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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自习室

望着沈昭丢下一句“抱歉”,就跑出去的背景,宋淮安僵在半空的手缓缓垂下。

安粲上前两步刚想给他一巴掌,又记挂着沈昭,最终伸到半空的手终究没落下,只骂了句“蠢货”,转身就追了出去。

病房里重归寂静,药液顺着输液管无声滴落无声滴落,宋淮安觉得自己的心也一点点沉了下去。

他终于体会到了那天自己磕在桌子上,沈昭伸手去扶却被他甩开的心情了,那种无措的,彷徨的心情,一如此刻,似乎呼吸都变得局促。

是在卧室握住她的手掌把她吓到了吗?刚才想去拥抱沈昭完全出于本能,或许真的太过冒昧,可是他明明日日告诫自己要远离,为啥还是控制不住地靠近?

那晚月下,她坐高台,伸手抚摸安粲的发顶,他只是在阴影中旁观,某一瞬,却感觉那片月光也降临到他身侧,他似乎也经她点化,离形去知,此身逍遥了。或许从那一刻,他便甘心成为她的目下尘。

思及此,他又有些戚戚了。沈昭会讨厌自己吗?江景暄的靠近,她会接受吗?江景暄的拥抱,她会逃离吗?他不愿放手,更不敢放任,沈昭为江景暄流下的眼泪,早已将他的胸口炙烤,腐烂结痂,只余下了经年难愈的伤疤,可即便如此,他仍然固执地守着这份煎熬。他被沈昭的疏离吸引,却又想独尝她每一颗晶莹的泪水。

一点的钟声已经敲响,走廊传来或近或远的脚步声,宋淮安下意识挺直了脊梁,待声音远去,自嘲地扯了扯嘴角。沈昭还会回来吗?他只能等待,漫长的,无绪的,惴惴的,等待。就像这瓶点滴,明知终有尽时,却又猜不透何时才是那最后一滴。

那就等待吧,望着窗外的婆娑树影,宋淮安突然明了。或许她早就已经离去,或许下一秒就会出现,他相信,总有一天她会为他垂眸。

沈昭并没有走远,她只是胸口有些发闷,想去花园透口气。

坐在长椅上,远处穿着病号服的小朋友在踢毽子,花坛里猫儿在晒日光浴,她狂跳不已的心脏终于平缓了下去。

只是一个拥抱,一个简单的拥抱,自己慌乱地逃离实在太过异样。她只是在害怕,害怕自己连一个正常的,健康的,全然出于感谢的,朋友间的拥抱都无法接受,于是唯有逃避,完全出于本能的逃避。

“终于找到你了。”安粲气喘吁吁地跑来,也在她旁边坐下。

还是不行吗?她问。望着安粲盛满关切的眼睛,沈昭发觉自己已然失声。这个问题太过复杂也太过沉重,坠得她喉咙发痛。背后的原因早已被她刻意遗忘,可又总会七零八落地在梦中闪现。

微小的肢体接触只会紧张,大面积的不行。

说完,沈昭突然感觉自己的躯体向虚空坠去,灵魂漂浮在半空,听到自己的声音带上哭腔,满是委屈,像裹着昨夜的潮气,继续自顾自往下说着。

安粲,我不是矫情的,我也以为我会像电影或者书籍里的那些女生一样,破茧成蝶,获得新生。可是不行,我的本能说,好像不行,我没能成长成全然不在意这些的,勇敢的大人。

“当年……”

话说到一半安粲就闭口不言,当年之事是横亘在她和沈昭心口的伤疤。小时候她俩每天上蹿下跳,翻墙逃课,打架上树,妈妈是办公室的常客,叫家长是家常便饭。谁知高中自己只是因为骨折请假在外地姥姥家待了三个月,回来沈昭就变成了如今内向的模样,好像时时藏着心事,连她总也猜不透她所想。

“不过面对宋淮安,我好像没有原来那么焦虑了……”

风声裹挟着尾音飘远,连沈昭自己也说不清这句话是真是假。

“走吧,”顿了顿,长叹一声,她似乎不想继续这个话题,“宋淮安也快输完液了,该回自习室学习了。”

推门而入的那一刻,宋淮安正盯着输液管里匀速下落的药水发呆,似乎没料到她们能这么快回来,或者说,他没有料到她们会回来,仓皇抬头,掩不住的慌乱,语无伦次,“你,你们回来了。”

狐狸精,狐狸精,狐狸精。

听到沈昭刚才说他是特殊的那句话,安粲对他这个人更加不满,总觉得下一刻他就会变成大尾巴狐狸。听到他的话也不答,只是翻了个白眼。

宋淮安对此习以为常,只殷切的目光追随者从刚才就一直默默不语的沈昭,紧张地拽着病床的被子,怕下一秒沈昭就会让他滚蛋再也别出现在她的面前。不过他不会走的,他已经想清楚,心永远不会受理智的控制,他已经认定沈昭是自己的挚友,断不会平白断交。沈昭心软,自己多往上凑,她一定会再留自己在身边。

想象中的冷淡或者愤怒都没有,沈昭只是坐到病床边,将他刚才没吃完的半个橙子递给他,问道:“宋老师,你输完了去自习室还是回家,我开车来的,送你。”

宋淮安的眼睛一寸寸亮起来,猛地抬头,受宠若惊地将饭盒接过来,似乎自己的心脏也变成了一颗橙子,被狠狠捏住,爆炸出的确实清甜悠远的汁水。

安粲在一旁继续啃着排骨,看得直跺脚。宋淮安,给点阳光就灿烂,给块骨头就往上扑,摇尾乞怜的小狗,呸。

“怎么了?”沈昭正抱着书背专业课,就听旁边的安粲“呸”了一声。

安粲才反应过来自己将心声也说了出来,含糊应了声“没事儿”,就继续把软骨嚼得“咯吱”响。余光瞥见旁边病床上满足地吃着橙子的宋淮安,笑容晃得她眼疼。

宋淮安发觉一道目光紧紧跟随自己,被盯得发毛,抬眼一看,正对上一道愤愤的目光。

安粲每嚼一下,他的心就跟着一颤。他只觉那排骨是自己,安粲只想把他剥皮拆骨,吞吃入腹方罢休。

他不知自己如何又惹到这位祖宗,只得双手合十,向她讨饶。

满是消毒水味的病房里,两道目光在半空短兵相接。你来我往,刀光剑影,毫里不让,方寸必争,却默契地没有惊动中间认真翻书的沈昭。

下午两点,终于回到自习室。

坐到自己的位置,沈昭再也没有抬过头。最近的事情接连不断,总会挤占她的学习时间,眼看马上就要进入七月,加上九月份又要进学校实习,焦虑和不安最近总会将她紧紧缠绕。

宋淮安前两天带来的消息让情况更加糟糕。江景暄的微信和手机号似乎都已经注销,自己的导师也联系不上。当年和他同班的学长都业已毕业,能联系上他的途径又少了一条。她总觉得是因为当年自己高考失利,没有和江景暄考上同一所大学他才不肯回来,那如果自己研究生考上呢?会再见吗?理智告诉她两者之间并无关联,她却越来越不受控地沉湎于这个想法了。

那就再努力一点吧,10个小时不够,那就12个小时,7点起太晚,那就6点。

窗外月光投下昏黄的影,已经是晚上十一点,沈昭和宋淮安座位的台灯还亮着,连姿势似乎都和几个小时前一模一样。安粲又等了一会儿,见两人还是没有走的意思,只得无奈拉开了他们的帘子。

自从从宋淮安那儿听到江景暄联系方式全部注销的消息,沈昭就越来越沉默,无时无刻不在学习。来自习室路上在背单词,中午吃饭在听解题技巧,晚上回家路上背专业课。那天一称体重,直接轻了8斤。她却还只是笑着说自己确实该多吃点儿了,转头又回屋背书去了。而宋淮安呢,像犯了癔症,沈昭学多久他在一旁也学多久。

安粲有些猜到沈昭的想法,总将江景暄不肯回家归咎于当年的高考,考研便成了她固执的念想。想到这儿,安粲不禁有些讨厌江景暄了。

“快走了,太晚开车不安全。”见两人仍没有动静,安粲直接抓起笔记本塞到沈昭的书包,“昭昭,真的要走了,回家再学。”

“我来开吧。”

宋淮安已经收拾妥当,和安粲一起站在门口,等着沈昭。

“你会开车?”

“那当然,我年轻的时候……”

“好好好,知道小少爷开的都是我们这种普通人一辈子买不起的高级车。”安粲挽着还在背书的沈昭,跟在宋淮安身后,走进电梯。

电梯平稳下行,透过镜面,倒映出沈昭低头背书的侧脸。

睫毛在眼下投出青灰的影,像两只固执地轻颤着的蝶。电梯间回荡着她低声背书的回响,宛如最虔诚教徒的每日祷告。

初次见面,宋淮安只觉得她内向,胆小,过分文静,像某种反复试探却只敢借着夜色潜行的小动物。可经过这半个月的相处,他却越发了解她温柔外表下藏着的惊人的韧性。

那些击垮常人的压力落在她身上,仿佛撞上无尽的深潭,顷刻便会被吞没。什么都不会将她打败,她自固守着她的坚定。浪再大,她自造通向彼岸的帆,山再陡,她亦有直达云巅的梯。

怎么办?他好像愈发被她吸引。

就此沉沦吗?

宋淮安再一次叩问自己的内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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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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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就此沉沦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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