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男朋友当着你的面和其他异性谈情说爱，你忍得了？”
江星澜把问题抛给沈知韫，她愣了愣，答：“没你想的那么严重。”
娱乐圈已有伴侣的明星比比皆是，和他人演情侣夫妻再正常不过。在短剧的制作过程中，演员的要求限制更宽松，光是林沁搭档过的男网红就有十几个。包括在和陈澈的恋期之内，她也搭档过几个帅哥，亲密接触的演绎信手拈来。
都是为了工作，又没什么实质性的发展。
“我知道，像你这样刚考上重点名校的天之骄子肯定是不愁找工作的，但多数工作的薪资都不超过10k一月。网红这条路，要是走好了，年入百万很容易的。”沈知韫深有实感，光是陪着林沁做助理，几年赚的钱都够她回十八线小城的出生地活一辈子。
只是被家庭和恋期绊着，没按自己的心意远走高飞，享受安逸。
“哼。”江星澜没抬眼看她，在沈知韫光顾着解释停住吃饭动作的时间里，慢条斯理地说话，吃饭。
“是你根本就不在意吧。”
他跨着脸，用筷尾朝沈知韫的碗点了点，“再不抓紧吃，我可都吃光了。”
看他的神情，摆明了不想继续往下聊。
沈知韫收声，朝嘴里扒了一口饭。
虽然这次“建议”以失败告终，但有个想法却在她心里越来越明晰。
江星澜很在意她。
为什么会在意呢？沈知韫百思不得其解。
江星澜冲澡的功夫，她坐在沙发上百无聊赖刷手机。
人从卫生间出来，顶着湿漉漉的头发，肩上披着条毛巾，整个人都清爽得发亮，尤其是裤管以下露出的小腿和膝盖，匀称光洁到不行。
这种人打起球来应该会很好看。
沈知韫想，没忍住多看了两眼，就两眼，恰好被江星澜撞见。
她慌忙撇开视线，抬指在手机屏幕上随意划了两下，浑身上下都写着此地无银三百两。
“怎么不看了？”江星澜将毛巾撂在椅背上，朝沙发走去。
沈知韫有些心慌，没有搭声，定睛看手机上无关紧要的内容。几秒后，身侧的软垫一沉，江星澜圈住她的上半身，怀抱不紧也不松，迫使她屈臂将手机捂在胸前。
“我又没不让你看。”他歪头，知道沈知韫不敢看他，慢慢将人推靠在扶手上，举动带着温柔的侵略性，“我长这么帅，不就是给你看的么？”
随着坐姿的变化，两人的脸也逐渐错位。
温热的鼻息扑在颈间，一抹热意倏地撩上沈知韫的脸，她用力看向视野的最侧边。
不是刚刚还像在冷战吗，怎么现在又不计前嫌地凑上来，沈知韫压根没准备。
“奖励奖励我吧，姐姐。”他的下巴抵在沈知韫的锁骨上，距离近到不能再近。“虽然今天没有发生什么值得奖励的事情，但是我想要。”
糟糕的用词，他面不改色自然而然说出来，表情毫不轻浮。
“你头发还湿着呢。”她的视线停在江星澜渗着水分的额发，瞥见角落正呼呼吹着冷气的台式空调，找到一丝挣脱的可能，“你不去吹干么？”
“等会吹也一样。”话是这么说，他却没有丝毫动作，执着地等待着沈知韫肯定的指示。
“可是现在这样，好奇怪。”沈知韫审视两人此刻的姿势，她半侧身躺在沙发上，感受着不属于自己的重量和体温依附在自己身前。
之前好歹是直立或端坐着的拥抱，现在……所有反应都像是弦上之箭，蓄势待发。
“哪里奇怪？”江星澜直勾勾盯着她的眼睛，沈知韫转头，他也跟着往她看的方向偏。
哪哪都很奇怪。
“其实我觉得，今天我应该接受惩罚才对。”江星澜话锋一转，坐正后将沈知韫拉起来。
她懵懵的，没搞清楚他转折的原因。
“难得你跟我跟我说这么多话，我却对你冷脸，闹得气氛很尴尬。”他坦言，“我总以为自己做好了准备，你不给我回应也没关系，只要我付出得够多，哪怕是块石头也有被捂热的一天。可我一想到，在你心里我和其他男人没差别，心情就会不自控地跌到谷底。”
“还会收不住脾气，让你烦恼。我这样的小狗，要是再不乖一点，你会不会把我丢掉？”他巴巴地看着沈知韫，“我一定改正，未来三天也绝不给你惹麻烦，你不要不带我出去。”
用冷淡的语气说出那句话后，江星澜立马后悔了。
后来找她说话，她也只是低头应声，既不热情，也不冷漠。沈知韫漠然不动的样子，比凌迟还要令他难受。
想要道歉的冲动在他脑海里叫嚣，又在靠近零界点时，传出一个相反的声音。
再等一等，说不定下一秒，她就会主动来找他，问他的感受，告诉他其实她有在意他，哪怕一点点，只要一点点，他就会比找到了生命的意义还要高兴。
犹豫之外，他还在想，沈知韫会不会以为他的话而撤回将他带出门的决定，恰好她的工作环境，又不乏鲜亮帅气的男人。
会有比他还要吸引她眼睛的男人吗？会有比他还要主动投怀送抱的男人吗？会有比他更关心在意她的男人吗？
如果有，那她凭什么停在他身边呢？
好在，无尽的内耗之后，他迎来了曙光。
无论什么环境里，他都会格外快地注意到沈知韫。
出乎意料的是，走出卫生间时，她也在看他。
尽管她很快别开了视线，但不可否定的是，那几秒里，她就是在看他。
不是别的男人，是江星澜。
这种感觉，像是一具满载贪婪的枯骨，在意外的际遇里获得新的全部的血肉，满足感可想而知。
他重新圈住沈知韫的腰，耷拉着脑袋靠在她身上，湿发蹭过沈知韫的脸颊，她朝后躲了躲，惊奇于他的反应。
“你头发你头发……”
“我知道错了，你不要不待我出去。”他充耳不闻，恳求道。
“我没说不带你出去啊。”
“我害怕。”
“啊？”沈知韫莫名其妙地任他抱着，“你害怕什么？”
“害怕因为我说错话做错事，你撤回之前的决定，然后把我留在没有你的城市，几天都见不到你，也关注不到你的动态。”
“我不是那样的人。”沈知韫用一种很让人心安的语气说，“你快去吹干头发，收拾行李，明天得早点出门，别给熟人看见。”
“好。”江星澜没着急松开她，微微抬头观察沈知韫的表情。
她略微蹙眉，眼神软得不像话。
这种神态，让他很想得寸进尺。
“如果我说，我今天不仅没有干好事，还让你不开心了，但我想要奖励，你愿意给我吗？”他问。
江星澜起身时，沈知韫呆愣愣地无动于衷，他屈指在她鼻尖一刮，道：“肯定不愿意啊，要是愿意那还得了。”
“小狗做错事了主人还给予奖励，一定会把他惯坏，惯得无法无天的。”他边走边说，接通吹风机电源吹起来，视野里沈知韫正用手背蹭脸上的水分，那是他的杰作。
她没在客厅待很久，忙完自己的事，沈知韫就急匆匆钻进了房间。
进房间前和江星澜最后发生的对话，是在洗漱完之后从卫生间出来，她一手勾住发绳，松开盘起的头发，然后用手指随意梳顺。江星澜的视线跟着她移动，沈知韫发现时，他就这么毫不遮掩地打量着自己，说她散开头发时摇头那两下很漂亮。
这副摸样，简直就是个——痴汉，年轻帅气的痴汉。
门外整理行李的声音响了一阵，房间的门被从外向内打开。
“还没睡？被我吵的么？”江星澜把客厅的灯熄了，背身将门关好。
沈知韫摇头。
“难不成是在等我？”他摸着床边躺下，视线照例扫过书架上某件带着隐晦含义的物品。
“你别瞎想。”沈知韫翻身背对着他，单薄的空调被上印出曲线，没给江星澜牵手的机会。
“早点睡吧，明天早起，先带你去公司。”她按灭灯，黑夜蔓延至室内。
浅浅的月色像薄纱，拢着她的身形。
在划给自己的地盘，微微蜷曲着身体，收住双臂。
江星澜很想从后抱住她，又想起夜幕降临时自己主动的结果。
“姐姐。”
“嗯？”沈知韫知道他在叫自己。
“你很讨厌和我接触吗？”江星澜问。
没有很讨厌，但也没有很喜欢。沈知韫在心里想。
她对江星澜喜爱值会上下浮动，在和他接触的第一秒降到最低，在和他主动的接吻时回升到阈值顶点。
也是这一刻，她最想江星澜能够留在她身边。随后理智苏醒，感性塑造的幻想消散，她反复审视和江星澜之间的感情。
是爱情呢，还是自己难为不敢拒绝的妥协？亦或是对江星澜付出的一种变相补偿？
“还好吧。”她选择了一个模棱两可的答案。
“你不用勉强自己，喜欢就是喜欢，不喜欢就是不喜欢。你可以清楚地和我说，叫我不要这样做，或者多这样做。除了分手，我都会朝你说的方向改。”
沈知韫肩膀处的阴影动了动，伴随着一声微不可察的叹息。
“你为什么对我这么好？”
洗手作羹汤已经够好了，如今他又说愿意为她所想退步和改变。如果只是凑在一起玩一玩的话，他为什么可以体贴至此呢？
“因为我喜欢你啊，我爱你。”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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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第 17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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