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禾哥哥!楚禾哥哥!”模糊的声音传到他的耳边,这不是小姐的声音,他睁开眼睛,见是双儿站在他的床前,双儿见他醒了,哒哒哒跑了出去,“春水姐姐,楚禾哥哥的脸好烫啊,是不是生病了?”
双儿拉着何春水来到楚禾床前,楚禾赶忙坐起身,恢复了清醒,原来那只是一场梦,一场未完的春梦,他心里半是庆幸半是失落,抬头看向何春水,“小姐,你怎么来了?”
何春水伸出手,摸了摸楚禾的脑门,“好烫,你病了怎么都不跟我们说一声?”
被何春水的手抚摸了脑袋,楚禾睁大了眼睛,愣在当场,何春水感觉有些奇怪,“病得这么严重吗?阿云,去找大夫来吧。”
“不用了不用了。”楚禾回过神来,连连摆手,“我没事,休息休息就好了。”
“真的不用吗?你不要逞强。”苏云说。
“真的不用,我从小身强体壮,这点小病不算什么。”楚禾笑着说。
何春水看他脸上红红的,病成这样肯定会觉得难受,“那你先好好休养,明天如果还是发热,我就让人去请大夫来。”
“多谢小姐费心。”楚禾说。
“让他好好休息,我们都出去吧。”何春水说。
出了楚禾的房间,何春水教训了双儿,不可以随便进楚禾的房间,又让苏云烧壶水给楚禾送过去。
夜里,神志不清的楚禾做了很多梦,所有的梦,都跟何春水有关,梦醒之后,他心里多了一个秘密,这个秘密,让他再不敢看何春水的眼睛。
听到院子里的鸟鸣声,楚禾再度悠悠转醒,他感觉鼻息不再发热,身子也轻松了不少,一转头,发现有人坐在他的床边。
叶三娘见楚禾醒了,站起身来,关切地问道:“醒啦?感觉怎么样?还难受吗?”
“娘,你怎么来了?”楚禾问道。
“阿云让我来的,她说你有些发热,让我看看你。”叶三娘伸手探了探楚禾的额头,“身上已经退热了,我给你熬了粥,起来吃点儿吧。”
“嗯。”楚禾应了一声,坐起身来。
叶三娘把粥碗放在楚禾手中,又拿来两碟子小菜,“粥没什么滋味,来,就着小菜吃。”
“好。”楚禾埋头吃饭,热乎乎的粥,吃得他额头渗出了一些细密的汗珠。
“别着急,慢慢吃。”叶三娘轻声说。
楚禾呼噜噜吃了一碗,叶三娘端来砂锅,又给他添了一碗,“多吃点儿,好得快。”
楚禾又吃了一碗,放下碗筷,“娘,我吃饱了。”
“好,吃饱了就不吃了。”叶三娘收拾了东西,放进食盒里。
楚禾从枕头下拿出一个荷包来,递给叶三娘,“娘,这个给你。”
叶三娘坐在床边的椅子上,并不伸手去接,“钱你留着花就好,不用给我。”
“嗯。”楚禾闻言,将荷包收了起来。
“近来何家不太安定,你在小姐这里,一定要小心行事,不要被人抓住错处。”叶三娘说。
“何家出什么事了吗?”楚禾问道。
叶三娘向外看了一眼,小声说道:“大爷的绸缎庄被盗了,昨天大爷和二爷还因为这事动了手,惊动了官差。”
楚禾听说何春山和何春林动了手,有些吃惊,“有这事?”
“你一点儿都没听说?”叶三娘问道。
“以前有什么事都是平安说给我听的,现在我住在这里,也不怎么遇到他了。”楚禾说。
“不知道也好,这些都跟我们没什么关系,你踏实做事就好。”叶三娘说。
“嗯,我会的。”楚禾说。
叶三娘又向外看了一眼,低声问道:“这些日子,小姐待你好吗?”
“娘放心,小姐待我很好。”楚禾微笑着答道。
“除了种花,她还让你做别的吗?”叶三娘问道。
“小姐让我看顾轻鸿和双儿这两个孩子,多注意保护她们的安全。”楚禾说。
“没有别的了?”叶三娘又问道。
楚禾摇头,“没有了。”
“我总感觉,小姐让你住进来,这件事非同寻常,凡事你要多留意,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你要考虑清楚,最重要的是,一定要跟小姐保持距离。”叶三娘说。
“嗯,我知道。”楚禾答道。
叶三娘站起身,拎起食盒,“你好好休息吧,厨房那边离不开人,我先走了,你要是有事找我,就让阿云给我递个话。”
“好。”楚禾应了一声,目送叶三娘走出房间,关上了房门,院子里传来苏云和叶三娘说话的声音。
苏云送走了叶三娘,去楚禾的房间看了看,见他已经病愈,嘱咐他好好休息,又回到楼上去告诉何春水一声。
苏云刚上来说了两句话,朱英也走了上来,“小姐,有一位姓陈的捕快在院门外,说要见你。”
何春水下了楼,来到院门前,“陈牌头,来找我有什么事?”
陈尚君拱手行礼,“春水小姐,可否借一步说话?”
何春水转头向内示意,“进来吧。”
“小姐的闺房,我进去恐怕不太方便,不如去前院吧。”陈尚君低头说道。
“你都到我院门口了,怎么还说这话?”何春水说。
“是宫夫人要我来的,她说春水小姐不在意这些,让丫鬟直接把我带到了这里。”陈尚君说。
昨天那么一闹,连宫秀也撕下伪装,不再处处袒护她了,何春水冷笑一声,“宫夫人都发话了,你还怕什么,进来吧。”说完自顾自地回去了。
陈尚君犹豫了一下,迈进院门,跟着何春水进了屋。
“坐吧。”何春水坐在主位,随意地说。
“多谢春水小姐。”陈尚君落了座,苏云和朱英端上了茶水,退了出去。
“昨天的事,我想我已经说得够清楚的了,不知道陈牌头今日前来,所为何事?”何春水问道。
“春水小姐,何家的家产,你不想再争一争吗?”陈尚君说。
何春水有些意外,他竟是为了这个,“这跟陈牌头没有关系吧。”
“确实跟我没关系,但我觉得,既然何家人都听到了何老爷的临终遗言,春水小姐要想争家产,也不是那么难,倘若真的报到知县大人那里,知县大人定会秉公执法,给春水小姐一个公平的处理。”陈尚君说。
“算了吧,太麻烦了。”何春水淡淡道。
“也不算麻烦,只要春水小姐愿意随我走一趟,我自会找人帮小姐写诉状,剩下的,交给知县大人就好。”陈尚君说。
“依你看,知县大人会按照父亲的遗愿,把所有家产都判给我?”何春水说。
“何春林和谭星还未成亲,他若要强行辩解,否认和谭星的关系,知县大人也不能强行把家产都判给你,不过,至少你可以得到你应得的那份。”陈尚君说。
“哦?我若是得到了家产,陈牌头想要什么好处?”何春水问道。
“我只是秉公处理,并不收取好处。”陈尚君说。
“那可就怪了,此事跟你毫不相干,你又不要好处,为什么还要帮我?”何春水说。
“我当捕快这些年,儿子争夺家产,把女儿排除在外的事见得多了,哥哥独占家产,妹妹被草草嫁人,困顿而死也不在少数,亲情血脉,都比不过真金白银,春水小姐若是不争一争,日后的情形,可以想见。”陈尚君说。
何春水笑了笑,“他们的德行,我再清楚不过了,该是我的,我必然要拿到,不会让他们独占。”
“春水小姐若是方便,今天我就和你一起回县衙一趟。”陈尚君说。
“不必了,家产我会亲自拿回来,不劳陈牌头费心了。”何春水说。
何春水的镇定自若和势在必得,陈尚君都看在眼里,这个表面柔弱的女人,看来并不简单,“春水小姐如此说,那我也就放心了。”
“锦绣阁失窃的事,让陈牌头很是烦心吧?”何春水问道。
“这伙人手脚很干净,没有留下任何线索,现在市面上也没有缂丝的布料流出,确实是不好查。”陈尚君用探寻的目光看向何春水,“不过,我听说锦绣阁失窃之前,春水小姐去过那里,在那之前,还曾经和何春山在店铺里产生了一些不愉快。”
“亏我还对你有了一丝感念,原来你还是为了查案而来。”何春水端起茶杯,喝了口茶,“不错,我是去过,当时我想买一把缂丝的扇子,何春山说缂丝的物件都订出去了,没有卖给我。”
“然后呢?”陈尚君问道。
“我很喜欢那把扇子,既然他不肯定卖,我就只能另想办法,锦绣阁失窃的那天,我确实去了,但也只是跟伙计打听了缂丝工匠的住所,想从工匠那里直接定做而已,怎么样?和伙计的说辞有出入吗?”何春水说。
陈尚君笑了笑,“没有,春水小姐别误会,我并不是怀疑你跟这个案子有关系,只是例行询问而已。”
陈尚君喝了一口茶,放下了茶杯,站起身,“今日打扰春水小姐了,以后若是小姐想争家产了,可以再差人跟我联系。”说完行了个礼,转身向外走去。
何春水犹豫了一下,起身追了出去,“陈牌头,等一下。”
陈尚君停住脚步,转过身来,“春水小姐还有什么事吗?”
何春水站在屋檐下,微笑着看向陈尚君,“念在你对我的一丝善念,我可以给你提供一个线索。”
“什么线索?”陈尚君快步向何春水走过来。
“锦绣阁失窃那天,我从店铺里出来,见几个男人在不远处的茶摊上喝茶,不时向店铺里窥探,像是有什么不良的企图。”何春水说。
“他们是什么人?身高长相这些,你还记得吗?”陈尚君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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