心底的烦躁。
“你爸妈真的不嫌你烦吗?”
“不呀。它们说这是活泼。”
银狼爪尖沾了点水,朝蠢兔子掸了掸,“那还真是惯着你。”
小黑兔被水珠贱得直眨眼睛,抱着自己的耳朵往旁边躲,“不要弄到我耳朵上了!”
互相泼了点水后,一狼一兔又回到了树下晒太阳。
“你好幼稚哦。”小黑兔趴在草地上,晒自己背部被弄湿的毛发。
银狼弹了它尾巴球一下,“是谁非泼来泼去的?”
“好嘛好嘛。”小黑兔扭了扭屁股,调整自己的姿势,“你今天不出去打猎吗?”
“不了。”
“那你吃什么啊?”
“又不饿。”
“那之前为什么要天天出门啊?”
银狼侧躺下,看着树叶罅隙间的日光,“因为无聊。”四肢抻了下彻底放松下来,“因为怕自己忘了狩猎的本能。”
“那你还怪勤奋的。”
银狼偏眼瞧旁边的蠢兔子,沉默了一会儿问道:“想不想吃点除了草莓的其它水果?”
“都好啊,反正草莓也很好吃。”小黑兔无所谓道。
银狼用尾巴拨动着蠢兔子撅起的尾巴球,“那一会儿和我出去找其它野果吧。”
“唔。”小黑兔打了个哈欠,困倦道:“好啊。”
此时的银狼:胖成猪的兔子。
日后的银狼:可爱软乎好摸!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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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捡到储备粮的第七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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