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想到第一次踏进小姐楼里,却是因为郭平安,楚禾心中十分烦闷,他来到马房,找到了郭平安。
“你见过小姐了?”楚禾问道。
马房里只有郭平安一人,他正在给马喂草料,听见楚禾的声音,只抬头看了一眼,又继续干活,“见过了,怎么,小姐跟你说了?”
“你跟小姐都说了什么?”楚禾又问道。
“说什么是我们之间的事,跟你没关系吧。”郭平安说。
“小姐说她不会留你在身边,你就放弃吧。”楚禾说。
郭平安把草料一股脑倒进食槽里,把筐扔在一边,“你找我来就为了说这个?”
“对,就为这个,你不要再去找小姐了。”楚禾说。
郭平安冷哼一声,“我凭什么要听你的?我让你帮我,你不肯,其实是想要小姐只宠爱你一个人吧?”
“我没有这个意思,她是小姐,我是下人,我们是清清白白的,并不是你想的那种关系。”楚禾解释说。
“不是那种关系,那你说说,你们是哪种关系?清白?你的心里当真清白吗?我跟你认识这么多年了,你的这点小心思,我还不明白?你过来找我,不就是想借小姐的话,让我知难而退,不跟你争吗?”郭平安生气地说。
“我确实是想让你知难而退,但我跟小姐,也确实没有什么。”楚禾说。
看着楚禾焦急的样子,郭平安突然笑了,“算了,你说的这些,我都没兴趣,你也别来我这里炫耀了,就算你夜夜睡在小姐床上,我也不羡慕,因为我已经得手了。”
楚禾心中陡然一紧,上前一步,急切地问道:“什么得手了?你对小姐做了什么?”
“不是小姐,是太太。”郭平安得意地说。
“太太?这跟太太有什么关系?”楚禾不明所以。
“哼,我也不怕告诉你,最近太太外出,坐的都是我的车。”郭平安说。
“那又怎么样?”楚禾问道。
郭平安挑了挑眉毛,笑着说道:“太太出门,并不是要去见谁,也不是要去什么地方,她只是为了跟我幽会。”
楚禾很震惊,“什么?你怎么能做出这样的事!”
“这有什么,是太太让我驾着马车到偏僻的地方去,也是太太主动要我进马车里的,她还要我抱着她,我只是个下人,太太怎么说,我就怎么做呗。”郭平安笑了笑,“看你装模作样的,你应该比我更懂吧,要是小姐让你爬上她的床,我就不信你会拒绝。”
“小姐才不会做出这种事。”楚禾斩钉截铁地说。
郭平安很是佩服,“好,算你嘴巴严,一点都没往外说,我是该跟你学一学。”
“就算是跟太太,这也不是小事,要是被二爷知道了……”楚禾说。
“别假惺惺的了,这事轮不到你来担心,我没跟你以外的任何人说过,要是被二爷知道了,那就是你告的密!”郭平安说。
“我不会去告密,可是,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保不齐会有别人知道,你还是收手吧,不要再跟太太来往了。”楚禾说。
以前他不过是个不起眼的花匠,现在却总想压自己一头,郭平安心中十分不忿,“你可以攀上小姐,我怎么就不能去找太太?你拿着双倍的月钱,我只是去太太那捞一点油水,你就眼红了?管好你自己吧,等哪天小姐厌弃了你,看你还有什么资格跟我说教。”
楚禾还想再劝劝他,有人跑进了马房,说二爷要用马车,郭平安没再理会楚禾,急忙牵了一匹马出去了。
郭平安和太太的事让楚禾很吃惊,这事该不该告诉小姐?何家人人都知道太太和二爷的关系,如今连孩子都生了,她却坚持守寡,不肯嫁给二爷做妾,本以为她收了心,没成想却又和郭平安有了私情,要是被二爷知道了……
楚禾在马房里呆立了好一阵,没想出个结果。
等楚禾回到何春水的院中时,见一楼门口放着几筐碳,苏云让他也拿一些回房里,天冷了就点上,楚禾道了谢,拿簸箕装了一些走。朱英也回来了,和苏云一起把剩下的碳抬到了楼上。
楚禾向楼上看了看,天冷了,小姐好像很怕冷,这么早就拿了碳来,楼上的窗户也都关上了,他在院中犹豫了很久,最终还是放弃了,太太的事,告诉小姐又能如何呢?
何春水回了楼上,就让苏云把炭盆点上,好暖和暖和,最近不见太阳,天总是乌蒙蒙的,外出走动也暖和不起来,何春水觉得该把手炉拿上了,或者干脆就不出门了。
金紫菀来到楼上,给何春水和苏云带了些外面买的蜜饯,苏云调侃她铁公鸡也舍得拔毛了,两人闹一阵,朱英倒了热茶给金紫菀,金紫菀让朱英也坐,一起喝茶吃蜜饯。
金紫菀笑何春水身子弱,这么早就开始点上碳了,就该和她一起,每日出门走动,干干活,才能让身体康健,何春水笑笑,不置可否,提起了刚刚从宫秀回来,得知李青暮今天请了道士来驱邪,要是能把她的病治好,徐元就不用在她身边伺候了。
金紫菀不甚关心,敷衍了几句就岔开了话题,说起了缂丝工匠没拿到工钱的事,何春水让她放心,工钱已经有着落了。金紫菀问是怎么回事,何春水说了程忠来求何春林帮忙的事。
几个人在楼上说着话,沈轻鸿和双儿下了学堂,风风火火地跑进了院子,在院里闹着玩,楚禾在厢房里,不时抬头看向窗外,留意着两人的安全。
没过几天,李青暮果然病愈,要徐元搬回自己院里住,甘甜搬去厢房,也不知是怎样一番商量,徐元搬回去后,却去了厢房住,甘甜依旧住着徐元的房间,使唤着徐元的丫鬟。
何春水去找过徐元,问她是否被甘甜欺负,徐元说没有,自己一切都好,本来她就不习惯有人伺候,现在这样倒也舒服自在。见她没意见,何春水也没再说什么。
天冷,何春水身上懒懒的,不想动弹,每天发髻也不梳,只在房里喝茶看书,不再出门,也不见客。
腊月里,宫秀病了,何春水去探望,宫秀指名要何春水替她管家,何春水没什么兴趣,不过也没拒绝,她只当个甩手掌柜,把大大小小的事都交给苏云和朱英处理,潘凝光偶尔也过来帮忙,何家一切如常。
这让李青暮十分不满,她去找了何春林,想要回管家权,奈何何春林被甘甜缠住,根本不曾开口替她争取。
天越来越冷,何春水愈加不爱活动,睡眠时间大大加长,断指死亡的噩梦时来侵扰,醒来也十分没有精神,朱英送来醒神茶水,何春水喝了,却依旧昏昏沉沉只想睡觉,这让苏云很是担忧,要找大夫来看看,何春水却说她冬天就是如此嗜睡,不必担心,把炭火添足就是。
半夜,何春水在床上惊醒,窗外寒风呼啸,何春水觉得手脚冰凉,碳炉里的碳烧尽了,屋子里越来越冷,苏云和两个孩子睡得正熟,何春水不想去搅扰她们的美梦,自己起身去添碳,可碳筐里一块碳都没有。
听着外面的风声,何春水觉得身子逐渐僵硬起来,皮肤上的鳞片显现,感觉很糟糕,怕是要现出原形了,她走到窗边,把窗户开了条缝,变成蛇爬了出去,沿着墙,爬到了东厢房的屋顶,又顺着墙爬下去,用头顶着门缝,挤了进去。
屋里没有点炭盆,不算暖和,只比外面少了些寒风,何春水来到楚禾床前,用尽最后一丝力气,变成了人形,双手摁在了楚禾温热的脸上。
楚禾被惊醒,他吓了一跳,房间里很黑,他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何春水就倒在了他的身上,嘴里呢喃道:“好冷。”
听到何春水的声音,楚禾想起了之前她浑身都是水的那次,他伸出手,摸到了何春水手背上冰凉的鳞片,确认了真的是何春水,赶忙把她裹进了被子里,紧紧抱着她,用自己火热的身体,温暖着她。
温度迅速流失,楚禾冷得直打颤,但他顾不得自己,“小姐,你身上怎么这么凉?你没事吧?”
何春水闭着眼睛,感受这温度逐渐回升,“我,没,事。”
“没事就好,没事就好。”楚禾重复道,仿佛是在安慰自己。
何春水感觉身体不再僵硬,伸出手探进楚禾衣服里,抚摸着他的后背,寻找着热度,楚禾感觉脸上烧了起来,“小姐,你别这样。”
“后背,暖和。”何春水说着,抱住楚禾的身体,脸也贴上了他裸露的胸膛。
原本因何春水而变得冰凉的身体,此刻又因她变得火热起来,楚禾抓住她的胳膊,“小姐……你别动,我抱着你,一会儿就暖和了。”
“舒服。”脸上传来楚禾的温度,热热的,很舒服,何春水感觉困意袭来,闭上眼睛,安稳地睡着了。
听见何春水的呼吸逐渐平稳,温度也逐渐恢复,楚禾放了心,却又忍不住因为怀中人的动作,想起一些奇怪的事情,他稳了稳心神,轻轻抱着何春水,闭上了眼睛。
再一睁眼已是清晨,天刚亮,寒风依旧在窗外呼啸,被窝里却是温暖异常,让人不想离开,楚禾躺在床上,想着昨晚的事,何春水不在他怀里,房间的门也好好的关着,那果然又是一场梦。
虽然有些遗憾,但楚禾早已经习惯了,梦到何春水,对他来说,只是一件很平常的事,他穿好衣服,下了床,整理着床铺,抓住被子一抖,抖出来一条红色的花斑蛇。
楚禾吓得腿一软,扔了被子,一屁股坐在了地上,想喊叫,却发不出声音来。
何春水醒来,见楚禾一脸惊恐地看着她,“你怎么了?”何春水奇怪地问道。
楚禾瞪大了眼睛,“小,小姐?!你是小姐?”
何春水低头看了看,才发现自己是蛇形,“怎么会这样?”
有人在敲院门,苏云去开门,李青暮带着几个仆人冲了进来,吵嚷着要去楼上抓蛇妖,苏云拦在门口,不让她们进去,院子里顿时热闹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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