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绿毛半路跳出来,拦住了一角与白雁去早市的半途。
“托克!”一角惊喜地喊出声,“我还想去找你呢。听说你们抓到了‘铁斧’杰克,恭喜你们了啊。”
托克高傲地“哼”了一声。
一角掏出一叠悬赏令:“人还是关在老地方。”
这次两人运气不错,在格里兰度周边便抓到了几个有悬赏的海贼。当然,即使没有收获,他们也不打算往远海去,至于原因……
她神色一黯,曾经他们的确为捕捉过一个赏金达到一千九百万贝利的海贼离家半年,可结果呢?结果就是回家时发现他们唯一的亲人莫名离世,才明白金钱是世上最无用的东西,而陪伴与珍惜才难能可贵。
但托克却嗤之以鼻,“可别。”他粗粗翻了几张悬赏令更嫌弃了,“都是些没超过三百万的小角色,真不知道老大为什么几次三番想拉你们入伙,还派我来,给腾不出手去海军基地领赏金的你们帮忙。”
白雁挠挠头,没说话。
一角叉腰,双眉倒竖:“托克,如果你对你老大的决定不满的话,应该去质问他,而不是在这里对我们说些没用的抱怨。”
“切。老大被你们蒙蔽了,我可不傻。”托克不屑地挑起单边眉毛,手指不礼貌地点着两人,“老大说你们曾经抓过超过千万的海贼,可我看你们多报了一个‘1’,要不然我怎么来这一个多月了都没见过你们出手?”
白雁想要解释,但一角却不愿意和不了解内情的人多费唇舌,只是伸手拿回那叠悬赏令。
绿毛的耐心正式告罄,恶狠狠地警告道:
“我劝你们不要不识好歹,我大哥邀请你们成为他的手下,那是看得起你们。前段时间我们一伙弟兄出动狩猎了赏金1500万的海贼‘铁斧’杰克,你们这辈子都没见过赏金这么贵的狠角色吧?
“那可是屠了好几个城镇的海贼,每次挥动他那把铁斧,一串的头颅都飞溅出去。这种人,你们这些弱鸡一照面怕不是就要命丧黄泉。
“我们花了九牛二虎之力杀了他,一角,白雁,你们要是想当海贼猎人,就该跟着我们大哥,而不是浪费时间在这些没两块肉的小角色上……”
一角懒得理他,越过他便继续向前走。托克一行人捉了“铁斧”杰克是很强,但是强大,绝对不是可以随便瞧不起别人的理由。
……
另一边,海上。
贝波随手抓起倒在地上的海贼,把他的脑袋怼在吊坠前面,瓮声瓮气地问道:“这几个人,你见过吗?”
“没……”
扑通。他被一脚踢飞到海里。
佩金长刀反手横在另一个海贼脖子上:“喂,你认识他们吗?”
“拜托、拜托了……请不要杀我……”
佩金不耐烦地“啧”了一声,一刀砍晕了他:“不认识就不认识,废话这么多。”
夏奇已经见怪不怪,岿然不动,举着望远镜眺望远处的大海,无奈地说道:“这都第几波了,怎么没一个能提供有用线索的。”
罗翘着二郎腿坐在栏杆上,慢条斯理地擦拭腿上的鬼哭:“无妨,没见过的话就全部扔海里去。”
“别!别扔!我见过!——”又有一个人被提起领子,对着大白熊恐惧求饶。
扑通。他也被一脚踢飞到海里。
“……”
“贝波!”
“对,对不起!踢顺脚了!”
可怜的男人,被一群到处挑事的毛头海贼莫名其妙揍了一顿还不够,又在海里泡了三分钟才被救起来,现在还瑟瑟发抖地缩在船头、不得不给罪魁祸首带路。
尽管如此,他面上也丝毫不敢抱怨,扬起鼻青脸肿的脑袋谄笑道:“那两人是格里兰度有名的赏金猎人,可惜最近不怎么出来活动了……那座岛不远,今天、今天中午就能到。”
可恶啊,眼前这伙强大的海贼,为什么会在海上籍籍无名啊!
……
托克冷笑着拦住一角继续前行的步伐。
无论是威逼还是利诱,如果他能帮老大把这两人收到麾下,无疑能得到老大更多的赏识。
他阴戾倨傲的目光扫过一角和白雁,和他们身后面容冰雪可爱的目铃对上眼,话语便戛然而止。
“??”溜溜达达的目铃终于赶上了两人,无辜地歪歪头,大大的红瞳眨巴眨巴。
“!!”
叮叮叮叮!
警铃在脑海疯狂敲击。托克眼珠子都快脱出眼眶,鼻孔坠着可疑的液体,下巴几乎掉到地上。
几天前的回忆犹如海水涌进他的脑海:破开海面的金黄潜水艇,“铁斧”杰克不知死活的叫嚣,眼前女孩轻飘飘地挥手,杰克的人头瞬间落地(此为脑补)……
“嗬……”托克捂住心脏,只觉得自己快要昏过去。前不久杰克这个1500万贝利的海贼搞得他们几个人人仰马翻,现在瞬杀他的凶残家伙居然猝不及防地真身出现在他面前……
救救我救救我救救我……
要死了要死了要死了……
托克把自己缩到最小,沿着墙角一路往外挪。
然后又光速挪了回来。
不对呀,这个恐怖萝莉现在乖乖跟在一角和白雁身后,难道是被他们俩抓了吗?
他的右拳猛地击打左手掌心:啊,老大真是英明啊!他怎么能怀疑老大说过的话呢!这个月一角和白雁难道是不想捕捉赏金更高的海贼吗?完全是没找到看的上眼的猎物啊!
原来这就是不出手则已,出手便一鸣惊人的高手!他刚刚都在大放什么厥词!
托克流下了悔恨的泪水。
他双手紧贴身侧,标准的90度鞠躬,头顶嚣张的绿毛也耷拉下来,深吸一口气,大声道:“一角大人,白雁大人,请原谅我托克有眼不识泰山,请原谅我吧!你们还收小弟吗?”
“什么?”两人哪里知道托克曲折的心理活动,皆是一脸懵逼。
“事到如今,你们不要再谦虚了。”托克摆摆手,“这个女海贼能通释放奇怪的方块秒杀‘铁斧’杰克——你们一定是知道了这个消息才把她抓起来的吧?”
“啊?”
“?”
二脸懵逼。
目铃则大惊失色,怎么会猝不及防地掉马呢!她还没想过怎么和小伙伴解释呀!
一角反应过来,神色复杂地回望向目铃。
托克继续絮絮叨叨:“话说回来,这么强的新人我还没见过他们的悬赏令,一定是我消息太落后的缘故……”
啊啊啊啊,一角的表情越来越奇怪了!目铃在心中尖叫,这个绿毛居然是那个彩虹天团的人?可恶啊,快住嘴!
也许是上帝听到了目铃的呼唤,一声苍老温和的女声插入了他们的对话,中止了几人间的尴尬氛围:“一角,白雁,早安,遇到你们真好。”
“德兰修女。”一角却并没有那么高兴,“早安。”
德兰修女的眼睛像大海一样波光粼粼:“你们有空吗?我想和你们谈谈下午法庭审判的事。”
心中隐隐的预感被证实,两人微不可察地偏过头。
“白雁,一角,杰弗里先生出于好心收留白苔,是他自己贪心不足,闯入卧室偷钱才会被误杀。”
一角的下唇几乎被咬出鲜血,双手攥得紧紧的;但修女恍若未见,继续说道:“白苔的死并不能完全怪罪杰弗里先生,那件事情本来就是双方的错……”
“错错错,错你个大头鬼。”托克不耐烦地打断了修女,“有错人家就该死吗?你既然说杰弗里也有错,那他也去死好了。”
“你……”德兰修女被眼前这个混混气得说不出话来。
“说不出话来还站在这里干嘛?我们还有事聊,你快走吧!”托克挥挥手。
德兰修女努力忽略了粗鲁的绿毛,走之前给予两人最后的劝诫:“杰弗里先生为小镇做了多少好事,上帝都偏爱他!你们不要给他的人生留下污点!如果继续不依不饶,全镇的人都会厌恶你们,你们也将错失上天堂的机会!!”
“是吗?”一角深吸一口气,神色晦暗不明,“我知道了。下午的法庭……我们会考虑出具谅解书的。”
“哈?!”托克无力地举起手,他瞪着修女满意离去的背影,又不可置信地转向一角和白雁:“干嘛要听她的话?两位老大,你们为政府抓了多少海贼,以后一定能去天堂的,别听那个老婆子瞎说!”
“托克,”一角打断了他。“我们还有点事,你能明天再来找我吗?”
“当然当然。”托克忙不迭地应了,“哦,这家伙还有个船长,我估计他的实力更强……不不不,没有说您打不过的意思,只是您要是有想对他出手的意愿,请务必联系我。虽然我帮不上什么忙,但就是很想长长见识。”
说完,他恭恭敬敬地后退离开。
一角沉默了许久,直让目铃心脏如擂鼓,才听她发问道:“你……目铃你,原来竟是海贼?”
目铃心虚地不敢看她,只讷讷应了。一角对自己这么好,自己居然还瞒着这件事。
“那昨天……”
“昨天是我们闹着玩啦。”目铃低下头,“不过还是很谢谢你,愿意帮助一个非亲非故、身陷绝境的小女孩。”
一角没有说话。
目铃偷偷摸摸瞥一角,又偷偷摸摸瞅白雁。神奇的是,她居然看懂了白雁此刻的眼神。
他说:“没关系。”
“谢谢你白雁……嗯?”目铃突然瞪大眼睛,“白雁!你说话了?你会说话?”
“白雁不是哑巴,他只是社恐而已。”一角解释道,“所以他戴了面具。”
什么?!我还以为白雁是那种幼时遭遇了火灾,毁了容哑了嗓子的那种可怜人,就跟赛格岛假安德烈一般:“我本想着请我们船长为白雁诊治一番呢,没想到原因竟然是社恐吗?!”
一角点点头。
“那他现在不社恐了吗?”
“因为跟你混熟了呀。”
这才第几天,我们就熟了?
无论如何,白雁各个零件完好无损真是太好了。目铃舒了一口气。
被这么接二连三地打岔,一角也不怎么别扭了。虽然她当了一段时间的赏金猎人,初次知道目铃也是凶残的海贼太过惊诧,但是这两日的相处给她的感受才是真实的。
目铃是他们的朋友。
她给了女孩一个温暖的拥抱。
身份曝光的危机就这么轻松度过,目铃也给两人展示了一下托克所说的“奇怪的方块”。
“这是恶魔果实的力量,我吃了收纳果实,可以把东西放进身体里,”她解释道,又补充了一句,“我们船长吃了手术果实。”
“原来是这样,好神奇的能力。”一角沉默半晌,和白雁对视一眼,“目铃,能拜托你一件事吗?”
……
佩金和夏奇紧紧拥抱在一起,仿佛是连结的相思树。但凑近一看,便能观察到他们鼻子下的两道冰棱,和不断打架的牙关。
贝波趴在地上学蚯蚓扭动,发出一声惬意的喟叹:“啊,好舒胡……我宣布,这里就是我的第二故乡。”
罗抱着刀,换上了长款大衣。虽然他们已经见过了许多冬岛,但是像这样几乎是由坚冰组成的岛屿,还是头次看见。
罗斜眼瞥向佩金和夏奇,苦恼的按按额头,“你们就没有更暖和的衣服了吗?”
夏奇想哭,又不敢哭,只是哆哆嗦嗦地说道:“没,没有了。目铃说过,她打算收集鹅绒给我们做世界上最暖和的衣服,但是她还没有做成,就………呜呜呜……”
“呜呜呜呜,目铃啊,你走得好仓促啊,呜呜呜……”
“……”罗抬起腿向前走去,“快走吧,你们在这儿耽误的工夫,目铃可能已经被杀掉了。”
“船长。”贝波弱弱的喊一声,“那边有一个冰屋。”
“住在冰,里面,难道,不会,冻死吗?”佩金刚刚脱离夏奇一厘米,又立马抱紧他的好兄弟,“呐,夏奇,我们就这样、走过去吧,我喊一,我迈、右脚,你迈、左脚。”
“没有死哦。”贝波老老实实地回答,把耳朵贴在冰面上,“我听见那里有女孩子在呼救呢。”
罗看缠绕在一起的两人半步也走不了,只能启动能力把所有人移到冰屋中。
奇怪的是,由冰制成的房屋竟比外面还要暖和一些。最角落,一个穿着单薄的人蜷缩四肢,脸颊绯红,口中一直喃喃着什么。
佩金惊讶又无情地抛弃了他的好兄弟,蹲到小孩身边伸出手放到她的脸上:“呼——这小女孩额头好温暖的……不对,她发烧了呀!”
女孩被动静吵醒,眼前一片模糊,只能听到大呼小叫的男声。她眼角流出一滴泪,发出嘶哑的哀求:“杰弗里先生,我错了,我不该逃走的。求求你,我好痛,不要再惩罚我了……”
罗原本冷漠的神情瞬间一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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