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嗒”——
鹤也手中的黑折扇在女子的头顶轻轻点了一下,一圈柔风在她的身上旋转,紧接着一道白光闪过,亮的人睁不开眼睛。
待到光芒消散时,女子已经变了样貌。
“男……男的?!唔……”青竹惊讶地咬到了舌头。
看清楚眼前人的模样后,鹤也的脸上流露出了一丝不自然的神情,不过很快便消失了。
男子爽朗地笑了几声,随后站起伸了个懒腰。
“真是的,我还以为女儿身好行走些呢,没想到这么快便被识破了。”
隐龙把剑拔了出来,鹤也抬手,示意他不用紧张。
鹤也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我没名字。”男子摊了摊手,满脸的不在乎,“我没家人,也没朋友,一路流浪过来,累个半死。若是想赶我走的话,我也没意见,不过,这位大人,你刚刚可是说了要留下我吧?”
“你你你……你也太无赖了!”青竹指着男子喊道。
“去去去,我和你家大人讲话呢,你插什么嘴?”男子冲青竹摆着手,根本没把他刚刚说的话当回事。
“你……”青竹气得脸涨得通红,却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鹤也微微皱眉,可男子却仍是一副笑嘻嘻的表情,坐在椅子上又开始喝酒了。
“你与血妖同为妖族,为何杀他?”男子倒酒的动作停下了,嘴角的笑意愈发明显。
“看不惯,就杀了呗。”男子回答得风轻云淡,喝下酒后满脸享受,“爽!哈哈哈哈!我说,你们别这么看着我,我一点威胁都没有,杀死血妖,纯属侥幸。”
“仅仅半个时辰,你究竟用了什么诡术?”鹤也握着扇柄的手微微收紧。
“好吧,告诉你也无妨。”男子略显无奈地叹了口气,走到鹤也的面前,伸出手就搂住了他的脖子。
鹤也一愣,双瞳中闪过一丝红芒。
“唰”!
一柄剑和一支箫同时抵在了男子的脖子两侧,但凡他有一点动作,即刻便会脑袋与身体分家。
男子并不在意这个,俯身在鹤也的耳边说了一句只有他们两人才能听到的话。
鹤也的眼睛微微睁大,看向男子的眼神中有着深深的怀疑。
“我没必要骗你,你也能看出来,我不具备杀死血妖的条件,纯粹是乱入猎场捡了个人头罢了,不然我也不会跑到这里来抱住你这条大腿,要是真有那本事,我早就名扬天下了,对不对,鹤、大、人?”
鹤也思索了一会儿,让青竹和隐龙把灵器收了,之后吩咐隐龙去猎场查看,便坐到了男子的对面。
青竹在鹤也的身后站着,一直就没有好脸色。
在他看来,眼前这个来历不明的人,先不说危不危险,单就他刚与大人初次见面就做出那么亲密的举动,就已经很让他很火大了,在他看来,大人就是神仙一般的人物,怎能被他这种人亵渎呢?
男子盯着青竹看了一会儿,笑道:“你干嘛对我有这么大的敌意?你不也是妖吗?”
“谁规定妖就不能对妖有敌意了?”青竹愤愤回了一句。
“哈哈哈哈,这倒是有理!那你猜猜,我是什么妖?”
“哼,看你那丑样子,肯定是只常年待在臭泥里的癞蛤蟆妖。”
“青竹。”鹤也微微侧目。
“大人……抱歉,我失言了……”青竹的气势立马软了下来。
“哈哈,没什么嘛,你说的是事实。”男子摸了摸自己长着一大块黑斑和凸起的麻子的脸颊,笑得像是没有心事,“不过很遗憾哦,我是松妖。”
“对不起!”青竹立刻鞠躬道歉,没有丝毫觉得不好意思,这倒给男子整不会了。
“没……没关系。”男子看了鹤也一眼,又笑起来,“看来你家大人还挺严厉,倒让我有些后悔留在这里了。”
“不是的!大人他很好!是我自己失言了。”青竹焦急地解释道。
“哈哈哈哈,你可真是个有趣的孩子。”男子将酒杯递过去,逗着青竹玩,“会不会喝酒?来点儿?”
“不用了不用了。”青竹的脸红了起来,嘀嘀咕咕道,“真是的……搞得好像我们多熟一样。”
男子托着自己的下巴,没有理会这一句,反而看着鹤也问道:“那这位心善的大人,能否为我赐个名字?”
鹤也摸着扇柄上的黑羽吊坠,淡淡答道:“我不会赐名。”
“啊呀……被拒绝了。”男子故作可怜,趴在了桌子上,不过很快便传来了他轻快的声音,“你既叫鹤也,我便叫鹤小也吧。”
“绝——对——不——可——以!!!”青竹嘶吼的声音响彻天际,一时间,周围人家的狗都狂吠起来。
“你看看你,又急了,我又没说我要叫青小竹。”男子面色痛苦地捂着耳朵。
“你太无礼了!”青竹冲到男子面前,气愤地将他手里的酒杯夺走,狠狠放在了桌子上。
男子的眼中现出悲伤的神情,哽咽道:“我知道我这个人很差劲,只是礼节什么的,从来都没人教过我。”
鹤也微微低头,心如明镜,青竹却当了真,恨不得给自己一巴掌,心里不断想着,我真该死啊……
“你你你……你是松妖,干脆就叫个张松或者李松算了。”青竹愧疚得脸红起来,为了掩饰这种尴尬,边主动提议边把酒杯推了回去。
“不要,太普通。”男子摇了摇头,情绪转变得快如眨眼。
青竹顿时觉得不对劲,可具体哪里不对劲,他又说不上来,接着问道:“那……爨松?”
“太麻烦。”
“你居然知道我说的是哪个字?”青竹瞪大了眼睛。
“小孩子的心思最好猜了。”男子得意地笑了笑。
“你……”青竹捏紧了拳头,“这么欠打就应该叫欠打松!”
“不要。”男子仍旧摇了摇头,打了个哈欠,“太长。”
“松月?”青竹咬着牙忍耐。
“太温柔。”
“松照?”
“太文采。”
“松白?”
“太简约。”
“松华?”
“太贵气。”
……
“你……你……”青竹的嗓子干得快要说不出话,他趴在桌子上,只剩一根手指还有力气举起来,“你这么闲……我看就叫松闲好了……”
“好!这倒是个好名字!”男子双手一拍,高兴地摇起了脑袋,“那我就叫松闲了。”
“你……你真是个怪人……”青竹有气无力地说着,“原来光是说话……也能这么累……”
“哈哈哈哈!青竹,你可太有趣了。”松闲拍了拍青竹的后背。
“别……别碰我……”青竹晃了下身子。
松闲识趣儿地把手收了回来,就在此时,隐龙也回来了。
“大人。”隐龙看了一眼松闲,没再继续往下说。
“无妨。”鹤也微微一笑。
“是。”隐龙靠近了一些,双手呈上去了一块紫色的碎布,“大人请看。”
鹤也的瞳孔迅速缩了一下,因为那上面画着的花纹,分明是鹤家独有。
鹤也迅速扭头,刚欲张口,松闲就抢先一步回答道:“没看到,我去的时候血妖已经只剩一口气了,没发现其他人。”
“你还真是会捡便宜。”青竹又咳嗽了几声,抬头望见了紫布,瞬间就精神了不少,“大人,这……”
“你们那么紧张干什么?不就是块破布吗,能说明啥?难不成你们很怕那个家伙?”松闲眨了眨眼睛。
“你……你不知道鹤家吗?”青竹震惊地问道。
“鹤家?他家?”松闲指了指鹤也,眉毛一拧,“他家很厉害吗?”
“你到底是从哪儿来的啊?”青竹无奈得声音都变调了,“太初有四大家族,鹤家为首,其余三家分别是乔家、叶家还有……”
“青竹。”隐龙的语气并不是很友好,吓得青竹立马捂住了嘴。
“还有谁啊?”松闲睁大了眼睛,一副求知欲爆棚的样子。
“你不必知道这么多。”隐龙瞪了松闲一眼,又将紫布收好了。
“切,好歹我还给你们提供了情报呢。”松闲抱着胳膊,不爽地说道。
“别装着一副什么都不懂的样子,我就不信你当傻子能一路活到这里。”隐龙的话一针见血,即便是隔着面具,依然可以让人感受到那如刀子般的眼神。
“这话你可就说错了,就是当傻子才活得久呢,哈哈哈哈!”松闲仰头大笑了几声,然后看向鹤也,那笑容里似乎大有深意,“鹤大人,你身边得意的人还不少嘛。”
“唰”!青竹再次拿出竹箫指向松闲,目露敌意。
“你……你干嘛?”松闲一头雾水,下意识地举起双手。
“你刚刚说那话是什么意思?”竹箫再度逼近一寸。
“就……字面意思啊……”松闲盯着竹箫上涌出的妖力,向后挪了挪,“我说鹤大人身边贴心的人不少,感慨一下还不行?”
青竹呼了一口气,收了竹箫:“是这样啊,抱歉,你刚刚那个样子也太像反派了。”
松闲干笑一声:“我得多傻才能当着你们两个的面动手?”
“说的也是,嘿嘿。”青竹憨憨地挠了挠后脑勺。
夜深。鹤也躺在床上,被子还未铺开,床头微弱的灯光暖暖的,像是被裁剪下来的落日边角料。
人木,碎蛇,水虎,被控制的小孩,突然出现的松闲,还有疑似是鹤家人的身影,这些……究竟存在着怎样的联系?
“松闲……”
鹤也右手握拳放在额头上,脑袋里乱乱的。
“你到底有什么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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