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淼抱着微弱的期望，期望纪书鱼改变主意。纪书鱼看都没看她，径直走向三位大佬，先与马总礼节性握手，握完手，马总顺势抱住她。纪书鱼僵了僵，意识到大佬只是礼节性拥抱后放松了身体。
拥抱过后，马总依旧拉住她的手不放，很热情地笑着说：“我女儿很喜欢你，能给我张签名照吗？”
“当然可以。”怪不得大佬态度这么好，原来是因为大佬女儿是宋泽粉丝。
马总立刻从外套口袋中掏出准备好的照片和笔，问：“现在方便吗？”
纪书鱼：……要完，她和宋泽的字体不一样啊。这要签下去不就露馅了吗？
众目睽睽之下，她硬着头皮接过来，趁着低头拧笔盖的动作给齐季递了个眼神。
齐季动作自然地从她手上拿过笔和照片，：“马总，我家阿泽刚拍了组贺岁题材的写真还没对外公开，正好当作送给令千金的新年礼物，一会儿统一签完名再送过来您看行吗？”
马总一听果然没怀疑，还更高兴了，“那麻烦你们了。”
逃过一劫的纪书鱼给齐季递了个感激的眼神。
气氛正其乐融融，何淼起身追问：“宋老师，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
纪书鱼这才认真地看了何淼一眼。齐季拦住纪书鱼，警告何淼：“何制片，你是制片人，不是记者，请做你该做的事。”
这话就差明着说何淼多管闲事了。
何淼听懂了，脸上火辣辣地难堪，半晌才涩声道：“我只是在陈述事实。”
齐季差点气笑了，正要跟她继续理论，纪书鱼伸手推开他。
“我不明白你口中的‘为纪书鱼抬轿’这个结论从何而来，我只明白一点，没有不出彩的男主角，只有不出彩的男演员。是不是一番对我来说并不重要，网友的眼睛是雪亮的，谁演得好谁就是一番。而我，有信心诠释好这个角色。”
“好，说得好！”马总带头鼓掌，“年轻人就要有这种魄力！那就说定了啊，我代表平台期待你的加入！”
一旁的导演比马总还激动，他似乎已经看到年度最佳导演奖和丰厚的奖金分红在朝他招手。
谁敢信啊，宋泽真要来他剧里演男主了！他要成为执导过影帝的导演了！
何淼失魂落魄地垂下头，借着工作的由头狼狈退场。她输了，输的彻彻底底。
正事聊完，三位大佬寒暄了几句，马总起身去休息。他下午就要回公司，留给纪书鱼搞定签名照的时间不多。
赵心晴和齐同远对视一眼，两人也起身往外走。
纪书鱼和齐季忙跟在后面。
齐季凑近她，挤眉弄眼地小声说：“可以啊纪老师，没在大佬面前丢我家小叔和阿泽的脸。”
难得齐季会夸她，纪书鱼却垮着脸，边走边懊恼地揪头发。
该死的，她一点也不想跟宋泽合作！
刚才说的那些话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为了维护她本人的声誉不得不说，维护齐同远和宋泽的立场只是顺带。
出了帐篷，冷风一吹，纪书鱼的理智又回笼了。一想到即将要和宋泽搭档演男女主，她就发愁。论演技，她真没多少信心能演过宋泽啊！
何制片虽然居心不良，但她的“抬轿”一说，纪书鱼记得牢牢的。以宋泽的实力和地位参演《夜影》，恐怕他的粉丝也会认为自家正主在为她作配。假如她的演技不输宋泽还好，一旦比不过宋泽，等到剧播出，呈现在观众面前的是演技精湛的“纪书鱼”和略显逊色的“宋泽”……
天呐，不用想都知道网友会说什么！
他们或许会相信“纪书鱼”演技突飞猛进，但更可能看出“宋泽”的演技在“纪书鱼”的对比下大失水准。
届时恐怕各种“宋泽牺牲自我被纪书鱼踩着上位”、“宋泽被剧组威胁让戏女主角”之类的阴谋论会层出不穷。
纪书鱼讨厌宋泽归讨厌，她更讨厌用这种不光彩方式胜出。
“啊啊啊！”纪书鱼双手抱头。
都是互穿惹的祸。
齐季：“你没事吧？”
难道纪书鱼听不得夸，一夸就崩溃？那他不得天天夸！
等纪书鱼回神，发现一行人全都上了房车，宋泽正坐在房车正中的沙发上，脸色略苍白，肚子上还捂着一个兔子造型的热水袋。
纪书鱼被他的惨状逗乐了，挨着宋泽坐下时，眉尾因为憋笑还在一颤一颤的跳动。
宋泽目光沉沉，语气比眼神更低沉，“跟我合作很高兴吗？”
笑容瞬间消失，纪书鱼哼了哼，“对啊，开心，我可太开心了，一想到能跟‘纪老师’合作，我激动地觉都没睡好。”
宋泽目光落在她脸上。心里默默给纪书鱼下了结论。
撒谎精，黑眼圈还没他重。
宋泽：“那我早上喊你，你怎么……”
纪书鱼抬手捂住他的嘴，可惜已经晚了，赵心晴和齐同远齐齐看过来，几乎同一时间问：
“早上？”
“你俩昨晚睡一起了？”
纪书鱼：“……”
她狠狠地瞪了眼宋泽，讪讪地放下手，避重就轻地解释了昨晚发生的事。重点讲刘远的阴谋，至于两人之间的“尝试”，纪书鱼一句也没提。
幸好这次宋泽没跟她抬杠。
赵心晴听完，表情没怎么变，只眼神沉了沉，“看来我这趟来得很及时。”她意味不明的目光在两人之间转了转，最后转向齐同远，“齐总，这下你该放心我的提议了吧。”
齐同远避开和赵心晴的视线接触，抬手摸鼻子，“……嗯，赵总比我考虑的周全。”
纪书鱼迷茫地看向赵心晴，“心晴姐，什么提议啊？”
赵心晴眉头一挑，微妙地看她一眼，“你叫我什么？多叫我几声，我爱听。”
纪书鱼不明所以，乖乖地喊了她几声姐。
每多喊一声，宋泽的脸色就变黑一分。
齐同远不忍直视，抬手捏额角，顺便挡视线，装作眼不见为净。
等到纪书鱼喊完三声姐姐，赵心晴愉悦地嗯了声。
”不是什么大事。“她说：“齐总和我都很忙，不可能一直关注你们。昨天发生的事就是预兆，给我们敲了警钟。为了防止意外发生，我们决定让你俩合体拍戏，这样才能最低程度减少公众曝光。这段时间你和宋泽必须形影不离，不要被粉丝发现身份异常。”
开什么玩笑，形影不离？
她跟宋泽？
纪书鱼想也不想，冷笑道：“不可能。”
拍戏归拍戏，形势所迫她认了，可是让她跟宋泽形影不离？那怎么行，她不要！
宋泽脸更黑了，“我说过，不会跟纪书鱼合作，这事没商量。”
纪书鱼炸毛，“你以为我想跟你拍啊！”
赵心晴好整以暇地敲桌板，“这是通知，不是商量。”她转向宋泽，“我问你，你是想用我家书鱼的身体和刘远那样的男演员拍几十条吻戏呢，还是跟你自己的身体拍吻戏？好好想，仔细想。”
宋泽：“……”
他都不想，但……
宋泽：“……行，我拍。”
赵心晴：“嗯？和谁拍，说清楚点。”
宋泽：“……我和纪书鱼拍。”
“很好。”赵心晴对他笑了笑，又问纪书鱼，“还有问题吗？”
纪书鱼：“……没有，我全力配合心晴姐和齐总的安排。”
齐同远忍不住看她一眼，夸她：“还是书鱼体贴，我家艺人有你这么听话该多好。”
宋泽置若罔闻。
两人就这么被各自老板打包进了《夜影》剧组。齐同远带着齐季去找剧方谈合同，赵心晴也没多留。房车里只剩他俩和小李。
宋泽让小李出去，小李犹豫地看向纪书鱼。
宋泽抿了抿唇。
纪书鱼看在眼里，认真地对小李说：“这段时间他就是我，他的话就是我的话，外人面前你不能听我的，要听他的知道吗？”
小李愣了愣，明白过来后忙点头。
“去吧，快中午了，帮我们和心晴姐他们订份外卖。哎，你吃沙拉行吗？”纪书鱼问宋泽。
宋泽眼神怪异地看她一眼，转头和小李说：“除了沙拉，再帮我订一份牛排，要全熟的。”
小李很干脆了应声下了车。
纪书鱼：“你别吃太多，吃胖一斤上镜胖三斤。”
“我会运动。”宋泽把这句话原封不动还给纪书鱼，纪书鱼心虚地扭过头。
“没什么事我也先走啦？”房车里就剩她和宋泽两个人，宋泽这人存在感又强，纪书鱼很不适应。
“等等，我有事要说。”
纪书鱼疑惑，“什么事？”
宋泽冷脸看她，“未经我同意擅自替我答应合作，你没有想对我说的吗？”
纪书鱼惊讶地看他，“当时那种情况，你家齐总都开口了，我除了答应还能说什么？”
宋泽的声音很冷，“他答应，不代表我答应。”
纪书鱼的语气也冷淡下来，“那你是想让我当着那么多人的面，再用你宋泽的身体告诉他们‘对，没错，我就是不想和纪书鱼合作’。是这样吗？让我打我自己的脸，你就开心满意了？宋泽，你不觉得你太没人性，太自私了吗？”
亏她刚才还让小李听宋泽的话，她就是太善良才会被宋泽这样欺负。
“我不是这个意思……”宋泽飞快地掀起眼帘看她一眼，“我……”
“你什么？”纪书鱼心口梗着一团湿哒哒的棉花，声音也变得沉甸甸的，“你说清楚宋泽，我是俗人，听不懂学霸的话。”
宋泽吸了口气，在纪书鱼控诉的眼神中终于投降，用他自己也没意识到的轻柔嗓音说：“我只是讨厌被所有人蒙在鼓里，成为最后一个知情的人。我不喜欢被逼迫。”
“我也不喜欢！”纪书鱼越听越气，压在心头好久的烦心和担忧嘭地爆发，“昨晚我问你打算怎么对付刘远，你不也没告诉我吗？我也是最后才知道你一来就开大，你让他ng那么多条，你是开心了，我有多害怕你知道吗？我的水平我清楚，接下来咱俩要合作，我演技没你好，你是准备让我也ng几十条吗？网友会怎么说你想过吗，说‘宋泽怎么像是换了个人’，‘宋泽是不是有把柄落纪书鱼手上了’？你开大之前怎么不替我考虑考虑？”
宋泽：“……对不起？”
纪书鱼：“……”
继男主的第一声道谢后，第一声道歉也来啦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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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互换第十六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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