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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陶氏

穆尧陪着姜淮书晒了一下午的太阳,蔚川趁这个时间回了一趟姜家去拿东西,而南安继续在屋子里捣鼓着他的药材。

眼看日落西山,天气也有些转阴了,姜淮书还没醒,穆尧又把他抱回了床上,盖好了被子。

直到次日清晨姜淮书才悠悠转醒。

一睁眼就看见蔚川趴在床头睡得正香。

姜淮书扫了一眼屋内,只有他和蔚川,他试着动了动身体,感觉比昨天好多了。

他支撑起上半身坐了起来,靠在床上,一直躺着的他感觉整个人都要躺废了。

正好这个时候一个物品掉落发出沉闷的声音引起了姜淮书的注意,声音是从蔚川的下面传来的。

姜淮书弯腰一看,是个用布包裹住的盒子一样的东西。

他有些好奇,轻轻的绕过蔚川,拿了起来,没有惊动睡着的人。

打开盒子一看,一颗圆润莹白的珠子出现在他眼前,此时屋内还有些灰暗,珠子正在幽幽泛着白光。

旁边有一封信,上面写着“小友亲启。”

姜淮书打开信,看了起来:

小友,萧家卷宗我已誊抄,现在跟这夜明珠一并送给你,作为我们友谊的见证,如有消息,再做联系。

内容很简短,却引得姜淮书有些激动。

信的下面又有一个黑布包着看起来很厚的东西。

姜淮书拆开一看,里面是一踏折好的纸。

他翻开纸张,里面的笔记有些凌乱,随意,完全就是怎么快怎么来的写字方式,他仔细地看了起来。

里面详细的记录了萧家案从开始到结束,人员伤亡状况和财务损失,这个案件一直没有找到凶手,也成了最大的悬案。

姜淮书看的时候就觉得很奇怪,什么人能在一夜之间把萧家灭门?还神不知鬼不觉?

姜淮书不知道看了多久,他的的眼睛已经有些干涩了,突然人员名单里面的一个名字闯入了他的视线。

萧家陶氏,下落不明。

陶氏?萧家有姓陶的夫人吗?

姜淮书的记忆里,从来没有一个姓陶的人,再看到后面那个下落不明几个字,他感觉这其中有些猫腻。

萧家是皇亲国戚,南庆有一个规矩,地方王侯,皇亲国戚都要入皇籍,统一由户部掌管,只有户部尚书和皇帝能查看,属于最高机密。

想拿到这个其中难度可想而知。

他上辈子虽然在皇宫待过很长一段时间,但是被困于一隅之地,也不了解皇宫的布局,更别说六部的情况了。

户部尚书他偶有所闻,是个刚正不阿的人物,估计这条路行不通,陈炼?姜淮书突然想起这么个人,不过很快就打消了这个想法。

陈炼虽然是户部尚书的儿子,但是以户部尚书那个性子,估计也是竹篮打水,一场空,还是不要白费工夫了。

还有什么办法呢?

姜淮书脑海里闪过无数念头,最后又一一否决,不知道过了多久。

“公子,你醒了怎么不叫我?”

姜淮书的思绪被打断,看着睡眼朦胧的蔚川说道:“这几日看你太累了,所以让你多休息休息,还有下次不要在这里睡觉了,小心着凉。”

蔚川倒是觉得没什么,嘴上却说道:“好的,公子,对了昨日我回府拿了一件东西,东西呢?!”

蔚川明明记得他睡觉的时候放在胳膊下面枕着,怎么不见了!

姜淮书按下有些慌张的蔚川说道:“好了,别找了,在我这里,”说着拿出收拾好的东西给蔚川看。

“吓死人了,我还以为不见了,”蔚川心有余悸的拍了拍胸口,接着说:“公子你是不知道,这几日我生怕老爷看出什么不对劲,除了回去拿药我都不敢回府,好些日子没有公子的消息,昨日我回去的时候都准备直面老爷的质问了,结果没想到老爷这几日经常早出晚归,忙的要死,我一问才想起来,三年一次的祭祀大典要开始了,幸亏老爷这些天都去忙这件事了,不然肯定已经怀疑我了。”

姜淮书一听,抓住了重点,说道:“祭祀大典?什么时候?”

蔚川疑惑的解释道:“差不多一个月之后吧,还是在和光寺举行,各大家都要参加的,不过公子不用担心,以往你都没参加过,这次也可以不去,有老爷去就好了。”

姜淮书脑海里突然有一个大胆的想法,既然靠不了别人,那就只有靠他自己了。

这么想着他当机立断地说道:“蔚川,收拾收拾,明日回家了。”

……

第二天,姜淮书回到了久违的家中,穆尧和南安听说他要走,也没什么表示,只说了几句客套话就让他走了。

“我爹回来了吗?”

姜淮书没回自己的房间,径直来到了姜安的住处,问起他的行踪。

门口的婢女回答道:“老爷这几日回来的都很晚,公子要不先回吧。”

姜淮书把外袍脱下递给蔚川,说道:“不用,我进去等阿爹就行了。”

门口的婢女听他这么说,也不多问,打开了门。

姜淮书带着蔚川走了进去。

刚坐下蔚川就把带在身上的书递给他,沏上一壶热茶,退到一边。

姜淮书喜欢看些民间话本,最近迷上了这本名叫《张生记》的书,讲的是一个叫张生的人本是出了名的痴呆傻货,却在有一天突然觉醒了神智,变得十分聪慧,学各种东西都很快,很快招来了祸患,被奸人推下山崖,张生身受重伤,却因此结识了一段良缘……

这本书语言简练,妙趣横生,一看就是写话本的老手。

姜淮书看得津津有味,一道声音从身后传来,“这张生得此良缘,也算因祸得福,不知我儿的良缘在哪?”

姜淮书一听就知道是谁,马上放下书起身道:“不过是些闲书罢了,阿爹何时回来的?”

姜安走到他对面坐下笑着挥挥手说道:“诶,就在张生坠崖那一段回来的,看看是什么美人迷了我儿的眼,没想到是个大男人,失策失策。”

姜淮书没有再围绕这个话题聊,问道:“阿爹这几日早出晚归,是在忙祭祀的事情吗?”

“是啊,这祭祀可马虎不得,各种事宜都要仔细再仔细,毕竟这可是掉脑袋的事情,”姜安叹了一口气,有些头疼。

姜淮书看着姜安眉眼间的疲惫,有些担忧地说道:“这几日孩儿想了许多,我想帮阿爹分担一些,出一份力。”

姜安诧异地看着姜淮书,说道:“淮书以前从来不会过问这些事的,去墓园小住几日怎么变了性了?说起来我也好些日子没去看看知韫了,有时间我们父子俩一起去一趟,难得你有这份心,这事我允了,明日你随我去进宫我跟你交接一下,事成需得跟我报备,不过万事以身体为重。”

姜淮书回答道:“好的,阿爹。”

之后姜淮书待到晚饭后才回了屋子,然后让蔚川派人把他娘留下的酒方誊抄了一份给徐卿涛送了过去。

次日。

姜淮书天还没亮就来到姜安的院子里等候。

看见姜安出门就走上前去说道:“早安,阿爹。”

姜安身着朝服,看了一眼姜淮书,说道:“走吧,等会你先去礼部待一会儿,我下朝再来找你。”

姜淮书回答:“好。”

两辆马车一前一后驶出姜府。

“公子,到了,”马车外面传来蔚川的声音。

姜淮书下马车就看见前方的姜安在对一个小太监说着什么。

他看着眼前恢宏气派的皇宫门口,心中虽然厌恶,却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办,只希望不要再看见那个人。

“淮书,过来,等会四喜公公带你去礼部,在皇宫里面记得谨言慎行,”姜安小心叮嘱着,毕竟这是姜淮书第一次来皇宫,怕出什么差错。

姜淮书乖巧的回答道:“淮书谨记。”

姜安点了点头,先走一步。

四喜公公在姜安刚刚离开就开口说道:“这边请吧,姜公子。”

“多谢公公了,”姜淮书对着四喜公公行了一礼。

姜淮书跟着四喜公公左弯右绕,他已经分不清楚到底在什么地方了,只能紧紧跟着四喜,走了好一会儿才看见礼部,四喜带着他来到门口,独自上前对着守卫交代什么,随后来到姜淮书面前说道:“接下来他会带你进去,奴才先退下了。”

“多谢公公,慢走。”

姜淮书说完就目送四喜离开,再转身对着守卫说道:“有劳了。”

礼部现在没有多少人,姜淮书跟着守卫来到一处门前,只听那守卫说道:“姜大人平日在这里面办事,公子自便吧。”

说完就把门打开,退下了。

姜淮书带着蔚川走了进去,里面工工整整,各种卷宗整理得有条不紊,很符合姜安的性格。

姜淮书来到案桌前对着蔚川说道:“把门关上。”

他翻开起桌上的书册,果然大部分都是关于祭祀的,各种各样的注意事项堆了好几摞,幸好大部分都分了类,不然这得看到什么时候。

姜淮书找到目标,翻开大致过了一遍,估摸着时间姜安也快回来了,收拾了一下桌面,走到旁边的椅子旁坐下,等待姜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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