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微沉默片刻,说:“情况不一样了。”
金一夏说的是他们录制《音乐新纪元》时的事。
他们住的酒店和平时用的排练室,其实离演播厅很远。每到录制时,选手们都要凌晨出发彩排,每个人都困得睁不开眼。
那时候,盛微的睡眠状况还不错,称得上想睡就睡,在车上就能睡得昏天黑地。金一夏也差不多。
两人搭档初期,彼此都很有分寸感,即使靠在车窗上震得手麻,也不会碰着对方。
后来,他们心照不宣地开始暧昧,漫长的车程变成**的最佳时间。
不算宽敞的轿车后座上,他们挤在一起,借着长袖的遮掩偷偷勾住对方的手指,用“想睡得舒服一点”的借口靠在对方身上。
他们的额头贴到彼此颈窝,汲取稍纵即逝的温度。
当时,盛微常常心痒难耐,恨不得跳过这些互相试探的环节。
如今再看,那些心意将明未明的时刻都显得美好。
“是不一样了。”金一夏赞同他。
见他也这么说,盛微笑笑,刚想起身,便听见金一夏问:“发生过什么吗?你现在睡眠怎么这么差?”
盛微的耳朵贴在他肩上,这个问题像直接打进他脑海里的。
金一夏早就想问了。从前有录制工作时,盛微都能努力规律作息,不太熬夜,睡眠质量也很高。时隔五年,怎么到签合同都没办法确保按时起床的地步?
“没发生什么,工作忙、年纪大了而已。”盛微把问题抛回去,“你呢,拍戏的时候作息混乱,还好吧?”
“一般,工作忙、年纪大了。”金一夏学着他的口气说。
“你才二十四,哪里年纪大了。”盛微还是起身,撞了撞金一夏的手臂,玩笑道。
他控制着说话的语气,试图有一些距离感,离旧事远一点。
谁知道,金一夏不按常理出牌。
——盛微起身了,他便靠在盛微肩膀上。
盛微被他靠得措手不及:“你……”
金一夏理直气壮:“我年纪小,不懂事。”
“……哎。”盛微笑起来,“行,靠吧。”
金一夏的话似乎得到应验,他真的心跳加速。
以前他们虽然靠在一起,但因为是冬天,感受到的大多是羽绒服、加绒卫衣、毛呢大衣一类的触感。
可是现在天气还热,他们都穿着轻薄的衣物。
金一夏的头发很软,脑袋靠在他肩上,仿佛某种毛绒绒的可爱小动物。
盛微握住自己的手腕,数着自己的脉搏。
脉搏跳动的第七百九十六次,他们终于到了目的地。
金一夏坚持到工作人员拉开挡板前的最后一秒,才从盛微肩上起来。
他们刚到没几分钟,张理念和张经纬也来了,而自行车组还不见踪影。
录制现场摆着三幅桌椅,看起来是给嘉宾们准备的。
四人商量了一阵后,选定座位:张经纬和张理念坐在类似琴凳的长椅上,盛微和金一夏坐在老式木制沙发上。
节目组问他们要不要先开上直播,四位嘉宾整齐划一地拒绝。
盛微好奇地问张理念:“我看你下播时状态很好,还以为你喜欢直播呢。”
“哥们,你思考一下,我下播状态好,我不想上播,是不是很合理?”张理念用看傻子的眼神看他。
“也是。”盛微一乐。
张理念又补了一句:“再说了,我们这里没有贺行舟,一会儿一开播全是‘金一夏’,太难搞。”
不在镜头前,张经纬也没戳她,而是无奈地说:“理念,这话不用说出来。”
“说了也没关系啊,夏哥脾气好,气氛也会好的。”张理念伸手拍拍金一夏,“是吧金一夏。”
金一夏看了她两秒,点点头,说:“我都怀疑你不是第一次见我们。”
其他三人都笑了:金一夏这是在说张理念自来熟。
“哈哈哈,谢谢夸奖!”张理念坐到金一夏旁边,打听道,“哎,说真的,夏哥,你对你有些疯狂的粉丝,怎么想的?会觉得他们很麻烦吗?”
盛微注意到,虽然张理念一副嘴上没把门的样子,但行动上还是很有分寸的。
众所周知,金一夏不喜欢肢体接触,张理念便半坐在沙发的扶手上,保证她不会不小心碰到金一夏。
“没有觉得麻烦。”金一夏实话实说道,“我知道他们喜欢我。虽然有时候不能理解他们喜欢的方式,但我很感谢他们。”
张理念仿佛发现了新大陆,盯着金一夏:“哇,我还是第一次听到这种回答呢。”
盛微挑眉:张理念居然不是第一次问这个问题。
张经纬也是这么想的,她表情震惊:“你还问过几个人?”
“哎呀,姐,给我留点**。”张理念吐吐舌头,“你可以当作我只问过我、你、金一夏三个人啊。”
“当作……”张经纬闭眼,无力吐槽。
众人都笑了。
友情组和姐妹组多等了一个多小时,才等到大汗淋漓的贺行舟和李安琦。
他们纷纷起身,把中间的木制沙发让给他们——左边是琴凳,右边是布艺沙发,这两人坐上去得热死。
盛微和金一夏有意避开更舒适的沙发,主动选择木制硬沙发,是有原因的。
布艺沙发是懒人沙发的款式,坐上去的时候,整个人都陷在沙发里。
而他们曾经一起蜗居的出租屋,就有这样一款布艺沙发,两人在上面胡闹过不知道多少次。
金一夏看了盛微一眼,盛微抬手示意他先坐。金一夏犹豫片刻,还是坐下了。
他果然陷在沙发里,盛微小心翼翼地坐过去,努力地控制身体,勉强抵在沙发边沿。
这个姿势还挺锻炼核心肌肉的。
节目组问情侣组:“两位老师,可以开播了吗?”
“啊?”贺行舟刚喘匀气,沉痛道,“能补一下妆吗?”
节目组:“化妆老师不在这边。”
贺行舟:“……”
李安琦宽慰道:“没事,妆没怎么花。”
贺行舟:“行吧,我们可以了。”
在他同意后,节目组再度架起直播镜头。和在大楼时不同,此时嘉宾们坐得分散,直播机位也增加了,每组嘉宾都有一个机位,还有一个全场镜头。
盛微看得头皮发麻。
节目组:“六位老师,我们的直播即将开始,开启顺序是全体、情侣组、姐妹组、友情组。大家需要对着专属机位打招呼,然后我们会回归节目的正式流程,不会有和观众们互动的环节。”
“那就好。”张理念拍拍胸口,“我还担心顾不过来呢。”
“三——二——”镜头开放进入倒计时。
盛微打起精神,用眼角的余光观察前两组打招呼的动静。
情侣组累成狗,起身时彼此搀扶,有些灵动的可爱。贺行舟用手拨了拨微微汗湿的刘海,动作利落,看起来挺帅。
姐妹组演了一小段四手联弹,既适配琴凳的风格,也适合她们的歌手身份。
盛微感觉他们都挺会配合的。
他不指望能和金一夏有这种默契——他们在布艺沙发上,要是真有默契,就完蛋了。他只求能规规矩矩、礼貌地和观众打招呼,然后赶紧开始节目流程。
金一夏大概也是这么想的,没整花活,平平淡淡地说:“大家好,我是演员金一夏。”
盛微如法炮制:“大家好,我是编剧盛微。”
金一夏抬手、挥手,盛微也抬手、挥……
不知道是不是全身肌肉紧绷太久,盛微刚抬起手,便感觉腰部抽了一下,一阵疼痛。
他下意识动了动,试图缓解疼痛,却一下子滑到金一夏怀里。
在他坐上金一夏大腿的下一秒,金一夏的手便扶上他的腰——把他还在挥动的手收回来,双手扶上的。
盛微眼前一黑:完蛋了。
他开始痛恨桌子就是一个摆设,还没小腿高。
这也就意味着,金一夏的动作足以被所有镜头捕捉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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