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厅正中央悬挂着一顶巨大的水晶灯,将整个屋子照得亮堂堂。
六个人围绕茶几坐了一圈,盯着玻璃桌面上那个薄信封,开口处露出人民币红红的颜色。
这是他们接下来这八天的生活费,六个人,一共两千块。上一季的生活费还是三千块,这次直接砍了一千。
被讨伐的节目组导演振振有词:“如果你们买菜自己做饭的话其实花费不多的。我们在冰箱里准备了一些新鲜食材,算是送你们一顿晚饭。”
饿了一晚上的叶言听到如此噩耗,整个人都无精打采:“可问题是,我们有人,会做饭吗?”
在这里年纪最长,看起来最有可能会做饭的孟琪表示:“我刀工不错可以打打下手,但别指望我一个鸡蛋都不会炒的人做菜。”
年纪第二大并且已婚的曲晟表示:“我们家是资深外卖用户。”
好的,唯二可能会做饭的人选都pass了。
可要是在这鸟不拉屎的地方叫外卖,光是配送费就贵得要死,出去下馆子更是花销不起,这些钱根本挺不到日子。
正当他们考虑要不要靠吃泡面生存的时候,乔意洲开口:“我会一点,如果你们不嫌弃的话,我可以做。”
此时的乔意洲仿佛浑身泛着圣光,几个人眼睛亮起来,连忙回答:“不嫌弃不嫌弃。”
乔意洲被簇拥着去了厨房,他把冰箱里的菜都拿出来摆在流理台上,还有两条处理好的草鱼:“你们看看有什么想吃的菜,会做我就做,不会的就自由发挥了。”
他们也没客气,直接报出菜名:
“肉沫茄子。”
“红烧鱼。”
“辣椒炒肉。”
“干煸四季豆。”
乔意洲一一应下,挑起上扬的眼尾,望向唯一没说话的路繁:“你呢?”
路繁短暂地扫了他一眼,看向别处,语气冷淡:“都可以。”
这是他们今天讲的第一句话,也是分手三年后讲的第一句话。
接下菜单后,乔意洲挽起袖子开始洗菜。
叶言和张岚语他们都想帮忙,但厨房就那么大点地方,光是站人就满了,连个转身的地方都没有。于是他只留下孟琪打下手,把其他人赶了出去。
热锅下油,葱蒜炒香然后放菜爆炒,全程有条不紊,看得出乔意洲说只会一点大概是在谦虚。
孟琪刷刷切着辣椒,和乔意洲闲聊:“艺人工作这么忙,会做饭的真不多,你平时在家经常做吗?”
“我是高中那会儿学的,做得也比较多,上大学的时候…”专注翻炒的乔意洲顺嘴说出,然后顿了顿,“之后就不怎么做了,确实没有时间。”
虽然挺久没碰过锅铲,但好在手感都在,乔意洲没一会儿就做出了五菜一汤,招呼大家来吃饭。
空气中飘着的菜香味诱人,其他几个人早就饿了,此时闻着香味迫不及待地过来落座。路繁最后上桌,坐在和乔意洲隔了一个人的位置上。
录了一下午到八点多才吃上饭,大家也顾不上搞什么虚头巴脑的碰杯讲话仪式,人齐了就直接开动。
叶言就着菜扒了半碗饭,口齿含混:“太好吃了吧,洲哥,你太牛了!”
曲晟竖起大拇指给乔意洲点了个赞:“真人不露相。”
点了红烧鱼的张岚语吃着停不下来:“这个鱼好好吃,一点不输饭店的。”
路繁也夹了块鱼肉放进嘴里,肉质软嫩入味,火候刚刚好。
只是极其熟悉的味道从味蕾渗入神经,连接起了一些特定的记忆。
暮色四合,彤云向晚。
路繁刚下课就归心似箭,进门闻到一阵饭香,眼睛瞬间亮起来,直奔厨房。
果然,乔意洲正站在案板前剥蒜,腰上围了条蓝色的围裙。
路繁轻声走过去贴上他的后背,双手穿过腰间将人环在怀里,拿过他手里的蒜开始剥:“你下午不是有台词课吗?”
“老方临时有事,调到明天了。”背上传来的温度炙热,乔意洲耳尖发烫地用手肘撞了他一下,“起开,别影响我。”
“这就影响了?”路繁放下剥好的蒜瓣,搂紧乔意洲,歪头亲了亲他的耳垂痣,呼吸间的热气灼人,“那这样呢?”
两个人的气息都凌乱起来,路繁知道再闹下去这顿饭就不用吃了。
他松开乔意洲:“做了什么好吃的?”
住一起之后路繁也很少让乔意洲做饭,基本都是吃食堂或是出去吃。
“红烧鱼,”乔意洲掀开锅盖,从鱼肚那挑了块没有刺的肉,夹给他,“尝尝好不好吃。”
“我的洲洲做的肯定好吃。”
……
一直守在屏幕前的弹幕:
“我也好想吃55想嫁会做饭的男人啊啊啊”
“洲洲最棒!!!”
“我们言言还在长身体哈哈哈多吃点”
“某人的表情好像不太对哦,不会是嫉妒洲哥有高光时刻吧”
“麻烦乔意洲粉丝睁开眼看看,刚才是谁给你们哥哥搬行李箱”
“别吵啦,感觉他们关系还可以哎,又是住一间又是帮忙搬行李的”
……
几个人边吃边聊着把接下来几天的任务分了,乔意洲负责做饭,其他家务和所有脏活累活都由剩下的人承包。
按孟琪姐的话来说,现在乔意洲可是他们的宝贝疙瘩。
吃完饭,除了留下洗碗的叶言和张岚语,其他几个人回房间休息。
张岚语和孟琪住双人间,曲晟也在叶言的苦苦哀求下陪他住了双人间。
这下本以为会抢手的单人间,反倒是无人问津。
直播到每天晚上10点结束,第二天早上7点再开始。但摄像头都是24小时开放,为后期剪辑提供素材。
在所有人都回房间后没多久直播就结束了。粉丝纷纷表示没看够,但也只好等第二天早上再来看。
乔意洲用毛巾将房间里的摄像头挡住,准备洗澡睡觉。
他打开行李箱,翻出来要穿的睡衣。
因为他不喜欢手忙脚乱地拿好几个行李箱,所以就只带了这一个大箱子,里面塞满了东西,很重。
乔意洲偏头瞄了眼路繁,后者正在手机上打字,好像是在回谁的消息。
“今天谢谢你帮我搬行李箱。”
路繁闻声抬起头,对视上一秒后又低头,不带感情的声音透着冷冽:“不必,因为其他人的都拿走了,只有你的在那,”
“太碍眼。”
他们现在确实不是能好好说话的关系,仿佛恨不得言语能长出尖刺来,将对方扎个遍体鳞伤。
乔意洲知道,如果不是因为那个黑热搜衍生出的营业协议,路繁大概都不会愿意和他共处一室。
放在柜子上的手机振动起来,乔意洲拿起来看了眼来电显示,是陌生号码,他接起:“喂,你好。”
听到声筒里传来的声音,乔意洲起身走去阳台。
“小洲,我是李希啊,我们之前见过一面,还有印象吗。”对方一副熟稔的口吻,仿佛他们是什么多年未见的老朋友。
室外的温度有些低,只穿了件衬衫的乔意洲手臂起了层鸡皮疙瘩,声音也冷。
“什么事?”
对方倒也开门见山:“最近我手头上有好几个大项目,都缺男主角,你可以挑一挑,看看喜欢什么类型的剧本。”
“不需要。”
“或者如果你还想演《大梦山河》的话,我也可以换掉…”
乔意洲将油腻的声音阻断于通讯信号外,耳根子顿时清净不少。
梦想在金钱面前似乎就是个可笑的存在,有些人几句话就能将一个人在乎的东西,随意地抛起或踩在脚下。
不知道是不是被这通电话恶心到了,熟悉的心悸感汹涌袭来,乔意洲不自觉抓紧栏杆,额角冒出虚汗,他望着外面的绿草地缓了会儿。
等到不适的反应渐渐消散,他转身回到房间内。
路繁正靠在床头上看手机,目光专注。
反正也不是直播时间,乔意洲没再给自己找不痛快,拿上睡衣和洗漱用品,走进卫生间开始洗澡。
听到门锁的啪嗒声响起,路繁将手机扔到旁边,攥拳顶按着眉心。
一定是清姐让他注意营业,他才这么心烦的。
一定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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