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知纪成溪的钱是怎么来的以后，江明月特别佩服，“哇塞，成溪你好厉害啊。”
沈疏桐也佩服地五体投地，“我以为努力考上高中已经很不容易了，没想到成溪你竟然还拿到了奖金。”
“虽然是你自己的钱，但也不能乱花。”苏浔说完这句话，自己都愣了一下。
她的钱都是李可染给她的，李可染自己花钱就像流水，她被带得也不太在意钱了，有时候买东西根本不会看价格。
她来说这句话，似乎很没有说服力。
“只是这一次呀。”纪成溪笑说，“再说，钱没了还能再赚，等到秋天学校又会发奖学金的。”
那倒也是，英才高中为了学生们好好学习，每年都会给年级前十发奖金，金额从两千到五百随着名次递减，纪成溪从来都是拿最高等奖金的那个。
看见纪成溪好像很中意这家餐厅，苏浔点头，“那好吧，就这家吧。”
晚自习敲定了地方，第二天几人在学校门口聚合后，就一起去了这家餐厅。
纪成溪和江明月因为家里的缘故从来没有出去吃过饭，沈疏桐因为囊中羞涩也没有去过，四人之中只有苏浔常常去外面吃饭。
从订座预约，到点餐取餐，每做一件事就会收获其她三人惊叹的目光，苏浔从来没有感觉自己的形象这么高大过，感觉飘飘欲仙和踩了棉花一样，自己已经成为劈死恶龙拯救万民的第一勇士了。
“这个好吃，给你。”
“这个好吃，你试一试。”
“这个我觉得不错，你吃着试试。”
苏浔乐滋滋且不厌其烦地推荐自己之前尝过觉得不错的东西，菜一个一个接着上，她自己倒没怎么吃。
沈疏桐拉住她继续夹菜的胳膊，“我们自己试就好了，你也要吃啊。”
“对对对。”江明月脸颊鼓得像是只小仓鼠，一边吃东西，一边口齿不清说，“苏浔你也吃呀。”
“可是……这些菜都是我点的，我不知道符合不符合你们的口味。”毕竟她之前都不在丘城这边生活，一直在外边，她的口味不一定和她们一样。
苏浔有点担心，“要是不合你们口味怎么办？”
“我们吃什么都香的。”沈疏桐笑说，“而且，这里人这么多，大家都是丘城人，肯定这里东西好吃才来的。”
“嗯嗯嗯。”江明月不迭点头，嘴巴塞得鼓鼓囊囊的，“这些东西都好吃的。”
苏浔还是有点犹豫，沈疏桐觉得自己是劝不动她了，于是看向旁边一直没说话的纪成溪，“成溪，你说我刚才说得对不对？”
纪成溪，“……”
她轻轻捏着筷子看着桌子上的菜。
刚才苏浔给沈疏桐夹了五次菜，给江明月夹了七次，只给她夹了四次。
比她们少了好几次呢。
但是苏浔一直给她们夹菜的话，自己就不能好好吃东西了。
两个想法天人交战，最终还是希望苏浔好好吃饭的念头占了上风。
“疏桐说得对。”纪成溪看向苏浔，“你也要好好吃东西，而且，今天是我请客呀，要夹菜也是我帮你们夹。”
说着，她站了起来，打算从苏浔手里接过公筷。
开玩笑，纪成溪那么弱的一个人，让她一直举着筷子给她们夹菜，她岂不是罪过滔天了？
苏浔摆摆手，放下公筷，拿起自己的筷子，“好了，我不帮你们夹了，咱们一起吃吧。”
四个小姑娘边吃边说笑的情景让人看得很顺眼，像是春天里在枝头互相致意的花朵一样，赏心悦目不说，还让人觉得真是有生命力啊。
不过也不知道是不是她眼拙了，那最左边坐着的满面笑容的小姑娘，怎么越看越像是她家的？
“李经理。”同行的下属看她魂不守舍，一直往别的方向看，忍不住问她，“是这里的位置不满意吗？如果不行，我们可以换个地方。”
“没有。”李可染收回视线，“这里的环境挺好的。”
“哪里，哪里，还是太简陋了。”坐在她对面的面色苍白的女人听说，不太好意思地低头，“但是…但是…李经理你也知道，我们已经好久没有生意收入了，手头实在是，实在是……”
“没关系的，王女士。”李可染笑着打断她，“大家都是成年人了，有困难也是很正常的事，不过是个谈话的地方，在哪里都可以。”
“李经理真是好人啊。”王女士感激地轻轻搓手，李可染可以清晰看到她虎口处的裂口和手背上粉色的伤疤。
丘城冬天严寒又干燥，保养不当，一不小心就会在手上脚上甚至大腿上留下冻疮。
但很明显，面前的人并不是个知道保养的人。
“李经理，我们已经三倍赔偿了您们的损失，那……那之前说过的给您们继续供货的事儿？”
“我们当然会遵守约定的。”
王女士的笑容还没绽开，就听她慢悠悠补充说，“当然，是在王女士还是像以往那样遵守约定的情况下。”
一句话把王女士的脸色吓得惨白，“李经理放心吧，我已经和我家那口子说过了，他再也不会干之前的事了。”
说完忍不住哭了出来，“我也不知道他会和人串通掺假……我那时候在坐月子，怎么知道这些事呢，他一直说没事没事……我以为……呜呜……要是知道他会往酒里掺水，我怎么也不会同意他帮忙看店的……”
李可染轻蔑笑了笑，未置一词。
她的下属怕被餐厅里的其她人看见了王女士哭影响不好，连忙安慰她。
本来餐厅里的环境就不好，还来了这么一出，让人心情更是糟透了。
李可染烦躁地擦了擦手，等王女士终于哭完了，她站起来，“好了，今天的事就是这样，王女士好自为之吧。我们还有别的事，不奉陪了。”
王女士擦干眼泪，再三和她道歉又保证，李可染根本没功夫听她说什么，擦完手后，那块最新款的名牌真丝手帕就再也没了价值，被她随手丢到垃圾桶里。
行走如风，面色不善地离开了座位。“这么点小事，竟然还派我过来，陆昭是觉得我太闲了是吗？！”
下属知道她在气头上，不敢触她的霉头，但也不敢附和她的话，小心翼翼说，“陆总她……她……她可能是觉得这边供货比较重要吧。”
“供货？”李可染觉得自己听到了天大的笑话，冷笑一声，“她哪里关心的是供货，分明是关心人家家里唇红齿白的小女孩！”
声音虽小，下属却被这句话吓得直接噤声。
她刚进公司不久，但也隐约听过，她们的总监似乎特别喜欢十五六岁的女孩子，帮扶贫困家庭的女孩上学就不说了，对于家里有变故的这个年龄段的女孩子也是能帮就帮。
比如今天这个觍着脸和她们商谈续约的王女士，家里的大女儿刚好十五岁，马上就要中考了。
离那倒霉催的王女士远了以后，她的火气也没有那么旺盛了。
已经走到电梯面前，马上就能离开这家餐厅了，李可染回想起刚才看见的几个女孩，手搭在电梯按键上迟迟没按下去。
还好现在正是用餐时间，大家都在吃饭呢，不然她在这里占着电梯不用，恐怕要被人骂死了。
下属察言观色，问说，“李经理，您要去几楼？我来按就好了。”
“不用了。”李可染摇摇头，想了想，还是转身往回走。
下属以为她是要和王女士再交代些什么，结果发现她根本没有往刚才和王女士相约的地方走，而是走向相反的方向。
正在纳闷她想干什么呢，就见到她停住了脚步，眼神直勾勾地往前看。
下属顺着她的目光看过去，是一桌正在聚餐的女孩，看模样应该也是十五六岁，长得都挺好看的，尤其是其中白白嫩嫩的女孩和另一个淡红卷发的女孩，小小年纪就漂亮得不得了，比电视上的童星还好看。
应该是高中生，放假了几个朋友一起过来吃饭的。
下属原先还不明所以，等到看见李可染目不转睛盯着那些女孩时，顿时大惊失色。
李经理为什么也盯着高中生看？！
下属心里七上八下的，内心还在纠结自己是不是想错了，就听李可染淡淡说，“你回去告诉王女士，等会让她过去前台，顺便把那桌的账也给结了。”
她昂了昂下巴，示意的正是那群高中女孩所在的桌子。
下属心里已经翻江倒海了。
刚才李经理不还说陆总么，怎么她自己也是这样的？
难道在这公司呆久了就会喜欢年轻女孩？！那她自己不会……
下属内心震惊，已经在犹豫要不要跑路了。
“听见了吗？”没听见她的应声，李可染回头看了她一眼。
然而内心的纠结终究是败给了可观的薪水，下属视死如归，还是钱最重要啊，别的还是往后捎捎吧。
连忙应说，“是……可是万一王女士走了呢？”
李可染嗤笑一声，“叫了一桌子菜呢，没吃完，她可舍不得走。”
那对抠门又短视的夫妻，公然往卖给她们的高档酒里掺水，被她们识破之后，还敢觍着脸过来求她们续约，真是脸大，要不是陆昭那个烂好人软心肠，她现在别说是在这里吃饭了，不进牢里吃饭就不错了。
下属不迭应说，“是，我这就去。”
李可染继续在原地站着，从她站在这里开始直到现在，淡红卷发女孩脸上的笑容就没断过。心里五味杂陈，喃喃说，“小兔崽子……过来这里倒是交上朋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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