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完恋爱日记，谢灼就准备起床洗漱，只是没想到他刚坐起来，脑袋就又开始晕了。
谢灼只好重新躺回去，头晕的症状这才减轻了不少。
他无奈地翻了翻身，随着姿势的改变，病服的下摆往上堆成团，露出一小截腰，很薄。
这时，他的手机响了。
是成芳打来的。
“起床了吗？我现在过去医院，你想吃什么早餐？”
因为只是轻微脑震荡，住院也不过是为了观察会不会颅内延迟出血，所以昨晚成芳没有陪床。
谢灼没什么胃口，就说：“随便，都可以。”
成芳却不乐意了：“没有早餐叫随便，你快说吃什么，我到楼下粥饼店了。”
粥饼店？
谢灼想想，说：“那就雪菜鸡丁粥，记得让老板多放一些雪菜。”雪菜酸酸咸咸的，倒也开胃。
“雪菜是腌的，没营养，亚硝酸盐还超标。”成芳说，“你喝皮蛋瘦肉粥吧。”
谢灼沉默了一瞬。
每次都是这样，总是问他想吃什么，然后他回答了，又不同意，所以为什么要多此一举来问他的意见？
明明“随便”是最佳答案。
成芳一点也不觉得自己说的话前后矛盾，还在问谢灼要不要吃肉包子。
谢灼随便敷衍了几句，就挂了电话，手机在这时却又传来一阵震动。
难道成芳还有别的事没说完？
谢灼顿感无力，他等了几分钟，才划开手机屏幕，却发现和他联系的人不是成芳。
“我听奶奶说你脑震荡，到底怎么回事？”
“是被人打了吗？对方是谁？老子帮你揍他！”
“你现在在哪个医院，我过来看你。”
章岩的语音消息不断涌了进来，最后以一句“醒了以后，记得回我消息”结束。
谢灼微愣。
他记得章家没去升学宴，可是他脑震荡一事，居然连深居简出的章奶奶都知道了，看来这事已经传遍朋友圈。
但这也没办法。
谁让他被担架抬进电梯的时候，正好碰见那些嘴碎的宾客。
谢灼叹了一口气，然后回复章岩：“医生说是轻微脑震荡，休息一段时间就好了。”
“嘟嘟嘟——”
微信刚发过去，视频通话的请求提示音就响了。
谢灼点了同意，章岩那张堪比流量明星的俊脸立即出现在对话框里。
“怎么好好的就脑震荡了？有人欺负你？”章岩一边说，一边打量谢灼。
头上没有缠绷带，但是脸色病恹恹的，仿佛湖面上，风一吹就散开的月光。
“没人欺负我。”谢灼笑笑，不想提他和成芳的争执，便含糊道，“下楼梯的时候，走得太急了，不小心摔的。”
章岩不是很相信，但是转念一想，谢灼刚参加完那位弟弟的升学宴，心情不好，踩空楼梯也说得过去。
不过一想到这，章岩就觉得谢灼父母的精神状态真好。
两人都离婚了，谢父还请前妻参加他和现任的儿子的升学宴。更绝的是，前妻还真带谢灼去了，难道他们都不会尴尬的吗？
这关系真是剪不断理还乱。
章岩识趣地换了个话题：“医院名字究竟是哪个？”言下之意，他要探病。
“你来接我出院得了，一会我去照ct，要是没什么事的话，就能回家了。”两人是认识十年的朋友了，谢灼也不客气，“昨天你不是还在朋友圈里官宣了你的□□小老婆吗？就开那辆保时捷来接我吧，我认识认识嫂子。”
“你大爷的，那是青蛙。”章岩笑骂了一句，“我现在就过去。”
然而章岩确实立即就出门了，但这时候正好是早高峰，他在路上堵了一个多小时，才抵达病房。
病房内还有一丝丝肉粥和包子的味道，但桌子收拾得很干净，只有垃圾桶里扔着几个空袋子和空碗。
谢灼注意到章岩看向垃圾桶的视线，问：“你吃早餐了吗？”
“还没吃，不过差点吃车尾气吃饱了。”章岩大吐苦水。
“那一起去吃早餐吧。我也就吃了一个小笼包，还饿着呢。”谢灼已经吃过药，现在药效起了，脑袋的眩晕感在可承受的范围内，但饥饿感也随之而来。
章岩了然，看来早餐是谢母吃了，他环顾一圈：“成阿姨呢？”
“她去办出院手续了，让咱们先回去。”谢灼拿起一旁的ct片子，说，“走吧。”
两人去了停车场。
在一众黑白色车子的映衬下，章岩那辆墨绿色的保时捷特别抢眼。
“怎么样，是不是很有老钱风的感觉。”章岩得意地打开车门，“我特意贴了改色膜，□□爆改青蛙王子。”
关于章岩的审美，谢灼还是认同的，毕竟他虽然是体育生，但到底出身艺术世家。
“你老婆确实很斩男。”谢灼竖起拇指。
章岩嘿嘿一笑：“去哪吃早餐？”
谢灼说了一个名字。
“这不是你昨天摔伤的地方吗？”章岩有些惊讶。
谢灼说：“我有点事要找他们商场经理。”
“什么事？”章岩只知道谢灼摔了脑震荡，至于细节方面就不是很清楚。
关于昨天的记忆，其实谢灼本人也忘了一些，医生说这是脑震荡的后遗症，但是商场经理一进门就叫嚣赔钱的嘴脸，实在让人印象深刻，所以谢灼想忘也忘不了。
他挑重点和章岩说了说。
“他们也太无耻了吧！那位小哥撞门也是为了救人，怎么还好意思找他赔厕所门的钱？难道不应该怪他们不检查，就把门锁了吗！要是换了一个心脏病人在里面，早就出大事了。”章岩义愤填膺。
“我也有责任，进去的时候没注意看那个标识。”谢灼说，“但不管怎么样，这钱都不应该让那位先生出的。”
可是他没有对方的联系方式，所以只能去找那位商场经理。
不过天大地大，吃饭最大。两人还是按原计划先去吃早餐。
早餐店内。
两人一边喝粥，一边刷手机。
谢灼想想，找了一个角度，拍下粥碗，然后打开微博。
《我和daddy的恋爱日常②》
“在吃早餐，突然想起一件事，以前我都是睡到中午，早餐和午饭一起解决的。
后来这个不良习惯被Daddy改正过来了。
不改不行。
如果我当天不吃早餐的话，第二天清晨，Daddy就会喂我喝豆浆吃香肠，撑得肚子鼓鼓的。
明明都快三十岁的男人了，为什么精力还这么旺盛，打浆机吧他！
不过Daddy只是不满我不吃早餐而已，别的还是很民主的。
譬如我很喜欢喝雪菜鸡丁粥，可是在他眼里，雪菜就很没营养，还含盐量超高。
不过每次我想吃的时候，Daddy都会同意，后来他还亲手腌了一罐放家里。”
“不会吧？真的吗！”耳边突然响起章岩惊叹的声音，谢灼还以为章岩看到了他的微博内容，心虚之下，手一抖就将微博直接发了出去，连图片都没带。
但他也顾不得这些了，手机扣在桌面上，就看向章岩。
章岩正在看手机，一边说：“厉害了，刚回归就搞这么大的。”
谢灼听了几句，越听越云里雾里，“你在看什么？”
“我在看cos视频。”章岩兴致勃勃，他是一名资深二次元，“芒地，你听说过吗？cos圈的男菩萨Daddy。不过他三年没发作品了，大家都在传他已经退圈。
但是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他回来了，还发了一个cos视频。
视频拍摄地点在意大利，有人认出他乘坐的那辆直升飞机，是当地一个赫赫有名的权贵家族的，就连枪也是真的。”
“视频是发在微博上的吗？我也看看。”虽然谢灼对cosplay没什么兴趣，但只要是个男人，都会对枪和教父感兴趣。
“抖音的。”章岩一边说，一边将链接分享到谢灼的微信里。
谢灼有些可惜：“我手机没下载抖音。”
他现在用的是旧手机，内存很小，所以除了必要的app，别的都没下载。
至于之前那部弄丢的手机，后来被成芳在楼梯间捡到了，只不过摔坏了屏幕，还没来得及拿去修。
“看我的呗。”章岩将手机递给谢灼。
谢灼一看。
只见阴沉的天空之下，一架庄严肃穆的深灰色直升机即将降落。
但机舱门已经打开。
黑发红瞳的男人戴着黑色口罩，脚穿黑色马丁靴站在起落架上，除此之外，他还穿着紧身黑色T恤和黑色工装裤，腰带上则挂着一把短/枪。
这让整个画面都充满了肃杀，唯有那双红瞳，像深渊里的烈火，仿佛能点燃灵魂。
谢灼目光微颤，片刻后假装不经意地问：“为什么都叫他男菩萨Daddy？这都没露脸，就成男菩萨了？”
“男菩萨是看身材的，脸什么的不重要。反正氛围感到了，老肥丑也能被叫男神。”章岩很有效率地分享了几个视频给谢灼，都是微博上的，“来看芒地的出圈神作，看完你就知道为什么都叫他男菩萨Daddy了。”
谢灼没有点开，但能看到这几个视频的标题。
【不是男人就能叫Daddy的】
【说好了不和Daddy doi呢】
【芒地×dom感，顶级上位者的性张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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