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宛棠哪管他威不威胁,挂了电话掉头就走,书都撇下不要了。
投诉?投吧,有本事就把她的店搞——
“喂,您好,12315吗?我要实名举报——”
池宛棠恨恨地去而复返,却见何斯复握着电话的手就垂在身侧,噙着笑正看着她,根本没有拨通。
她认命地一把推开房门,继续将行李车上的书往门口堆放,嘴里阴阳怪气地嘟囔,“几年不见,何老板也会唬人了。”
何斯复看她忙活,好心情地应和,“谁让我有个好老师呢?”
池宛棠一时语塞,加快动作将剩下的几本堆好,拢了把散乱的长发,抬手递出货单和笔,盯着他腰间松松系着的带子,生硬开口,“签字。”
他将手机收起,却没接她递来的笔。
何斯复的视线从身前的纸笔摸过她戴着表的细嫩手腕,绕过她身上轻薄的浅绿毛衣外套,荷叶边的衣领修饰得恰到好处,她今天没有化妆,淡淡素颜也让人移不开眼。
她不看他,一直低垂着头,挽在脑后的长发有些松散,颊边几缕不断坠下,打断他品鉴欣赏的兴致。
见他久不动作,池宛棠好奇抬眼,他戴着那副无框眼镜,头发半湿,毛巾胡乱地擦过,额前的发全部撩起,水珠顺着他的鼻梁缓缓滑过侧边的小圆痣,悬停,滴落,隐入他敞开的衣领间。
那幽深目光里藏着的是什么,池宛棠再熟悉不过,她有些站不住脚,退了小半步,顺势收回递出去的纸笔,“有什么问题的话,电话联系吧,我先走了。”
怎么可能有再次逃跑的机会。
他说了,他们不该错过。
何斯复一把抓住池宛棠的胳膊,滑向她的手腕紧紧握住往自己怀里带,脚一踢,房门就在她身后关上。
他左手严丝合缝地贴住她的后腰,用力将人锁在身前,池宛棠想要挣脱,手腕却被他死死拽着,她腾出右手去摸身后的门把,何斯复却开始缓步倒退。
被禁锢在怀中,池宛棠被迫亦步亦趋地跟着他,不甚配合的步伐踩掉了何斯复脚上的拖鞋,在他怀里扭动挣扎,反将那浴袍领口蹭得更开。
他轻笑着,直退到池宛棠绝无可能跑路的安全距离,才松开揽在腰后的手,抓着她继续朝套房内的卧室走去。
“你松手!你放开我!何斯复!你要干什么!”
男人头也不回,不咸不淡的一句,“我想干什么不明显吗?”
池宛棠因他不着调的重音停顿闹个红脸,死命掰他的手指,掰不动,她便拼了全力下蹲,用整个身体的力量和他对抗,张口咬上他的手。
熟悉的招数。
虽然威慑力不足,但何斯复确实停下了动作,他回身垂眸,看向张嘴咬人的池宛棠。
霎时间,画面和那个狭窄逼仄的KTV走廊重合,一样泫然欲泣却满眼火苗的她,一样情绪失控不想再克制的自己。
他温柔地笑着,松开她的手腕,池宛棠错愕地稍稍松口,在她的注视下,何斯复解救出自己陷着两排深深牙印的拇指指根。
转了手腕,顺势托上池宛棠的侧脸,拇指抚上她微张的双唇,趁她不备,手指探进她的齿间,触到了湿滑柔软无处躲闪的舌头,他轻声哄她,“咬啊,怎么不咬了?”
她回过神,张嘴松开他的手指,偏头想躲,那带着湿意的拇指用力抵住她另一侧的下颌骨,将脸掰过,缓缓向下,作势握住池宛棠的细颈摩挲,却到底不舍得用力。
何斯复抓着她的胳膊把人捞起来,池宛棠慌地手脚并用踢打他,软声求他,“斯复哥,你冷静点,我们有话好好说!”
“说什么?过去的事你不是闭口不谈吗?”
“我……”
何斯复笑望着欲言又止的池宛棠,柔声反问:“还是要我听你口口声声说喜欢,却转头把我当排解寂寞的工具?”
“斯复哥,不是,我,我没有把你当……”
她这次反倒说不出口了,只是不住地摇头,何斯复不为所动。
“摇什么头,说以后要跟我日夜缠绵的人不也是你?”
她瞥见卧室内的大床,有些口不择言,“你非要这样吗?你有家庭了啊!何斯复!你结婚了!”
话音刚落,他脚步顿住,用力将人甩在落地窗前的那张办公桌边,双手撑在她身侧的桌沿,欺身抵着她,咬牙恨恨地问:“我结婚了?”
旋即又勾唇笑开,一手撩开她散落的长发,轻托着后颈,靠得更近,何斯复垂眼看她,附耳呢喃:“对,我结婚了,阿棠猜猜,新娘是谁?”
“不猜,我也不想知道……”
池宛棠也扶着桌沿,低头不看他,却躲不开他身体的滚烫和灼热的气息,颈后的手绕回身前,钳住她的下巴,“说啊,我的新娘该是谁?”
她微微摇头,眼圈红红,声音轻颤,“我不知——”
急如骤雨的深吻夺走她的呼吸,何斯复的手指用力掐着,池宛棠吃痛张开了嘴,舌头闯进她的牙关,寸寸舔过她温热的领地。
池宛棠被压向身后的桌子,坚硬冰凉的桌沿硌得她腰生疼,胳膊软得根本撑不住身体,只好死死揪住男人身前的衣领。
何斯复稍稍拉开些距离,盯住她的双唇,抬手摘了碍事的眼镜丢开,又掌着她的后脑急不可耐地吻上来。
她后仰躲开一分,他就追着更近更深入十分。
池宛棠痛得只能发出“唔唔”不清的抗议,手上用力想离那桌子远些,何斯复睁眼看她的神情,察觉到了她的不适,一边继续吻她,一边去捉她的胳膊搭在自己肩头,托着她的腰将她抱上桌面。
池宛棠无力地抗拒,下身蹭着桌子后撤,何斯复松开她的唇瓣,暂时放过她,眼看她衣衫凌乱,长发散落,面色潮红地急促喘气,小鹿般湿漉漉的双眼迷蒙躲闪,略肿的嘴唇翕张,小声地教育:“你这样不对,我也不对,我们……”
何斯复舔舔唇角,双手把着她的腿窝,将试图逃离的人再次拖至身前,他挤站在她的双腿之间,垂首将吻落在她的眉眼,喑哑的声音缓缓引导,“哪里不对?嗯?哪里都对。”
他一只手摸索在池宛棠的外套和裤沿之间,她慌乱地抓他手臂,摁住他撑在另一侧的手,潮热的掌心下触到了他指间的那枚坚硬冰凉,她无助地抬眼看何斯复,不敢掀开手。
男人却只是爱怜地吻吻她的鼻尖,轻声问道:“你很介意?”
池宛棠胸前剧烈起伏着,她只是摇头,不说话。
何斯复磨着她的唇角,笑着继续低喃,“那就摘了它。”
他的温柔低语像恶魔蛊惑,她看着何斯复眉骨间藏起的另一枚淡棕色的小痣,手不自觉地摸向他无名指根,掐住了那圆环,耳畔是他的啄吻和鼓励,“对,摘了它。”
何斯复又难耐地封住她的唇,手上动作配合她将手指抽出,那枚戒指就这样落在了池宛棠的掌心。
原本还在回应他热吻的人瞬间僵住,她睁开眼,不见迷乱。
偏头躲开他欲求不满的索吻,看向自己紧握着的拳头,那里面是她刚刚摘下的婚戒。
池宛棠呆看向何斯复欲念疯涨的眼眸,和他身前已经被她无意解开的腰带,她大口喘着气缓了半晌,突然抬手扇了何斯复一耳光,跟着又打了自己一巴掌。
“清醒点,别做自毁前途的事儿。”
何斯复松了禁锢她的手,但是没有退开身,他紧盯着面前明明也动情的女人,沉声不解地问道:“为什么别人说什么你都听得进去,到我这,就算我把心剖给你你也不肯信呢?”
池宛棠一手整理自己的衣领,垂眼不看他,“听不懂你说什么。”
静默一瞬,何斯复郑重开口,“我没有结婚。”
她扬起攥成拳的右手,“那这是什么?”
何斯复定定地望向池宛棠,无奈苦笑,“你看一眼呢?”
她没看,也什么都没说,只松手将戒指留在桌上,然后狠狠推开身前的男人,头也不回地离开了房间。
何斯复独站在桌前,抬手慢慢将腰带重新系好,盯着桌上那枚所谓的“婚戒”。
最简单的款式,刻上了最繁复的柳枝暗纹,这是他守候不变的深情,也是他从一而终的承诺。
池宛棠看都不看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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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夏,小满给枰城带来了丰沛的雨水。
池宛棠的生活如旧,每天早早来到鸣杏开店,窝在阁楼的办公室里,处理着循环往复一成不变的工作。
社交软件上挂着她的小号,粉丝群里消息不断,有玩家在宁江市中心某酒店楼下拍到了何斯复那辆银灰色跑车,畅聊起阿斯顿马丁的车型。
五月初就有他在宁江的动向了,何斯复离开枰城已经一个月了。
池宛棠看了很久很久,到底还是没舍得退群。
傍晚时分,纪珩的女友尹白樱打来电话,“宛棠姐!我下个月要订婚了,今天是我最后一个单身生日,陪我去酒吧疯一把怎么样!”
池宛棠提不起劲儿,但不想扫她的兴,“哪家?”
年轻女孩的声音很是亢奋,笑着答道:“你甭操心这些,你只管晚上打车到会展中心,地铁口儿等我,妹妹包给你安排明白!”
她不禁怀疑,“是正经地方吧?”
“那肯定啊!新网红打卡地!超多类型的帅哥哦~我看你最近总郁郁寡欢的,掐指一算,是缺乐子了。”
池宛棠抿嘴一笑,调侃道:“纪珩不会找我秋后算账吧?”
“不会的!就这么说定了哈,晚上七点,地铁口见!”
挂断电话,池宛棠看看时间,忙把手头的文案收尾,关了电脑,带上提前备好的生日礼物赴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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