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分钟后,现场都疯了。
三个评委面面相觑——这分明是来砸场子的。
导演则是捂着嘴暗爽,太有梗了,都给我进来看!
运营和宣发团队仿佛看到了提前完成的KPI,热搜词都已经想好了:【宁渊 魔音绕梁】,【小姐姐唱歌要命】,【快逃她唱歌了】。
现场观众有捂耳朵的,有离场的,有听吐的,有笑吐的,无数的弹幕涌进直播间,将屏幕埋了。
又过了两分钟,导播在评委耳机里第两百次央求他们接接话后,何允终于忍不住问道:“宁渊,你真的,没别的才艺了吗?我们其实……哎,算了,没有的话就下一位吧。”
其实一看到宁渊的模样,评委们就有了判断,初赛还不到拼实力的时候,多进几个这样长得有观众缘的小姐姐,是节目组上下公认的默契。
只是,总要稍稍有点跟实力沾边的理由吧。
宁渊不慌不忙,态度配合,她找节目组要来一盆水。
正在大家好奇时,她一头扎进了水里。
“牛……”电视机前的夏禾看了看旁边的幼崽,捂住了嘴。
三分钟过去,五分钟过去……
导演害怕出人命,赶紧找人将宁渊拉了出来。
面挂水珠的美人莞尔一笑,观众心里一软,几乎忘了她的表演有多离谱。
三个评委这回谁也不敢接话了,导播在耳机里Cue到死也没人接,沉默是今晚的康桥。
而观众彻底疯了。
【这个才艺是,憋气?】
【也有可能是卸妆……】
【说她啥也不会吧,这个技能确实逆天……说她会点什么吧,好像又啥也不会……】
【可别说,论过人之处,这个肺扩量是无人能比了吧!】
【何止无人能比,这简直是长了腮!】
最后投票结束,因排名第三十六位的选手突发过敏,退出比赛,第三十七位的宁渊压线入围。
同时【宁渊 幺蛾子】的词条也登上热搜,伴随着各种她甜美一笑,唱歌,和憋气的视频剪辑和二创,粉丝一下子涨了二十万。
电视机前的夏禾不禁再一次感叹锦鲤的运气,并开心地带上颜望野去录制现场接她回家。
休息室内,大家都已陆续离开,负责音乐的评委顾尘找人将宁渊叫了出去。
“你以后,打算在团队里负责什么担当呀?”顾尘破天荒地关心道。
宁渊有些意外,她打算一轮游的,根本没想过那么远的事。
但是顾尘刚才随意帮她拨弄的那几下吉他,实在太好听了,在她心里留下了很好的印象,她于是认真想了想,回答道:“其实,我还拿过毕珈河河鲜运动会水底不吃不动时间最长奖,和吐泡泡时间最长奖。”
为了不显得过于自夸,还谦虚地补了一句“都是些小奖,不足挂齿”。
顾尘一口水没吞下,差点呛死。
咳了半天后,从包里拿出一本教人乐理的书:“你还是学点东西吧,想进娱乐圈的话,仅靠漂亮是会吃亏的。”
宁渊不明其意,想起刚才自己唱歌时,一个三十多岁的精壮男子吓得从第四排观众席直接滚下来,她惭愧地抿了抿唇,但还是接下了那本书,并郑重道了谢。
“你这肺扩量,是常常游泳练的吗?”
“算是吧……”她囫囵塘塞了过去。
“其实你可以试试唱歌的,有兴趣的话学习学习,有什么问题可以来找我。”
顾尘三十五岁,帮过很多怀揣梦想的年轻人踏入音乐的殿堂,也算是见识广博,但他没见过气这么长的,尽管宁渊的歌声可以用恐怖来形容,但在顾尘眼里,这些都是可以学的,但天生的条件却难得。
也并不抱有很大的希望,手头刚好有一本乐理书,看到后辈,就忍不住提点两句。
“时间如流水,别以为你不动,它就不走。”临走时,他又补充一句。
宁渊似懂非懂,怔怔望着顾尘的背影,直到看不见。
回到休息室,参赛的女孩已经走得差不多了,只剩下那个倒霉的过敏女孩,一个人在角落里郁郁寡欢。
宁渊有些过意不去,因为自己的好运折断了一个女孩的梦想。
她走过去安慰女孩,并询问要不要送她去医院。
女孩突然一扬头,将长发拨开,脸上的妆容渐渐消失,露出了熟悉的大脑门子。
“星君!”宁渊吓得差点叫出来,但也没忘了立刻拿出手机拍下这千载难逢的黑历史。
“你以为你真的靠运气好啊!”司命星君没好气地敲了两下她的脑袋,“你那唱的什么?天庭的鸡都被你吓出精神病了!你就这么抗拒升仙吗?掐指一算,你当了三千年咸鱼了,河神宁渊!”
宁渊平静地舒了口气:“这个称号,我都忘了。”
“你不能忘。珠珀在你身体里,不觉得这是天意吗?颜望野三千年没有继承魔君之位,一直等着复活他父亲。而珠珀煞气颇重,只要一启用,这个疯子可不管三界死活。宁渊,这个时候,河神必须归位。”
颜望野,这个名字对宁渊来说既遥远又熟悉。
当年仙魔大战打到毕珈河,身为河神的宁渊率所有水族奋力抵抗,终是不敌。
她亲眼看见亲族同胞被残杀殆尽,无一幸免,自己也被颜望野重创,失去仙身,从此躲在河底养伤,这一养就是三千年。
岁月更替,她时常做那个梦,梦里,她毕生守护的毕珈河是可怕的红色。
然而她又怎么能恨他?
她也亲眼看见还是少年模样的魔族幼君经历亲族惨死,父亲战亡之殇。
在这一切残忍的现实逼迫下,少年才觉醒出强大的力量,释放出心里的恶魔。
而这一切的始作俑者,还是他们仙界中人。
三千年治愈不了。
却大抵磨光了恨意。
“颜望野,现在身在何处?”她问司命星君。
司命摇摇头:“被我们六星君合力击中后,他就仿佛消失了一般。但我们能感受到他就在周围,你若是再不归位,他迟早有一天再次血洗毕珈河,从你身体里掏出珠珀祭他父亲。我可不是吓唬你,他现在,很可怕的。”
副驾上的颜望野冷不丁打了个喷嚏,被夏禾伸过手揉了把小肚子:“小乖乖冷了啊?姐姐把冷气开小点哈!”
休息室里,宁渊问星君:“所以,你们到现在还不敢告诉他当年的真相?”
星君摇摇头:“这样乖戾偏执的魔头,你敢想他知道是我们仙族中人污蔑了他父亲,会有什么后果?”
颜望野又打了个喷嚏,气得“嗷嗷”叫了几声,真的是蛮凶的!
宁渊和司命星君的谈话最终也没能有个结果,位列仙班吗?那责任已经压垮过她一次了。
她别过星君,钻进夏禾的车里。
颜望野连带着宝宝座椅从前排搬到宁渊身旁,她撸了撸幼崽的脑袋,纳闷道:“觉没觉得灵兽长得好快?前些天还只会躺和滚,现在已经会坐了。”
“早上还见他爬呢。”夏禾说道,“灵兽嘛,自然是不同于人类幼崽的,再这么过两年,你得给他找媳妇了。”
颜望野叉了个腰想表示对这些女人无知的蔑视,他灵力恢复很快的,随着力量的恢复,身体也以罕见的速度成长。
然而手太短腰没叉住,一把叉在了自己的小肚子上。一抬头,宁渊正看着自己傻笑,伸出柔软的手腹戳了戳自己小肚子,他噗的一下脸又红了。
车行驶在毕伽河河畔,天边滚滚的火烧云将街道渲染成紫红色。
夏禾打开音响,电台正播放着当红歌星季宁暄的采访,刚担任环保大使的他呼吁了大家爱护水资源,然后唱了首新歌,也是关于环保的。
宁渊在悠扬的旋律中安静地看着窗外。
绵延无际的毕珈河畔,有孩童奔跑,有情侣打闹,有老人拎着菜篮回家……
三五无所事事的青年在河堤嬉戏,将一排共享单车逐一踹进河里,哄然的笑声打破了夕阳下的平静。
颜望野望去,觉着有点不顺眼,忽然想试一试自己法力恢复了多少。
下一秒,起头的那个青年脚下一滑掉进河里,奋力挣扎却怎么也起不来,马上变成了个泥人。
接着是第二个,第三个……
颜望野渐渐察觉到不对劲,这不是自己施法造成的!
他疑惑地看向坐在身旁的宁渊,她也正看向窗外,一向温柔的眼眸,透着一丝平静的威慑力,像潜藏着无穷能量的一汪深潭。
宁渊收回目光,指尖已有一丝泛黑,如被电击的微微痛感沿指尖处蔓延。
人间历练者不可施法扰乱人间秩序,法力天生会受禁锢,强行施法会遭警戒,再严重的,则会被取消升仙资格,甚至打回原形。
宁渊那一下,算是小惩,她蛮不在乎地看着黑印渐渐消失,又闭眼听了一会儿季宁暄唱歌,他嗓音干净纯粹,是终日不见阳光的河底,没有机会听到的美好。
一曲唱完,宁渊撑着脸问道:“前面是不是个乐器店?我想买把吉他。”
夏禾顾不得正在开车,一百八十度扭过头,眼睛都直了:“姐姐,别想不开呀!”
颜望野出于传宗接代的本能,捂住了自己的裆,并想起了自己的父亲:老爹,我有点害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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