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把跟任为山今晚发生的事告诉了何惧,心里忐忑不安,觉得有点受宠若惊,又还是有些抗拒。
“何惧,你说,任为山他真的有那么喜欢我吗?在我妈看来,二婚的女人是贬值的,他现在事业正处于上升期,万一将来遇到比我更好的人,会不会后悔?”
视频那头的何惧正在吃水果。
她听完我的话,拍桌道:“任为山在大学里难道没有遇到比你更优秀的人吗?他一个人孤零零这么久,显然就是放不下你啊!现在你恢复单身,他立刻追过来了,这还不够诚意啊,你是不是疑心病太重了......”
我叹了口气,把头埋在枕间,闷闷地说:“这种白月光buff,我看韩剧的时候哭得稀里哗啦,真放到自己身上,却不是那么回事。大概......”
大概是因为,我不喜欢他。
“你不会想着那个小警察吧?嗯哼?”
何惧一眼就看穿了我的心事。见我沉默了,她无奈道:“可我怎么觉得,那个年轻的小警察,像是藏着很多秘密的样子?而且,法医诶,接触尸体的......你不觉得,有点那什么吗?”
“他才不是什么小警察,他年纪比我们大。”
何惧眯眼一笑:“看上去倒是很年轻,身材也很好。”
“是吧。身材、颜值、性格,甚至家世上,都无可挑剔。他堪称完美,这么完美的人,居然会跟我有交集。”
“不,最完美的是严栩。有钱又帅还年轻,还不需要你负责。”
“你想什么呢!”我娇嗔道。视频上何惧的画面突然卡住,下一秒,江宇的电话打了进来。
我挂断了这个电话,跟何惧说了一下情况,才重拨回去。
江宇:“喂,我忙完了。你呢?”
我:“嗯......我刚才在和闺蜜通话。”
江宇:“怀了宝宝的那个?”
我:“对。”
江宇:“不会是在讨论我吧?”
我:“......不全是。”
江宇:“你下周末有空吗?一起看电影怎么样?”
我:“我没问题,倒是你......你不会又突然消失吧?”
江宇沉吟不言。我原本只想逗逗他,他不说话,我反而不安心了。正要开口解释,他回说:“我尽量,给你一个完整的约会。”
我脸色刷地红了起来,“谁说要跟你约会了?还有,你,你到底是不是姐妹?”
今晚必须问清楚,不然我该成梦女了。
“有个问题我也想问你很久了,‘姐妹’到底什么意思?一直听你说,我不是很懂。”
“就是......就是,你自己上网搜吧。”
“我搜过了。嗯,还挺有歧义的。我不知道你具体指的,是哪一类?”
“......”
江宇忍着笑意的声音从听筒里传来:“下周末见面吧,我们一起探讨一下这个问题的确切答案。我得休息了。晚安,祝你好梦。”
“你!”
他果断挂了电话。
我心里又气又痒,像被猫轻轻挠了一爪子。
此刻满腹思绪冲上眉头,却无处宣泄,只能把气撒在床上,整个人重重倒下去,微麻的痛感让我稍微清醒了一点。
为什么我有种在被他钓的感觉?
这种感觉好奇妙。
令人上瘾。
*
何惧说我有受虐倾向,她认为江宇是个高段位海王。
——或者,他有一个异地/异国的女友!
看到何惧发来的这条消息,我两眼一黑。
——这根本不可能。如果他有,他那个哥哥就不会提他相亲的事了。
——也是。你前面说过,我给忘了(吐舌头)
——何惧,你说他这样,算喜欢我吗?
——我觉得不算,有点像那种骗婚的。你们kiss过吗?
——没有……
——那就是了。
——但是,他好像不是那种会乱来的。他给我的感觉,是一个很有深度的男人。
——拜托,这时候你又开始恋爱脑了!!!
何惧一下子发来三个震怒的表情,似乎是在警示我注意前车之鉴。
——你该不会是喜欢上他了吧???
她问。
——喜欢?倒是也没有到喜欢的程度。只是很好奇。
其实,我好像真的喜欢。这里是我嘴硬了。我怕何惧阻止我,因为她说话,我会听。但是听了之后,我又很肯定自己会后悔。
我想了解江宇。
我想知道他对我的感觉。
那天他送项链和戒指,或许本意并不是直接跟我告白,而是想推进关系?
毕竟,那天严栩走之后,他的态度还挺若即若离的。
跟江宇这几次相处下来,我发现他并不是那种很冒进的人。他会观察,会以退为进。
他的分寸感把握得恰到好处。
何惧发来消息,我看了心里咯噔一下,霎时漏了一个节拍。
——那就好。如果一个男人给你的感觉很好,那说明他段位比你高,是他在迁就你的情绪。和这样的人打交道,你要小心哦。
——好,我知道啦。
回完消息,我翻个身,四仰八叉躺在床上看着天花板发了会儿呆。
“咚咚咚”
“唐歆姐,睡了吗?”
陈以茉在叩门,她似乎找我有事。我拉开门时,看到一张激动的脸,陈以茉手里握着电视机的遥控器,语速飞快:“唐歆姐!你电视上登陆的账号有一百年的会员!每个平台都有!这是什么绝世bug!”
“啊?”
我一脸茫然地往客厅走,在真的看到陈以茉口中的bug时,手机里接二连三发来了平台上的提示短信。
原来是有人给我充值了这些会员。这个赠送号码,是严栩的。
我一掌砸在额头,转身进房间锁上了门,拿出手机来仔细检查,几乎是我在网络上注册的账号,能开会员的,他全给开了!我颤抖着手指,在屏幕上点下了拨通严栩电话的按键。
电话很快接通,严栩的声音听上去带着几分俏皮,隔着只有一串号码的屏幕,我几乎都能想象出他此刻洋洋得意的样子。
“喂喂,这么快就想我啦?”
深吸一口气,我尽量让自己的情绪平复下来,以我自认为客气的态度对他说:“你......你给我开通的那些,能不能退了?”
“不能。”
“那我把钱还给你!”
严栩毫不在意,轻飘飘地“哦”了一声。
“一共多少?”我咬牙切齿地问。
“也没多少,四十来万吧。待会儿我把卡号发给你,打我卡上就行。”
四十来万?!
我会死的。我一年的工资就十来万,还要还房贷,还要开支,就算是去给人家当仆人,估计也卖不了什么高价来还。
“我还不起。你自己去跟客服申请退款吧。”
索性破罐子破摔了。
“你不开心吗?”他并没有纠结在这件事上,反而开始转移话题,“我请一个在念计算机的朋友观察了一下你在网络上的社交账号,我猜那天我来拜访你,是不是打断你追剧了?如果这样都不能弥补的话......或者你喜欢剧里哪位演员?我可以安排你们见个面。”
“严栩!”
“在。”
“我不需要你做这些。”
“哦。”他刻意拉长了尾音,“那你需要什么?除了放弃你这件事,其余的我都会尽力做到。”
我烦躁地抓了一下自己的头发,头皮上的疼痛让我斯哈一声。他真的是个大麻烦,我有预感,我会被他玩死。
终于体会到钟晚意那时投射在严栩身上那种渴求却又回避的眼神,原来面对巨大诱惑时,她也在摇摆不定。联想到跟唐礼的交往很有可能只是一个她用来躲避严栩的幌子,我不免有些胆寒。
她没能做出选择,是她的家人为她选择了一条没有严栩的路。而她真的想反抗家人,寻求严栩的庇护时,他又抽身而退。
真是残忍到完全把对方当成了猎物。
“那你又想要什么?性还是爱?”
或许是我问得太过直白,伴随一声瓷器撞地的碎裂声,通话中断。
*
那晚和严栩的通话结束得很突然,原本我还担心他会不会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情来,但他突然从我的生活中消失了,并且消失得很彻底。
如同他这个人莫名其妙出现时一样,他的离开也毫无征兆。
两天后陈以茉找到了新住处,我陪她一起搬家,没想到她搬到了江昼工作的那家医院附近的小区。不出意外地,我在路边等车时遇到了下班回家的江昼。
“上车。”
车子在我面前停下,他摇下车窗对我说。
“不用了,不麻烦您了。”我露出客套的笑容,心里却在暗暗腹诽,这家伙又要来找茬了。
后面的车狂按喇叭,江昼不为所动,只盯着我道:“有话跟你说。”
为了避免碰上路怒症,我赶紧打开了车门,但江昼不满的声音马上传来:“坐前面。”
神经。
我才不理会他的话,直接钻进了后座。后面的司机已经伸出脑袋开始骂街了,江昼索性把车子熄火。
他赢了。在不做人这方面,他开辟出了一条独特的赛道。我下车,重重甩上车门,坐到了前座。车子发动之后,后面的车几次想超过我们,奈何江昼像是有意跟他作对一样,左扭右扭,时快时慢,就是不让人家超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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