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群官员,或穿着布衣布鞋,或穿着守城侍卫的服饰,或……”裴牧说起来还有些不可置信,“想是要去干苦力。”
江清淮呵呵直笑:“我要去看。”
裴牧却伸手来抱他,轻轻松松将他带到门前,还寻了个位置给他坐。
江清淮被抱着走了一路,人都是傻的,等被放下,才回过神,不好意思地朝裴牧笑了笑。
裴牧不甚在意,指了一人给他看:“此人是龚家家主,龚成,当朝吏部尚书,从一品大官,又称“文官之首”,可你瞧他此刻穿着,活像是去城门口搬砖的打扮,你说怪不怪?”
江清淮还是第一次听说原来吏部尚书叫“文官之首”,问RMB:“我是安排他搬砖吗?”
“是。”RMB查了一下,“宿主,虽然朝臣觉得丢人,但是明目张胆地抗旨他们也不敢的。”
江清淮放下心来,和裴牧开玩笑:“常言道皇帝轮流做,明年到我年,有人想当皇帝,就有人想当搬砖的。这些大人们一定是当官当腻味儿了,一定要来体验一下众生百态。”
裴牧笑起来:“你看他们满脸写着不乐意,怎么能说是自愿的?”
江清淮哼了一声:“怕是临到头又后悔。”
他仗着自己在宫里,开始胡说八道:“你不知道,我那天可听见了,朝臣们跪了一地,都求陛下开恩让他们去呢。”
裴牧虽不信,不过也不跟江清淮纠结这个,看他感兴趣,又问他:“不然我们跟上去看看?”
江清淮乐意至极,连连点头。
但是现在的他可不是以前那个谁也不认识的小太监了,在金銮殿出席过一次朝会,一会指不定被多少人认出来。
江清淮从怀里摸摸搜搜,掏出上次裴牧给他的手帕,折成口罩模样把脸兜住。
裴牧不解。
江清淮小声道:“虽然我位卑言轻,但要是被认出来还是不好。”
裴牧点头,伸手帮他调整一番,才说:“我抱你……”
“不用了不用了。”江清淮连连摆手,拿起自己的拐杖,“我拄这个拐杖,而且你抱着我去凑热闹,不仅累你,还太显眼了。”
江清淮想起刚刚裴牧抱他去医馆路上旁人的诧异目光,脸后知后觉地红了起来。
裴牧看他脸红,也才发觉这样失礼,点头答应了下来:“你跟好我,一会人多,小心受伤。”
……
两人赶到城门口,却都撞见了熟人林珏。
江清淮还好,拿着帕子挡了脸,裴牧可没有,大大方方地,一眼就被林珏看到。
“裴远之!”林珏隔着老远就开始喊人。
裴牧循声望去,看到是林珏,随意点了头。
林珏朝身边人交代了几句,却径直朝裴牧这边走来:“裴牧。”
他身形一滞,目光落到江清淮身上,有些纳闷:“这位小兄弟,看着面熟……”
裴牧拦在江清淮身前,不让他细看:“什么事,直说。”
江清淮躲在裴牧后面,问RMB:“有没有那种让人认不出来的宝贝?在系统商店给我整一个。”
“任务奖励的夜行衣可以。另外就是,买假发,带易容的胡子。”RMB叽里呱啦说了一些办法,还真没什么好用的。
系统商店的东西虽然卖地很全面,但其实都是江清淮那个世界里存在的,而像锚点这种很“超现实”的东西,只有完成任务才能得到。
但那个什么调查世家秘密的任务,江清淮叹了口气,只能随缘做了。
这边林珏正和裴牧插科打诨,介绍这难得一见的天下奇观,说起官员们还有人被罚去扫茅厕,裴牧诧异不已。
“扫……茅厕?”
江清淮在后面听着,竟然觉得不好意思起来。
不过林珏很快把他的注意力带走了:“最近封城,左右你暂时走不得,我上次说的事,你考虑得怎么样?”
什么事?
江清淮鬼鬼祟祟地探头。
裴牧却不肯细说,只摇头:“我不走了。”
“不走了?”林珏十分惊讶,“那你……”
裴牧却打断林珏:“你在城中有人脉,知道什么长租的好去处吗?”
江清淮忙跟着点头,只是不敢说话。
林珏思索片刻,倒还真想到个地方:“城南有一处租户,原是我林府上管事那家的儿子,我帮你问问。”
裴牧却拒绝:“你忙着,我们自己去就是了。”
江清淮连连点头,对的对的,别黏着他们凑热闹!
林珏却看了眼已经开始忙活着搬砖的官员们,无所谓地摆了摆手:“其实我不忙,左右巡城也就是瞎转悠,我去哪转悠不是转悠。”
江清淮气得在后面瞪他,直拉裴牧袖子。
裴牧回头看江清淮,江清淮便连连摇头,抗拒意味十分明显。
裴牧便猜他是担心自己被认出来,凑上去低声安慰道:“林珏和我是儿时玩伴,他的人品可以保证,你不用担心被发现出宫之事。”
这可不是出宫被发现的问题,而是……
江清淮瞥了一眼林珏,却发现林珏正也在看他,气得瞪了回去。
林珏呵了一声,看裴牧笑道:“你这小兄弟好大的脾气啊,我可没惹到他吧。”
江清淮哼了一声,不再看他。
裴牧见他实在抗拒,便和林珏道:“你只告诉我地方,我自去问问就是了,你这将军的关系我也不便攀附。”
江清淮认真点头。
就是就是,谁稀罕你这小将军。
他有我这个皇帝罩着呢!!!
看裴牧坚持,林珏也不自讨没趣,说了地方,就放了他们离开,只是看到江清淮拄着拐杖一瘸一拐,又忍不住蹙眉。
——
刚走了几步远,裴牧却突然停了下来。
江清淮不解,看裴牧径直往一处巷子去,更是纳闷:“裴牧,你去哪?”
裴牧站在巷子口,往里面瞧了一眼,才回江清淮:“里面是个马行。”
“你要买马?”
这好端端的,为什么要买马?
他连忙拄着拐跟上。裴牧也慢了步子,时刻注意着江清淮。
只是还没进那马行,就听见里面传来马的嘶鸣声,听着好生凄惨,让江清淮有些不忍。
虽然是个现代人,但他家在国外有养马的生意,家里个备着马场,江清淮从小就会骑马,后面年龄到了,买了跑车,才渐渐对骑马失去了兴趣。
但来了古代,这两日接连骑马,江清淮也唤起一点曾经的兴趣。
他听见马叫声,有些担心地加快了步伐,却被裴牧拉住:“怕是有马受了惊,我先进去看看,你在门口等着。”
江清淮也知道自己是个拖累,点头应下,看裴牧跑进去,也加快速度。
裴牧甫一进去,便见一匹毛发锃亮的黑马正抬着蹄子要踹人。
那牵马的人是个不过十六的小孩,此刻满脸惊慌,不知所措地愣在原地。
裴牧蹙眉,抬手解开自己身上的包袱直接朝那马砸去,也不知道包袱里塞了什么东西,沉地直往下坠,一砸到那马身上,就把马砸得哀鸣一声,直直摔在地上。
江清淮在门口看见这一幕,总算放下心来:“裴牧。”
裴牧回头看了江清淮一眼,示意他无事,快速上前扶起那少年,才去捡自己的包袱。
江清淮后面跟上,看那少年被吓得脸色苍白,有点不忍心:“小孩,你别怕,没事啦已经。”
少年抬头来看江清淮,正要说话,不远处却传来一个妇人的叫骂声:“杀千刀的混小子,你对我的马做了什么?”
少年被吓得一惊,慌得往江清淮身后躲。
江清淮往出声那人看去,同她解释:“是这马先受惊,差点伤了人,我兄弟帮你救下这少年,你不感激也就算了,吵吵嚷嚷骂谁混小子呢?”
妇人生得膀粗腰圆,听见江清淮的话,也只装听不见:“我这马值千两,这混小子才值几个钱,你们未经我同意,伤了我的马,我不管,你赔我银子。”
真是无理的泼妇。
江清淮气得撸袖子:“你个不要脸的,人命当天的事,你都能掉进钱眼儿里。”
“你骂谁不要脸呢?”那妇人也气得撸袖子,上前要和江清淮理论。
裴牧眼见不好,忙挡在江清淮身前:“这位夫人,我们原就是来买马的,不过是看见这少年危险,才不得已出此下策,我方才也看过那马,只是摔了一跤而已,并无大碍,你若是嫌我们伤了你的马,我们买下就是了。”
“不买!”江清淮可不愿意受这个气,“你是来救人的,凭什么花这冤枉钱!”
“清淮……”裴牧有点无奈。
江清淮却不听,还看那老妇人:“你这么没道理,不如我们去见官,让那大理寺卿来评评理,看看是你这马金贵,还是我兄弟救人更对。”
裴牧更无奈了。
虽然知道江清淮是为自己好,但这小太监显然也忘了他原是反贼,现在那大理寺卿更是四处抓他呢。
他想息事宁人,问那妇人这马多少钱。
江清淮却不依,气得连裴牧也瞪:“你个没脾气的老实人,你不许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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