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着严栩在外头等,我将东西随便一放,又去冰箱里拿了瓶汽水,一开门出去,发现他低头在看手机回消息,不知道和谁聊天,如此入神,我到他跟前了都没发现。
等他抬起头时,明显被我吓了一跳。
“跟女神聊天呢?”我笑问,将汽水递给他。他神色不自然地将手机收起,立即否认:“没有!”我不出声。我知道他在撒谎,但我不在意,因为我并不对他心动。
他信誓旦旦:“我的女神只有一个,那就是你!”
“嗯。”我点点头,“走吧,你不是约我出去。”
他眼中闪过一丝欣喜,马上绽放出一个大大笑容,揽过我的肩膀,“走吧。”我垂头不语,虽迈开了步子,却不动声色挣脱了他的手,仍旧同他保持了一个正常社交距离。
他倒也不生气,只是无所谓地摆了摆手。
我发现男人喜不喜欢一个女人,不管是从眼神还是动作,都太容易分辨了。想起以前陈子捷追我的时候,完全不是这样。所以严栩他绝对不是真心喜欢我,只是想跟我发展一段不用负责的关系罢了。
严栩带我去了一家酒吧,他说是他朋友开的,一直没来过,今天带我一起来捧个场。我在门口看到熟悉的工作人员,发现这些有钱人爱来的地方还真是出奇地一致——我好几次都是来这里接丹尼姐回去。
我们找了张角落的二人小桌坐下,服务生很快端着两杯特调过来了。今天的驻唱是个摇滚乐队,每次他们的场子,酒吧里的灯光就变得比之前还暗,我记得自己第一次来的时候,还被一个小女生的长裙绊倒在地。
严栩并没有喝酒,只是一手撑头,在安静地听歌,半晌,他才开口对我说话。但音乐太吵,我根本听不到,只得探过身子,凑到他跟前问:“你说什么?”
他抬眉一笑,起身十分随意地将自己的椅子拉过,直接坐到了我身旁。
“你在想什么?”他问。
“没什么。”我答。
我确实没想什么,他低头看到我拿着菜单在点酒,便转过头去看四周,“喂,你看。”他用手肘顶了一下我的手臂,我顺着他的眼光看过去,两个男人正在我们旁边的位置拥吻。他们躲在一株绿植旁,唯一的缺口只朝向我们这儿,如果不是一束灯光突然打过去,谁能知道那儿还有张软包。
“老男人和小年轻。哼。”我收回目光,并不打算偷窥他们。
“这就是你的评价?”
他似乎对这种事见怪不怪,只是没想到我反应会这么趋于平淡。酒上了,我拿起一杯一饮而尽,看了一眼严栩,发现他眉头紧锁,也同样在看我。
“不喝吗?就来听歌。”我故意问。
“我不喝酒。”严栩望了一眼架子上的酒,满脸嫌弃。我低头轻笑起来,他也跟着笑,靠在椅子上,仰头看着台上的人,自顾自说了句:“对,就来听歌。”
“你也少喝点。”他开始劝我。
我没理他。他带我来这儿,还是在今天这个日子,意图再明显不过了,现在还装什么孙子。难道男人看着女人堕落的样子,都会心生怜悯么?可我也没有堕落,我不过是喝点酒解愁罢了。
“后天是我生日,你来吗?”
“去哪儿?”
问话间,我又喝下一杯。
“金世那的别墅。上次你去过的。”
“哦。”
“你来吗?”他再次问。
“有什么人?”
“就国内一些朋友。我委托文化公司办的party,策划案看上去还不错。”
“明后天都是工作日,我要上班,你懂的。”
还派对,我一老年人,都要奔三了,还去什么派对,全是一群不认识的人。他可真能折腾。
“我陪你去请假。”
我听后哈哈大笑,“攒的年假都请完了,哪儿还有假啊!”
“那你翘班,我给你垫罚款。”他不依不饶。见我不回应,便急道:“不然你辞职,我养你。”
更好笑了。
“不是。你就这么对待一个喜欢你,爱你的人吗?”
我放下酒杯,双目空空,趴在桌上呢喃道:“哪儿还有人爱我啊。”那个说着最爱我的人,同时也爱着许多女人。男人的情话就像放屁一样,有的听到了声音恶心耳朵,有的还能闻到味道恶心人好久。
“你看不出来我有多喜欢你么?”他夺过我手中的酒杯,“你喝醉了。”
我苦笑道:“可能以前有幸体会过被人真心爱着的感觉,所以现在一点不对劲,就像过敏源落在身上一样,容易起反应。”
“曾经沧海难为水?”
“严栩,我在你看里看不到我自己。”我叹了口气,一口气将架子上的八杯酒都闷了,起身时头有一丝眩晕,估计是酒劲上来了。
“你去哪儿?”他起身要拉住我,我伸手拒绝,摇了摇头。昏暗的环境里,一束光源随机打在我的半张脸上,停留几十秒后,熄灭。
我允许他看到我的泪水,我的绝望,我的悲哀与不舍。但这些所有的情绪,皆不是因他而起,也不会因他而消失。我于他而言,不过人生中一个匆匆过客,错失了也不过是挤在人群中回头看一眼罢了,他不会逆流而上来找寻。
趁意识还算清醒,我强打起精神,自己走到了外头。严栩跟出来时,我已上了的士。
他的背影很快在后视镜里缩小成一个点。我拨通了何惧的电话,并且跟她开了实时的定位共享。
的哥突然“咦”了一声,见我醉醺醺的,马上反应过来,“你别吐我车上!”
几十秒后,我被赶下车,坐在马路牙子上准备叫网约车,但一辆车马上停在了我面前。
“这么快……”我惊呼,却看到严栩从车上下来。
“太晚了不安全,我送你回去。”他费了好大劲才把我拖进车里。
我终于知道那位的哥在“咦”什么了。他一定是很好奇,为什么有辆跑车一直跟在他后边。
严栩替我系好安全带,我还没说话,他把一件牛仔外套蒙在了我头上。
“坐稳了,别摘衣服。”
他贴心地告诫我。
如果我知道喝醉了坐跑车吹冷风会让自己发高烧,我绝对百分百听他的话!可惜只是如果。
第二天清醒时,头痛欲裂,额头上还有个退烧贴。门外出来窸窸窣窣的声音,像是在开包装袋。
我从沙发上惊醒,一眼就看到严栩在吧台上拆外卖。
等等,吧台……
这不是我的家!我的第一反应是摸了摸自己身上的衣服,还好,紧实地穿在自己身上!
“疯婆子,终于醒了!”
严栩朝我走来,手里还捧着一碗冒着热气的粥。闻味儿好像是皮蛋瘦肉……我最讨厌皮蛋。
“吃吧。”他将粥放到我前方的小玻璃桌上。
“还有别种口味的吗?”我带着一丝期待的目光看向他,但他抿唇摇头,并且对我说:“你们女生不是都爱皮蛋瘦肉粥吗?”
“你听谁胡说的?”我翻了个白眼。皮蛋的味道,反正我是受不了。
“一个朋友。”
“你的朋友对女生有误解!”
“可她就是女的呀。”严栩伸手摸了摸自己脑袋,表情有些呆萌。看着他这样子,我突然想起了唐礼。他小时候性格也这么可爱,但是长大了就变得越来越让人心塞。
我反问:“难道我就不是女的吗?”
严栩一时答不上来,只能朝我投来幽怨的眼神。过了好一会儿,他像是突然想起什么似的,盯着我道:“明天我生日,你一定要来这儿。”
他这么一说,我猛地想起来了,这是他的家里啊!金世国际的洋房别墅,我第一次来,这种有前院是花园,后院标配泳池的地儿,我只在外国片里看到过。
不过现在不是参观的时候,我抬起手腕看了一下手表,已经快八点了!就算是打车过去,怕也是要迟到了,算了,迟到就迟到,也好过旷班。
“我得走了!”我刚起身,又转过去看严栩,意思是,您能不能送我一趟?
他很快心领神会,便是笑道:“我送你去上班。”
“多谢你,活菩萨!”如果不是因为他上半身没穿衣服,我会想拥抱一下他。
“不客气,我的荣幸。”
下台阶时,他十分绅士地朝我伸出手。我将手放在他的掌心,一步步下了阶梯,嘴角上扬。
我记得昨晚他开得并不是这辆车,看来富哥的生活就是这么朴实无华且枯燥。
到了公司楼下,我匆匆忙忙下车,刚到大厅就撞上了丹妮姐。她用一种奇怪的眼神打量着我,我们并肩进了办公室,她破天荒地带上了门。但没过多久,门马上被一个男人一脚踹开,他身高马大,气势汹涌,直奔丹妮姐而来。
“颜丹妮,你tm的疯了是不是!!!金是你能惹的人么?”
男人的语气听上去非常着急,但丹妮姐不为所动,仍旧坐在皮椅上。片刻后她用座机拨通了保安室的电话,慢悠悠道:“有个疯子闯我办公室来了。”
保安组来得很快,但那个男人死死盯着丹妮姐,还没等保安开口说话,他就从上衣内侧掏出了自己的警徽。
保安们面面相觑,丹妮姐深吸一口气,正要发作,男人冷声道:“颜丹妮,跟我去一趟派出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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