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是不是被手机监听，盛微躺在沙发上刷短视频，一刷一个金一夏。
他对着“不感兴趣”犹豫半天，最终没点。
盛微自欺欺人地想，多看看金一夏的大众形象，便于在综艺上好好配合。
他刷了几个金一夏的颜值混剪，忽然刷到采访片段。
视频里的金一夏脸还有圆，盛微一眼看出，这是金一夏拍《下落不明》时的样子。
果然，这个采访是《下落不明》的红毯。
二十一岁的金一夏对着镜头，认真地说：“能拿到这个提名，我非常荣幸。和这么多优秀的电影人同台竞技，对我来说已经是最好的奖励，获奖与否不会改变这一点。最感谢的剧组工作人员……都很感谢吧。最感谢编剧。”
盛微盯着字幕发愣。
他拖动进度条，反复听那句“最感谢编剧”，然后扔开手机，嘲笑自己在这里代入。
以前还有可能，但是现在的金一夏，大概只会和盛微师父那种地位的编剧合作。
想到这里，盛微感觉胃里沉甸甸的，像坠着一块铁。
-
白天接触了太多“金一夏”，盛微难得梦见金一夏。
是他们在音综时的事。
他们一个是戏剧学院戏文专业毕业生，一个是戏剧学院表演专业新生，能参加音综，也是有一些机缘巧合。
和其他专业人士不同，盛微和金一夏的音乐水平只能说凑合：盛微学过几种乐器，金一夏学过唱歌，艺考时除了表演，还考上了音乐剧专业。
让他们表演没问题，让他们编曲就有些强人所难了。
两人只能仰仗节目组的安排，再尽心尽力把舞台做到完美。
排练时间很紧，还要应付节目上的真人秀部分，盛微越来越烦躁。
偏偏彩排那天，他和金一夏状态都不好。他弹错了一整大段，金一夏高音没上去。
没人嘲笑他们，但是盛微自己心里过不去。
本来就不是专业的，如果表演再差，别人会怎么看他们。
他把自己关在排练室加练，练到指尖都发抖。
忽然，有人敲门。
盛微勉强端起笑脸，隔着玻璃门说：“师傅，我马上就好。”
来人说：“是我。”
盛微脸上的笑容淡了：“小夏，你先休息吧，保持嗓子状态。”
他没继续笑，不是不尊重金一夏，而是觉得在他面前没必要装。
初见时，他比较爱笑，金一夏倒是日常冷着脸。
和他们熟起来的人会发现，盛微才是比较冷的人。金一夏只是表情冷，人还挺好说话的。
门口的金一夏没走：“你也需要休息——你加练的话，我和你一起。”
盛微没懂他这几句话的逻辑，纠结片刻，还是放他进来。
他顶着面无表情的脸，解释道：“我心情不太好，不笑了。”
金一夏笑起来：“没事。”
在疲惫的夜晚，他的笑容像阳光一样灿烂温暖。
盛微看了金一夏一会儿，轻咳道：“你还是适合当演员。”
“因为长得好看？”金一夏跟着他坐到琴凳上。
“嗯。比你唱歌厉害。”盛微委婉道。
金一夏一僵，垂头道：“对不起，今天没唱好。”
盛微：“我没有怪你的意思，但我的确希望我们能做得更好。今天还是我问题比较大，抱歉。”
金一夏没吭声。盛微也没管他，又练了一遍。
到彩排时出错的地方，他万分谨慎，谱子在心里倒背如流，下手却依旧错了。
曲调戛然而止。
盛微闭眼，低声骂了一句。
金一夏偏头看他，拉过他的手：“可能是太累了。”
他的掌心很暖，按在盛微疲惫的指节上十分熨帖。
盛微控制不住地说：“我有时候觉得我真会给自己找罪受，一个练习作业而已，去找点资料、找点人谈话就行，干嘛非要自己上个综艺体验？体验完也不一定有用，我师父要求特别高，要是他觉得不好，也不会帮我，之前已经这么废了好几个本。”
他一股脑说完，又道歉：“不好意思，让你听我说这些乱七八糟的。”
“挺好的，让我提前了解一下这个行业。”金一夏小小地玩笑。
“你又不用知道这些。”盛微也玩笑道，“你出演了有点分量的角色，名字就会写上去的。”
金一夏配合地笑笑，说：“如果我以后出名了、赚钱了，我会让你写的故事都能拍出来。”
“哟，才刚上大学，就想着出名了？”盛微大笑，调侃道，“要是我写了东西没人想演怎么办？”
他只当金一夏在开玩笑，没想到金一夏认真地回答：“我来演啊。你写什么，我都想演的。”
盛微一怔。
也许深夜人静时本来就容易情绪低落，也许金一夏的话被他解读成许久没有得到的认可，他眼眶发烫，居然有一种想落泪的冲动。
盛微赶紧偏头，不想被金一夏看出来。
向小四岁的搭档弟弟抱怨就算了，再在人家面前哭，像什么话。
金一夏应该看出来了。但他什么都没说，只是抱住盛微。
盛微挣扎，金一夏按住他：“哥，节目安排好累，让我抱抱，好吗？”
金一夏为他找好借口，于是盛微放松下来：“好。”
他埋在金一夏颈窝，靠了一会儿，竟然养出几分困意。
半梦半醒间，好像有一个吻落在他耳畔。
-
再醒来时，那一吻的触感似乎还留在耳侧。
盛微揉了揉泛红的耳朵。
其实金一夏从来没承认那个吻，盛微本以为自己已经忘了，没想到记得这么清楚。
可能他也很难忘记。
毕竟那天早上，他在排练室的沙发上醒来，身上盖着金一夏的外套。
金一夏随意按着琴键，轻哼着一首老歌。
晨光熹微，金一夏身侧带着一圈金光，美好地不像人类。
盛微听着他的歌声，心想，这歌应该我来哼。
“You're just too good to be true.
“Can't take my eyes off you.”
他从歌单里翻出这首歌，随手分享到朋友圈。
陈鸿毅的消息很快传来：哥们，我建议你删了。
【盛微：？】
【陈鸿毅：你俩的默契全在这种时候是吧】
【陈鸿毅：今天节目官宣金一夏，他转发的时候带了这首歌】
Can't Take My Eyes off You - Frankie Valli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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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第 4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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