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来只打算关心一下被举报的学长,结果却意外发现对方处境危险,她虽然害怕,但想到纪卿学长过去对自己的帮助,她怎么也不能置身事外。
不过还好,事情解决得很快,辛竹陪着她去警察局,不到一小时纪卿就被解救出来,只是受了点皮外伤,来的路上已经包扎好了。
两人被带去做笔录,辛竹坐在椅子上,安静地等她出来。
做完笔录,天已经快黑了,姜婵拿回自己的手机,走出来看见仍未离去的辛竹。
“辛竹姐,不是让你先回去吗?”姜婵有些愧疚,“真不好意思,耽误你这么久。”
辛竹善解人意地摇摇头:“没事,那些兼职我早就辞了,现在闲得很。”
她不放心留姜婵一个人在这儿,她知道过去姜婵被绑架威胁的事,怕她想起那些不好的回忆,怎么可能丢下她自己走了。
“等一下我学长吧,他应该也快了。”
“好。”
两个女孩坐在椅子上,等到纪卿出来,两个女孩相互依偎着,已经睡着了。
辛竹只是浅眠,感受到身前的一道阴影,她扶着姜婵的头,自己慢慢坐直了身子。
“她怎么了?”纪卿看见姜婵脸蛋红扑扑的,好像睡得很沉,没有被辛竹的动作吵醒。
“糟了。”辛竹摸着她的额头,“估计是发烧了。”
两人交换了一个担忧的眼神,纪卿愧疚不已:“先送她去医院吧。”
却见辛竹摇了摇头,看她一边不好意思,一边找到姜婵的手机,用她的手指解了锁。
“这是干什么?”纪卿感到不可思议,又不好说什么,委婉劝道,“我送她去医院就好。”
辛竹看他一眼:“我联系她家人过来。”
纪卿知道姜婵家境好,有自己惯用的医生也正常,就没再说什么,默默脱下自己的外套给她。
沈平仲很快开着车过来。
下了车就看见警察局门口站着的三个人,纪卿背着姜婵,通红的脸蛋靠在他肩膀上,看上去没有一点力气。
沈平仲也不知道该拿她怎么办,一个月内就进了两次警察局,虽然什么坏事也没干,但总归还是让人生气的。
偏偏她又生病了,这口气也只能这样不上不下的,堵在自己心里。
看见姜婵的家人过来,纪卿连连道歉:“不好意思啊,沈先生,都怪我。”
为了避免误会,刚才在电话里纪卿把事情说得很明白,了解了事情的原委,沈平仲自然不会怪罪他。
把昏睡的姜婵接到自己怀里,沈平仲终于松了口气,纪卿打开后座车门,帮着沈平仲安置好姜婵。
“我送你们回学校吧。”沈平仲提议。
这么晚了,也不好打车,纪卿和辛竹客气地道谢,坐上了车。
纪卿坐上副驾驶,辛竹在后面陪着姜婵。
车内气压很低,都知道沈平仲估计是憋着气,辛竹是知道他脾气的,也见过他管教姜婵的样子,只是时过境迁,有些拿不准他现在的态度。
不过至少能确定,他是在乎姜婵的,肯定不会在她生病的时候发作出来。
过了好几个红绿灯,沈平仲看一眼后方的辛竹,关切地问:“最近没遇上什么麻烦吧?”
没料到沈平仲会有此一问,她明白这是因为他的爱屋及乌:“没什么麻烦。”
“有什么事可以告诉闷闷。”他言语间有让人安心的味道,姜婵迷迷糊糊间听见他的声音,舒服地挪动自己的身子,在辛竹柔软的怀里找到最舒适的位置,再次沉沉睡去。
纪卿问道:“闷闷是姜学妹的小名吗?”
“对。”辛竹替姜婵理了理头发,温柔地看着她。
小时候,姜婵特别外向,大家都很喜欢她,是什么时候开始变得内敛,难道真是这个小名起的作用吗,沈平仲知道,和这个名字没有任何关系。
是她小学五年级那年,有人不满陆院长赢下了官司,就把祖孙俩抓起来,施以报复。
对方也算有些手腕,了解她们的身份,知道惹不起,也没打算杀人灭口,就把祖孙俩关在车内,放了蜘蛛、蝎子等毒虫恐吓她们。
却不想陆院长心脏病突发,当夜便离世了,绑匪第二天才发现,事已至此,只好杀了姜婵灭口,千钧一发之际警察赶到,救下了命悬一线的姜婵。
想到这,沈平仲心头一紧。
下了车,纪卿关心学妹:“沈先生看着挺严肃的。”
他不是个爱说人是非的人,无非是因为自己的事牵扯到他人,有些愧疚。
辛竹安慰他:“沈二叔在,闷闷不会有事的,你放心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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送走了两位学生,沈平仲没有像事先安排的那样,送姜婵回她的公寓,他调转车头,回了独住的别墅。
到家的时候,李医生带着一名护士正在客厅等他。
李医生中西贯通,量了体温后给她摸脉,沈平仲理好松散的领带后进来,目光落在他搭脉的手腕上。
“怎么样?”
李医生佯装沉重地叹口气,对上沈平仲紧皱的眉头,随即轻松地笑起来。
他是沈平仲的小学同学,两人二十年几的交情,上次姜婵醉酒生病,也是他来善后。
“没啥事,我给她摸过脉,这就是一胆小的姑娘,受了点惊吓,又着了凉。”
“还有啊,这女孩儿是不是读书挺刻苦的,内里有点虚,我给她开服药,得好好养着。”
吊上水后,李医生带着护士出去,沈平仲替她掖好被子,小心翼翼地绕过输液管,把热毛巾敷在她手腕上。
看着她葱一样细白的手指,美好得像瓷器一般,脆弱易碎。
沈平仲疲惫地按着额头,靠在椅背上假寐。
第一瓶输完换水的时候,姜婵终于醒了。
听到动静,沈平仲睁开眼,扶着她坐起来,给她后面垫好了枕头。
大概是输了瓶水的缘故,姜婵想去趟洗手间,她有些难为情:“阿仲叔。”
女孩的语气里有些撒娇的意味,沈平仲以为她哪里不舒服,担心地问她:“怎么了?”
“我想去一趟洗手间。”碎发挡在她脸上,替她遮住了害羞的神情。
瞬间的僵硬一闪而过,沈平仲舒口气:“我让护士进来帮你。”
拔了针后,或许是药效起了作用,姜婵很快睡过去。
夜里,有什么东西窸窸窣窣地爬上她的手背,似乎是在啃噬她手背上的针眼。
那一点点猩红,已经嗅不到鲜血的气息,又沿着她裸露在外的胳膊往上爬,爬进她的睡衣里,最后停在她下陷的锁骨边。
感受到麻痒,姜婵伸手挠了几下,虫子顺着她的动作回到她手背上,触感越来越清晰。
她醒了,但是不敢睁眼,突然用力地甩开手上的东西,却好像被它牢牢抓住。
她尖叫着坐起来,大口喘气。
门外,沈平仲敲了下门:“闷闷,发生什么了?”
姜婵捂着头,坐在大床角落,没有回应。
“我可以进来吗?”沈平仲听秦姐说过,姜婵被绑架后的那半年里,就经常做噩梦,姜成宗给她办了休学的手续,让她在家里养了一段时间,才恢复过来。
有几次自己也见过,好好吃着饭,姜婵居然就从椅子上站起来,说身上有虫子。
惊恐之下,她身上总是带着伤。那段日子,姜语潮给家里所有地方铺上软垫,有棱角的东西也都换掉,请来心理医生疏解,刚失去了妻子,又为孙女殚精竭虑,头发彻底白了。
怕她缓不过来,沈平仲轻轻打开了房门,怕灯光刺眼,只开了一盏昏黄的夜灯。
看见缩在角落里的女孩,还是避免不了心头的刺痛,他小心地走过去,把女孩搂进怀里。
“闷闷,别怕。”
像是攀上最后的救命稻草,姜婵伸手揽住沈平仲的脖子,窝在他怀里:“阿仲叔,这里好多虫,我害怕。”
怕她受了凉,沈平仲用被子裹住她的后背,柔声安慰她:“没有虫,什么都没有,阿仲叔在这里,闷闷什么都不用怕。”
听到她呼吸声逐渐平稳,沈平仲小心翼翼地松开手,他的衣角被姜婵紧紧拽住,看着她安静睡着的样子,沈平仲不忍吵醒。
不知过了多久,她的手终于松开,沈平仲早就身体僵硬,他强撑着走出去,小心地带上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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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第二次在这间卧室里醒过来,姜婵轻车熟路地换上衣服,洗漱完走出去。
一打开卧室的门,就闻到一股苦得要命的中药味,姜婵皱着眉头走下去。
这次除了郝管家外,还有保姆张姐,沈平仲不在,姜婵也不觉得奇怪。
她烧退了下去,但还是没什么胃口,简单应付了几口。
桌上的菜就动了这么点儿,张姐憨厚地擦着手:“小姐,您就吃这么点,等会儿不好吃药啊。”
“什么药?”姜婵面露惊恐,“那中药不会是给我熬的吧?”
“对呀,李医生吩咐了,一天三次。”关了火,张姐端了药过来。
这时沈平仲从楼上下来,看见姜婵的抗拒,他态度强硬:“你身体太虚了,年纪轻轻不懂得保养怎么行。”
“阿仲叔,你没去上班啊?”他没穿西服,一身居家的简装,倒是很少见。
沈平仲坐在她对面,拿起筷子,面不改色:“今天居家办公,学校那边我替你请了假,好好休息一天。”
听了这话,姜婵就要跳起来:“请了假要扣平时分的,我要去上学。”
知道她对学业的重视,沈平仲早就问清楚了:“一次病假不扣分,我问了你辅导员。”
“你还认识我辅导员呢?”姜婵一脸语塞,再次感叹沈平仲的手腕,还有他的强势。
“骆桓是我大学同学。”沈平仲吃着姜婵剩下来的早餐,面不改色,“还是张姐的表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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