热风吹出,为避免烫伤,何斯复贴心地将吹风机拿远了些。
他轻晃手腕,柔柔的风上下拂过,长指穿梭在她的发间,一下下梳理着潮湿的发尾,偶有调皮的几缕被风打在他的侧脸,留下微凉的湿意。
池宛棠目不转睛地抬眼看着,男人额前的发也被风吹动,他专注着手上的动作,不曾看她一眼,于是池宛棠故意将那半湿的浴巾也撤去,露出了自己白皙漂亮的肩颈。
而何斯复也只是眨眨眼,顺手接过她甩来的浴巾扔到一旁的沙发上。
“斯复哥,我掉发严重吗?”
他的指腹触及发顶,轻揉着头皮,然后稍稍用力,指缝夹紧她的长发顺向发尾,“不怎么掉。”
两人相对无言,安静的室内只听得见风筒运作的噪音。
何斯复身上的睡裤早被她的发打湿,池宛棠的后颈可以清晰感觉得到他大腿处传来的潮意和热度。
他放下吹风机,拿起梳子动作轻柔地梳理,宛棠看着他光洁的下颌,忍不住抬手去捉他垂在眼前的碎发。
“你为什么不看我呢?”
她的发丝落在他的腿根,顺着滑滑的衣料,垂悬在他的双腿之间,何斯复一把捉住,笑着回答:“不敢看。”
她仍定定地望着他,心下好笑,又不是没见过他追着索吻时那欲求不满的模样,现在倒装起清心寡欲了。
池宛棠坏笑起来,很想破坏他这副伪君子的德行。
于是,揪着他头发的手指顺着侧脸滑下,指尖若有似无地挠过,接着掌心贴紧,作势捧住他的右脸,却只是停留一瞬。
她将五指曲起,反手用指背去磨蹭他的下巴,“好滑呀。”
何斯复放下梳子,深深吸气,终于对上她的视线,手抚上她莹润的肩头,叹道:“是啊,爽滑倍润。”
池宛棠从曾惠雯那里拿到避孕套的时候根本没敢细看,自然不知道何斯复念叨的是什么。
她只觉得肩侧很痒,心头很痒,脚尖很痒,四肢百骸的痒都汇聚到了身体某处,让她不自觉地蜷缩起脚趾,内心的渴求喧嚣喷涌。
池宛棠的指尖探上他修长的脖颈,转手揽住,稍稍用力向下压来,吻住了何斯复的上唇。
他手肘撑在她身侧的床沿,池宛棠扬起下巴以便他肆意采撷,唇舌交缠间,她松开揽在颈间的手去解他的上衣纽扣,解到一半没了耐心便直接去抓他睡衣下摆,何斯复心领神会,配合她动作利落地脱下。
双唇分开片刻,各自低喘着,池宛棠翻身跪坐在床上,舔舔唇角,放肆打量着上身**的男人,好像摸不够似的又蹭上前去袭胸,只是中途膝盖压到了个凉凉的包装袋。
她垂眼去看,这才发现在自己腿间,在他睡衣旁边,静静躺着她方才翻箱倒柜找了许久的东西。
池宛棠长发凌乱,睡裙细细的肩带滑落,她将套拿起捏在指尖,红着脸看向勾唇坏笑的何斯复。
明白过来是怎么一回事,池宛棠伸手就要打,却被男人捉住手腕。
他盛满情潮的双眸凝着她,像在欣赏绝美的艺术品,又似带着求知好学的渴望,炙热的目光将她这本启蒙教材从上到下翻阅个遍。
“要关灯么?”
池宛棠被直勾勾地盯着,他眼里的痴迷和欲念让她面红耳赤,听懂了话里的言外之意,宛棠害羞地点头。
何斯复不舍这勾人的景致消失,便一手拽着手腕,一手揽住她的后腰用力把人抱至身前,吻着她,缓缓褪下睡裙另一侧的肩带。
池宛棠跪在床边,直起上半身虚虚环抱着他的脖子,小臂架在何斯复的肩头,手探进他的发间。
男人则埋首在她身前,舌尖打转,细密的吻留下点点水痕,池宛棠禁不住他逗弄,松开手跌坐在柔软的被褥上。
何斯复垂眼看她抓着半褪的衣衫躲进被子,才终于移开视线,探手关掉了室内的灯。
瞬间,一室晦暗。
只剩身后半开的窗帘,临近月半,夜幕下的月亮大又圆,皎白的光偷溜进来,铺陈在床上。
何斯复上了床,一把掀开被子缓缓欺近,他将池宛棠困在床头和自己之间,鼻尖蹭着她的,亲昵低语,“这可是你主动的。”
“那你不想吗?你不想的话就去隔壁床唔——”
他轻声叹息,微微偏过头,抵着她的鼻尖用力,同时一手探向脑后拢起池宛棠的长发,轻扯一把迫使她仰脸,再次封住那张向来说话不讨巧的嘴。
今时不同往日,他不再任由池宛棠撩拨索情,何斯复强势地占据主导,而那只敢耍些小聪明的女人就只能被他压在身下予取予夺。
深夜,他们共浴在洒了满床的月光中,何斯复伏在池宛棠的身上,不厌其烦地同她讲着狐狸和猎人的故事——
一只野狐狸,惯会偷东西。
狡猾如它,利用人的悲悯,数次试探猎人的底线。
骗他怜惜,掠他爱情,偷他初吻,夺他真心,狐狸将这些藏在它的山中巢穴,猎人遍寻不得。
他们沦陷在这场充满执念和**的追逐中,最终猎人将狐狸捕获。
他带着猎枪,攻入山中,不由分说地索回热烈的吻和真挚的心。
猎人捉住那只狡猾的狐狸,抚它顺滑的毛发,闻它诱人的肉香,逼它带他去找深藏山林中的暖巢。
狐狸哭泣哀求猎人高抬贵手,呜咽着献上自己珍藏许久的珍珠,他小心爱怜,收入囊中,虽于心不忍却仍没放过它,他端起猎枪,一举捣毁狐狸的巢。
伪善的猎人将狐狸吃干抹净,夺走了它的一切。
食髓知味,不知餍足。
*
池宛棠听了催眠的睡前故事,直到日上三竿才醒。
身旁的何斯复似乎早起来了,她闻到了牙膏的薄荷味,偷眼去看他,也是一副神清气爽的样子。
他们睡在靠窗的那张床上,池宛棠从被子里悄悄探头出来。
昨夜半开的窗帘已经被全部拉起,而在窗前的地毯上,她仿佛幻视出一前一后两双脚印。
不知想到了什么,池宛棠又拉高被子遮住脸,何斯复倚着床头,长指揪起她的发梢挠她耳廓,“起床了,大王。”
她转了个身,人埋在被子里,小拳拳用力捶他的胸腹,“你不是没有过吗?为什么……”
何斯复伸长胳膊,连带着被子一起将她拥在怀中,低声耳语,“没做过,还不许看过吗?”
池宛棠咕哝着说了什么他没听清,何斯复将被子拉开,露出她的脑袋,轻柔的吻落在眉间,“还好吗?”
怀里的人紧紧抱着他,点点头,闷声评价道:“大腿根儿不舒服,别的还好,你技术不错,很有耐心,下次还点你。”
“好,我85号,姐可别记错了。”
何斯复懒懒地配合她角色扮演,下巴点点桌上从楼下餐厅打包来的早餐,“有点凉了,要不要吃些垫垫?”
池宛棠突然狞笑起来,“饭哪有你好吃。”
接着被子一蒙,翻身反压在他身上又是一顿撩拨。
显然,曾惠雯给少了。
两人意犹未尽地起身,穿衣洗漱,吃过早饭后收拾好东西,相携下楼离开了酒店。
何斯复将她送回学校,池宛棠在车上磨蹭,依依不舍地告别,“下次……什么时候见啊?”
他笑着摸摸她的脸,“随时,宁江这么近,我过来陪读也不是不行。”
池宛棠眼睛亮了一瞬,又灭了下去,她理智地摇头,“那怎么行,你还有工作呢,哎,你不在也好,我能专心备考。”
“加油,毕业就好了。”
她绞着身前的安全带,隐隐有些期待地看向他,何斯复毫不躲闪地回望着,用确定的语气调侃,“到时候,大王下嫁给我,我们就不用再异地了。”
闻言,池宛棠怔了怔,看着他久久不能言语。
婚姻……
因为父母的缘故,她从不曾带有一丝粉红滤镜去幻想自己的婚姻,她甚至觉得自己的归宿也许就是孤独终老。
她惧怕婚姻里消磨爱情的柴米油盐,也惧怕会因为结婚让她变成一个完全没有自我的人,更惧怕本就是个定时炸弹的自己。
池宛棠从没有期待过婚姻,就像她从没有奢望过自己能跟何斯复耳鬓厮磨地依偎相守。
可如果陪她走进婚姻殿堂的伴侣真的是他……
宛棠脑补着画面,抿唇偷笑,然后点点头,“好啊,抢你当我的压寨夫人。”
不等他答复,池宛棠摁下锁扣解了安全带,提起自己的小布包,倾身亲在他的嘴角。
她迅速开门下车,站在人行道边,努力用开朗掩饰自己的难过,“下次见咯!拜拜何宝宝!”
池宛棠留在原地目送何斯复的车驶离,瘪着嘴,鼻头红红,眼里有点点强忍住的泪花,待那车转过十字路口消失不见,她才转身朝校门走去。
手机在口袋里“嗡嗡”震动,池宛棠以为是宿舍群消息,她解锁屏幕,可群里静悄悄,停在昨夜凌晨的99 。
发来信息的是池建君。
池宛棠看着对话框里的记录,那晚听讲座时没发出的问候不知怎的发了出去,她努力回想,意识到可能是书本盖手机时误触了。
她垂眼看那信息——
「住院了,小棠,什么时候有时间回来?」
池宛棠仍没有回复,她攥着手机,垂头走在宿舍楼旁的樱树大道上,沿路栽种着成排的十月樱,眼看着就要盛放了。
绿叶拂动,粉白的花骨朵点缀其间。
池宛棠走到湖边,倚着围栏看向自己身前正对着的那棵树,她在心底小声地问自己:我是冷心冷情的恶人吗?
思索好半晌,她得到了否定的答案。
再次打开手机,看着池建君发来的消息,池宛棠脑海里浮现出无数过往的画面,终于还是打字回复——
「国庆假期,我回去一趟。」
下次更新是25号哦~恢复隔日更咯~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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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章 异地恋糖(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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