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你喜欢。”
随安摇头,“我在楼下等你。”
欢喜看着她的背影,原地站了几秒,开始换衣服。
有些长。
不是说按照我的尺码吗?
她有些疑惑地扯了扯衬衫下摆,又挑了件大衣套上,不想被人等,下了楼。
欢喜小跨步地跑下楼梯,最后几步时,放慢了速度,她看到随安坐在沙发上看书。
她步子很轻,也许自己到随安身后时,女人都不会发觉。
欢喜的心有点痒,如果是熟悉的朋友,她会扑上去,吓她一下。
可惜,她和随安并不熟络,女人也经不起惊吓。
欢喜轻咳了一声,提醒。
随安听到声音回头,眉眼轻弯,在看到欢喜的一瞬间变得柔和。
“好了吗?”
那瞬间的变化太过明显,让欢喜怔了下。
“嗯。”她垂眸,长长的睫毛盖住了满到溢出来的疑惑。
但欢喜也没自恋,只觉得是随安长了双看谁都深情的眼睛,略微带笑,就像春水一弯。
“我去开车,你在门口等我。”
欢喜等的时候,婆婆过来问,目光落在她身上时,有些惊讶。
“欢喜,你晚上想吃——”她话语一转,有些惊讶:“你怎么穿了小随总的衬衫?”
“我是在二楼的房间拿的,随总说,为我准备的······”
欢喜倏地想起随安古怪的表情,又想到自己嗅闻的动作,一瞬间,脸开始发烫。
下一秒,她听到车门打开的声音,抬眼,随安从车上下来,很是贴心地拉开副驾驶的门,眼神示意她上车。
这太不对劲了。
欢喜呆愣着,看到女人一步步走过来,声音很轻柔。
“怎么了?”
欢喜猛地摇头,逃跑一样坐到副驾驶,关上车门,动作一气呵成。
随安的视线落在婆婆身上,两个人对视一眼。
“我刚刚就是问问欢喜身上的衣服。”婆婆解释。
随安挑眉,声音放得很轻。
“她年纪小,怕羞。”
婆婆的眼睛瞪得很圆,她看了看紧闭的车门,又看向随安。
“她——”
“婆婆,我现在带她去领证。”随安示意老人淡定,“以后,你就把她当做我一样对待。”
她的目光投向车内的人,掩饰不了的温柔。
心倏地快跳了几分,手表震动着,时刻提醒着她的病症。
她的面色冷下来。
“不走吗?”车窗降下来,欢喜探出个小脑袋,声音软软的。
随安紧握的手蓦地松开了。
“来了。”
欢喜缩回去,她的手扣紧安全带,看着随安从车前走过,拉开驾驶座的门,坐了进来。
车内的氛围分外沉默,欢喜用余光偷偷摸摸地看了随安一眼,又垂眸。
刚刚女人的神情很可怕,她忍不住出声制止。
她的目光落到微长的衣摆,唇角绷紧,明明是舒适的不了,却突然觉得浑身都难受。
“可能是婆婆收拾时,不小心错放了。”
随安出声,打破了这份寂静。
欢喜捏紧衣角,意识到她在说什么。
“你应该告诉我,那是你的衣服。”欢喜只是觉得有些尴尬,“我就不会穿了。”
“是干净的。”
“不不不,我不是嫌弃。”她说着,看向随安,语气不满:“你不要曲解我的意思。”
“只要你喜欢,我的一切,你都可以拿走。”
欢喜瞳孔微微收缩,她下意识偏头,随安面色依旧平静,根本没意识到刚刚那句听起来多么像情话。
“你。”欢喜咬唇,说不出话。
“毕竟我们结婚,你会是我的合法伴侣。”随安轻声解释。
欢喜沉默,这理由说得通,可她总觉得奇怪。
一直到民政局,她都没再开口,进了门,欢喜左右看了眼,打量着,有些新奇。
“资料给我一下。”工作人员问的时候,欢喜愣住,她什么都不清楚,也没有准备。
随安把档案袋递过去,她早就准备好一切。
“来,两位请去那边拍照。”
欢喜是爱笑的,即使过得苦,她也能找出点生活的甜来,永远是笑着对人的。
可拍照的时候,她怎么都笑不出来。
大抵一切都过得太快,即使在心里说服了一千遍一万遍,只是假的,只是演戏。
但在这样庄重的场合,于法律的见证下,她很紧张。
“靠近一点,不要离那么远。”工作人员低声提醒着。
手心传来冰凉的触感,欢喜的手被随安握住,女人的声音放柔了些。
“很快就拍完了。”她安慰着。
欢喜更加僵硬,她努力绷起嘴角,笑了一下。
“啪!”
工作人员利落地盖上公章,欢喜慌忙接过,她打开看到自己时,叹了口气。
“怎么了?”
“没什么,就是觉得我笑得不好看。”
“很漂亮。”随安的手指小心翼翼地擦过照片,“很好看。”
她的声线有些抖,压抑着激动的情绪。
欢喜没注意到,视线落到照片上的随安身上,没有冷冰冰的一张脸,笑得很温柔。
真真切切,照片留存下随安笑的样子,不是欢喜的错觉。
“你笑起来也好看,要经常笑。”她把结婚证收到口袋里,来了一句商业互捧。
“好。”随安应声,目光仍停留在红本子上,直到手表发出刺耳的声响。
“滴滴滴。”
“什么声音?”欢喜有些疑惑,她看向随安的手臂。
“没什么,到吃药的时间了。”随安垂眸,指甲掐进手心,指尖泛白。
欢喜点头,眼里染上几分担忧:“随总,你一定遵循医嘱,一定要按时吃药。”
天使一般的大金主,一定要活的久一点。
“知道了。”
“宝宝。”随安笑起来,低头看她,声音清清冷冷的,把欢喜的耳朵都酥掉。
“!”她磕巴地开口:“你,你瞎喊什么?”
“演练演练。”随安轻咳一声,“都有证了,不用喊的那么疏离。”
“你可以喊我,随安。”她揉了揉欢喜的头发,“当然,我也不介意你喊宝宝,老婆都可以。”
天呐
欢喜的脸滚烫得几乎要融化掉,她才不会喊,刚刚还觉得结婚没什么大不了,只不过是轻飘飘的一张纸。
倏地,她发觉自己太过离谱,想的太轻易。
“那,就我们两个,没必要吧。”欢喜嘟囔着,闷头往外走。
随安跟在她身后,姿态悠闲,踩着欢喜的影子。
“我怕等到了妈妈面前,你叫不出来。”
“我们先练练。”
“嗯?宝宝。”女人轻哼一声,欢喜只觉得心都被哼得提起来。
“宝——”欢喜张口,又猛地闭上。
“随,随安。”还是这个能叫出口,她停下脚步,转过身喊。
随安站定,很认真地应了一声。
“嗯。”
对视的一瞬间,欢喜又急匆匆地转身,她实在是经受不住被随安那样看着,纯情的小女孩感情经历是空白的。
她按住自己的胸口,心怦怦直跳。
回程的路依旧是沉默的,随安看破欢喜在装睡,也不戳穿,只是把空调温度调高了些。
回到别墅之后,欢喜像是解放了的小鸟,一头扎进她妈妈的房间里不出来了。
欢喜坐在地上,头枕在妈妈的膝盖。
“妈妈,她真是个奇怪的人。”欢喜轻声念叨着,她会絮絮叨叨地和母亲说话,即使没有回应。
“有时候,我甚至觉得她爱我。”不是喜欢,是爱。
可她们几天前只是陌生人,欢喜和她单独相处时,甚至会尴尬,更遑论爱。
“大概是我太敏感了,也许只是因为她是个好人。”
“对谁都好。”
二楼的房间里,随安小心翼翼地把结婚证翻开,盯着看了好久,才打开保险箱,压在结婚协议书上。
“进。”她的目光落在敲响的门上。
“怎么?”随安看着老人,“她有什么事情吗?”
婆婆摇头,观察着随安的表情,踌躇着说出口:“黎声来了。”
随安的表情一下子冷下来,她没有应声。
“她跪在外面,我觉得有些不太好,毕竟你们从小一起长大——”
“呵。”随安冷笑一声,“不必管她。”
“她爱跪就让她跪着。”
别墅外,黎声跪在地上,背挺得很直。
三月的天气并不冷,傍晚时分还残留着余温。
“黎特助。”
来人的声音很软,像是棉花糖,甜丝丝的。
“您怎么跪在这里。”
欢喜妈妈的房间安排在一楼,她在窗户那看到有人跪着,跑了出来。
“请罪。”黎声苦笑着,又抬眼看她,“你和随总,结婚了吗?”
欢喜吓了一跳,她没想到这消息能传得这么快。
犹豫着,她没回答,转移了话题。
“你是惹随安生气了吗?”
黎声点点头,她笑着问:“你要去帮我求情吗?”
“小夫人。”
“不。”欢喜摇头,在黎声疑问的神情中,很认真地回答:“随安那么好的人,你下跪,她都不愿意原谅你,你一定做了很讨厌很讨厌的事情。”
黎声愣住,笑出声来。
如果一切都在被监视之中,那么黎声也像在演戏,演一出苦肉计,去凸显随安的无情。
欢喜年轻,却并不愚笨。
把随安逼到和陌生人结婚这种地步,她觉得随安的处境并不算好。
“小夫人,我这回来还有个事情。”
“夫人邀您周末回老宅吃顿便饭,希望您能赏光。”
节前加班特别忙,所以没有及时更新[摊手]。谢谢孟夏貳肆宝宝的营养液,谢谢谢谢[哈哈大笑]。小修了一下,不知道为什么这本我写的很卡,好像不太会写甜文,sad[药丸],但我会努力更新的,一定会写到结局。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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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第 8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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