侍女依次将酒倒满。
风泽龙品尝了一口,嘴刚张,帐外传来吟唱声。
巫师们跳着祈福舞,手中晃着铜铃,低声吟唱着,走入帐内。
神秘庄重,但又带了几分令人心颤的色彩。
舞蹈结束后,大帐内言谈甚欢。
风泽龙:“这一趟没白来,品尝到了闻名于世的琼脂液,还看到那轻易不展示于人的凤鸣祈福舞,长庚来,我敬你一杯。”
凤长庚哈哈一笑,道:“泽龙啊,还是你聪明,这都能看出是祈福舞,你这好不容易来一趟凤鸣,为了咱们两国可以百年交好,为了咱俩从小到大的兄弟情,我特地命人安排的,来,我也敬你。”
一杯饮尽,风泽龙大喜,“好,好一个百年交好,长庚啊,自从长大了之后,我们再无少年时那样洒脱恣意,也没有那时常来常往,今日看到茸茸,让我又想起咱们年少时的光景,如今茸茸这么大了,来我们风龙屈指可数,反倒是我那些顽劣小子们,经常往凤鸣这里跑,长庚,就算你再宠爱茸茸,也不能藏着不让出门啊。”
凤长庚面色微微尴尬,努力想着说辞,“泽龙,不是不让出门,是在是这丫头性子太野,更何况如今她又是储君,万一有个什么闪失,我怎么向列祖列宗交代,怎么向风龙国的子民交代。”
风泽龙说:“你瞧你说的,来我们风龙国怎么会出现闪失呢,放心好了,我定保护你的宝贝疙瘩万无一失,她完完整整的来风龙,我再完完整整送她回凤鸣,就让她来风龙玩一两个月。”
凤长庚面露难色:“这....”
风泽龙这么一提,正中凤汐花下怀。
她紧忙接道:“父王,我觉得泽龙叔叔说的没错,我应该多去风龙国走动走动,我身为王储,理应出访邻国以示友好,更要和邻国未来的王子公主多接触,对将来继承大统有诸多益处,都是兄弟国家,也不会出什么乱子的,您不放心我,您还不放心泽龙叔叔么,叔叔一定会保证我的安全的,您说对吧,泽龙叔叔。”
风泽龙点点头,笑道:“没错,茸茸这孩子我打小就喜欢,我和王后又无女,只有一堆浑小子,茸茸这孩子她从小我就打心眼里喜欢,今日既然来了,就让她随我去风龙玩一段时间,放心吧,我一定多派人看管,不会出什么闪失的。”
凤长庚与王后对视了一眼,无奈只能同意。
酒过三巡,凤汐花找了个理由,就带着风既白逃离了那莺歌燕舞的宴会。
走出大帐,外面已日落黄昏,暮云合璧。
“呼,总算出来了,也算是有个好结果,这下子可以光明正大的去风龙国了!”凤汐花笑颜颜的看着风既白。
河水里的两条小鱼跳出水面,二人并肩而立,看向对岸。
凤汐花看着车马外的风景,与凤鸣的风景截然不同,凤鸣无论是山路还是城内,到处都开满了鲜花,漫山遍野,就像是在花海中建了一座城,而风龙国,一眼望去,一片青绿,不是树就是草,偶尔能见到零星的小花,就跟指甲盖那么大。
“你们风龙国就没有大一点的花么?”凤汐花扭头问一直看向外面的风既白。
“从我小的时候,风龙国一直就是草木多,花确实很少见,再后来我就在山洞里了,很少有机会看到林子之外的景色。”
凤汐花放下马车车窗的帘子说:“没事,回头我带你去凤鸣转转,我们那里的花老多了。”她歪躺在靠垫上,“怎么还没到,明明两国就紧靠着,感觉在车上过了数月有余了。”
宝环坐在外面透风,无奈地掀开车帘回到:“公主,也就走了两天的路程,不过马上就快到城门口了,您在忍忍。”
凤汐花撇撇嘴,一撇眼又叹了一口气,她伸腿,踢了踢那个恨不得把头都伸出去的风既白,“大哥,你这头伸出去都两天了,头盖骨都快给你吹裂了吧,快给脑袋收回来,歇歇眼吧。”
风既白被说的有点不好意思,但又舍不得马车外有些陌生的风景,深深的看了两眼,才将身子坐正。
“不好意思,好久没看到这样的景致了,不自觉的看的有些入迷。”
“以后有的是机会看,等到了王宫我们先去大巫师那里找药方。”
“嗯,我...”风既白低下头,摩擦着手指,说:“我还想去祭拜一下我父王。”
“你说始王?行,我陪你。”
刚说完,就听见马车外尖细的声音问:“公主殿下,马上要到城门下了,王上特地命我来问一声,这一路的舟车劳累可有什么不适?城门口有大批的官员迎接,王上特许公主殿下无需下车接受行礼。”
凤汐花听到惹人厌的声音不自觉的“啧”了一声,嘟囔了一句:“又是这个大公公,这路上三番五次的过来搭话,烦都烦死了。”
清了清嗓子,温声回道:“替我谢谢泽龙叔叔的关心,一路上挺好,没有什么不适。”
李怀恩在马车外向内看,宝环斜眼瞅着他,一把将他推开,对他一福身,“公公快些回去跟王上回话吧,再耽搁一会儿,话还没传到,就到城门口了。”
顺利入了王城,风泽龙安排她们住的地方,凤汐花向他要了一个僻静的院子,说自己不喜人多,爱清静,宝环差人将小院东西安置好后,凤汐花让风既白住自己的屋子内,理由是怕别人发现他,不过她确实也有私心的,离得近一点两人讲话也方便,晚上睡不着了,拉他讲讲他的从前,也是个不错的选择。
洗漱完,就已入夜,凤汐花摊倒在自己的床上,隔着阁窗的帘子,看着坐在那里如松柏般笔挺的身影。
“你准备坐在那里坐一晚上么?”
风既白说:“我不怎么需要睡觉。”
“那就是你还是需要睡觉的。”
凤汐花拍了拍自己的床榻,说:“上来。”
帘子外那身影明显一怔,平稳的声音中暗藏着慌张:“这不合礼数。”
凤汐花纳闷,“礼数?我们俩个之间还要谈礼数?”
“男女终归有别。”
凤汐花哑然,在她看来,这家伙身上连肉都没有,就算和他睡一张床,他在床上也干不了什么,所以和一堆骨头睡一张床,有什么礼数要讲究的?更何况一堆骨头也分不清楚是男是女,有什么好讲究男女之防的。
“好吧,那说说话总是可以的吧?”
“嗯。”
凤汐花翻身,抽出个枕头抱在怀中,趴在床边问:“明日迎接宴一过,先去帝王祠祭拜你父王,再去白玛殿中,也不知道能不能找到那药水的秘方,若是找到还好,要是找不到——”她抱着枕头猛然坐起,“不行,得让宝环送书信回去,让我父王派人多带来点万两金才行,咱们这里这酒马上就要见底了。”
她话音刚落,就听见风既白低低的笑声传来。
“你笑什么?”
风既白笑着说:“你忘了我们在哪?这里是风龙国,你现在在风龙国王宫内的寝殿住着,还怕拿不到万两金么。”
“哦,对,也是,明天找风泽龙要点酒不就行了。”她抱着枕头放松了下俩,忽又一想,将怀中的枕头向外面的风既白砸去,“你笑话我?我这是为谁啊,居然还敢嘲笑。”
风既白感受不到疼痛,正笑着就觉得身上一沉,一个枕头掉落在身旁,他捡起跌落在地的枕头,拂拭掉枕头上的灰尘,隔着珠帘,伸手将枕头递了进去,“不是嘲笑,是觉得那么聪明的你,居然会忘记这种事情。”
“哇,你还敢说这不是嘲笑,我这还不是因为关心你,才忘记这些的。”她下床走到珠帘旁,看到那递过来的枕头,手从枕头上划过,握住那纤瘦的细腕,一用力,身子跟着向后退,那递枕头的人就被她带到了床上。
她得意的向上方的人挑眉,“看我怎么惩罚你。”虽看不出风既白的表情,但从他一动不动的身躯看,尴尬的像是被定住了一般。
她说着手向风既白的腰间伸去,隔着那单薄的布料,只摸到那冰凉的骨头。
这下子换成凤汐花尴尬了,这骷髅的痒点在哪里,该怎么挠啊!
没辙,她手胡乱的在她上面人的身上摸来摸去,而被摸的人一言不发。
她感觉手腕一沉,被一双手握住,“别,别闹了,我错了,你早点睡,明天还要早起。”
“哦。”凤汐花悻悻的缩了手。
风既白起身,尽量避免两人肢体接触,又坐回了他原先的位置。
凤汐花躺在床上,摩挲着指尖。
怎么感觉摸他的时候好像有温度了?指尖热热的,难道是——摩擦生热?
温暖的被窝,舒适的床铺,凤汐花想着想着就进入了梦乡。
而在珠帘外,风既白如老松一般入了定,一动不动,除了凤汐花的沉睡的呼吸声,四下一片寂静。
‘吱吱吱’
未关严的木窗被风吹得直响。
那入定的人,才起身,将窗户关严,木窗被关紧的一瞬间,刮出来的风,将他手上经过凤汐花一阵闹腾弄松的布条,吹开了一角,原本应是雪白的骨头,此刻正泛着异样的红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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