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月梨花飞雪,红墙衬景,相得益彰,树下此时美人扶靠叫人忍不住想要留恋望足观看的**飞腾。
沈妙仪一袭粉衣,戴着桃幺绒花头面,面庞上红艳的朱砂痣于红墙同色,肩头不过片刻已经落上雪白的梨花花瓣。就在她出神思考对策正思绪万千的之际,林清宣早脱开了沈含倩的包围来到她的面前。
“你可没有你妹妹灵活啊,就连梨花都可以抓住你”林清宣的声音如同清冽的溪水打断了沈妙仪,沈妙仪从神中回来,抬头直视向林清宣的眼睛,林清宣的瞳孔本就带着一丝金黄色彩,阳光越过沈妙映射到林清宣的瞳孔中那一抹金黄分外惹眼。
沈妙仪敛起目光,微微垂下眼眉,眼中惊叹飞逝流去,嘴角笑意浮上。微微弯身,林清宣想要拂去梨花的手落空了。
“我肯定没有大将军灵活,你活像一只小猫一般灵活”。话音刚落其实沈妙仪就生出一丝悔意,她现在没有摸清楚这一位叱咤风云的林大将军的秉性脾气就贸然的开了玩笑。
听到这个话的林清宣明显一愣,满脑子的都在思考她为什么说我想小猫,为什么是我长得像的吗?心里想着顺嘴就问出来“我哪里像小猫”。略带不解地问,方才舒展的眉毛陡然皱起,带上一点凶意,疑惑微微低歪着头看着,等待一个解释。
沈妙仪见她并没有计较,重新站起来身来,方才落空的手回到肩膀上。林清宣的手搭在她的肩上温柔的拂去落的梨花。
林清宣手抚摸在柔软的布料上,沈妙仪清晰地感受到林清宣的手并不同她所遇到以往哪一种软若无骨的纤纤玉指,给人一种温润的感觉,是她从未感受过的手,充满力量骨骼中充盈着热血,热到平白无故地烫了她一样。
“你的眼睛很像”沈妙仪认真回答。
想起刚才她皱眉歪头的小动作打趣“动作其实也很像不过猫向来有小老虎之称号”。
沈妙仪前一句打趣,后加夸赞,林清宣果然没有过多计较打趣的事情,眼神中闪过一丝得意之色。
“果然是少年成名,又及笄之年情绪也都挂在脸上”沈妙仪心中暗想。
“沈妙仪好会讲话,看来聪明伶俐善于言辞不是假的,也确是长得很不错,一定要多加提防”。
就这样短短一个照面,加一次对视。两个都对对方有一个大概猜测。
林清宣手轻轻拂过她的肩膀梨花跌落在微微湿润的地上,就留在了哪里风过也未曾动。
“姐姐,林大将军你们两人怎么还背着我说悄悄话,说什么呢我也要听听”沈含倩蹦跳着跑来,连带着声音都是跳动,喜悦着。
“我们啊”沈妙仪故意拖长尾音,故意逗逗她,想看她着急的样子。
“哎呀!!!啊姐,我最好的、最最最好的啊姐你快说嘛”沈含倩拉着沈妙仪的衣角略作撒娇般的左右晃动,惹得沈妙仪连声轻笑。
林清宣也不禁浅笑,觉得梨花红墙,两姐妹嬉戏很是美好欢乐。
她谈得上真正喜欢就是这个从小在她身边像一只小蝴蝶围着她花花绿绿转的妹妹,也寄希望于她可以这样在庇护下平安顺遂一辈子。
“说你可爱”。沈妙仪随口夸了夸她,准备敷衍过去。
沈含倩并未全信,左右看着这妙仪也瞧不出什么蹊跷,转头看向林清宣想从她身上找出什么破绽出来。
沈含倩看到这两人对视一眼,不知怎么的就达意见,结果就是沈含倩根本就看出来去来什么,也就只好相信沈妙仪搪塞的话。
心里乐得开花说道“那我姑且相信你们是在说我可爱吧,我就知道啊姐最喜欢我了,我们去抓蝴蝶吧”。
话落沈含倩就挽这两人的胳膊,直奔芙蕖灵源。芙蕖灵源地下蕴含地热流,池用以取暖,休沐之用,借助热流周围建筑芙蕖池,才到仲春之时就已经是一番翻“空白鸟时时见,照水红蕖细细香”的景象。
“林大将军,为何矗立在此处这么久”沈妙仪上下打量看着她假装略带惊讶的样子,语气中尽是压不住的雀跃,想起在马车上林清宣讲的话。
“我们大漠可以鲜草连天,骑着马跑几个时辰都可以,芙蕖罢了本大将军又不是我没有见过”说起大漠美景林清宣头颅都要高扬起几分。
沈含倩和林清宣相互攀比犹如两小童辩日,两人争论的喋喋不休。
林清宣眼傍余光看向笑靥如花的沈妙仪,转移到芙蕖花中,最后视线也不知道飘向哪里,缓科轻飘飘地回了一句:“十里芙蕖还可以吧”。
十里芙蕖还可以吧”沈妙仪把还可以吧尾音要格外的长一些。
“很好看”这一次林清宣回答得干脆。
“哎呀~你们怎么还在那里站着不动,快过来一起抓蝴蝶今年的比往年的花色好看很多,我特意让宫人拿最大的琉璃瓦罐”沈含倩不停地挥舞双臂招呼两人过去,浮舟泛起涟漪,连带起芙蕖涟漪,惊动起飘飘蝴蝶争相齐飞。
“你们不要跑啊”沈含倩大惊忙的去抓蝴蝶。
林清宣一脸冷峻站在湖边的静静看着湖水犹豫要不要下去,还不到半刻就在沈妙仪一声一声的催促下。
“这个一只真蝴蝶的好好看,还有红蜻蜓,不下了看”?
“湖中央的芙蕖当真是别具一格的风范,你真的不想去看一看”?给诱惑下去了。
好景不长,不到一炷香的时间,天公不作美春雨先是料料峭峭后而淅淅沥沥,好在此时谷雨已过,尽管春寒消减不过现下也只能各自回去。
春雨落花,红花绿叶疯长。自幼生活在漠北的林清宣从来没有见过如此温柔细密的雨,在她对于雨为数不多的记忆里,雨是弥足珍贵的是滂滂沱沱的模样,就是不似她现在感觉到触摸到。
“你现在才来,怎么现在连马都不喜欢你了”林清宣看着牵着马车撑伞而来的墨白,满脑都是上次漠白让黑俊踢一脚,哎哟乱叫的场景。
漠白收伞露出稍微带着孩子气稚嫩,又带上少年气息的脸庞抱怨回道:“漠北宫内禁止单骑,而且黑俊马格就是高冷一些,他只喜欢主上和姐……”。
漠白准备好马凳,微微颔首瞥见一抹红发问“大将军头上怎么有莲花”。
“沈妙仪说好看,就给我簪上”林清宣飞速上车整理好衣摆,抬手触碰到□□已经没有了温度,摘下递给漠白交代“收起来”。
沈妙仪刚下马车一路生风,层层叠叠的服饰中带着冷气冲进门就吩咐“花盈,快给我梳洗我要去一趟母后宫中”。
“马车,早已命人备好”。
在沈妙仪还在冷宫中和武才人相依为命时,花盈就伴其左右,稍微比沈妙仪年长几岁用旁人的话来说两人堪称生死之交。
沈妙仪听到花盈的回答心中浮石降下几分,注视镜子她自己的脸,他们说她长可称上是绝**与牡丹争奇斗艳,叫人过目难忘。
木梳扣在梨花木的声音一同落下的是花盈的一句“妙仪,我会跟你一起走”。沈妙仪仰头看着她竟是无言出口,花盈反倒是自顾自讲起。
“我出宫也早已没有家人出去也没有什么指望了,还不如跟着你走至少我们两个可以做个伴”。沈妙仪没有接话反握住她的手,两人一同离开昭华宫。
季皇后喜静不喜宫中人多,现下宫中没有看到一人,沈妙仪再一次整理仪容端正姿态,站于主殿门口正开口请示之际,殿中却传来她熟悉却倍感意外的声音。
沈含倩跪坐在地,身上外披依旧带着雨痕并没有更换,很显然她从芙蕖灵源回来就匆匆赶来连同打湿披风都来不及换“母后!母后!”沈含倩呼喊声一声比一声大,反倒让原本看向她的季皇后,背过身去不愿再听她多说。
沈含倩见母后依旧不愿转生干脆起身甩袖起身“是!我是没有啊姐聪慧,我从小就在母后你的庇护下长大,我也知书明理,不是一个软弱无能的人我沈含倩是北国三公主,受万民供养这原本就是我该承担的”。
季皇后背对着她岿然不动,面上表情从淡然转为迷惘好似身处层层云雾中,眼神中浮现思索之色露出剥开一层雾气的光出来。
“啊姐无须让替我,这飞来横祸因为无须落在无辜的宗士之女南阳身上,我心甘情愿和亲漠北完成一个应尽的使命,还请母后无须再为儿臣忧思力竭、殚精竭虑”。
沈妙仪一字一句、一言一顿中都透露出无比坚定的决心。季勿依旧背对她,没有回应哪怕是一个字。
现下周围安静的可怕,原本属于春日生机蓬勃花鸟虫草都在这一刻停滞。站在门外的沈妙仪怔愣在原地,只有指尖轻轻叩在门上,呼吸放到最轻,最慢微沈含倩一字一句都听在心里一股酸涩夹杂高兴的情绪也在中心蔓延开来。
明明是沈含倩都猜到的事情要过来阻止,她赶着过来请命去和亲还真的是可笑又无奈,其实她自己明白人和人之间相处看透了就是利益交换。
“儿臣,先行告退,还望母后不要因此事而生气”终于安静被打破,沈妙仪转身走向柱子侧身藏匿其后,看着沈含倩背影彻底离开自己的视线才重新站到门前。
“母...”
沈妙仪请安话尚未说出口就被“仪安,进来吧”。沈妙仪应声进门,又重新将门闭上。
季皇后早就坐好就等自己了,茶水滚滚,滚出腾腾热气,水汽包围在季皇后的四周,显得季勿有几分不真实。
沈妙仪无须多加思索就明白这一些话应该是她刻意让她听到的,自己想对策实在是多余。满朝文武还有季皇后自然会是让她去,她应该早就知道的只怪春天这个季节实在是让人多想了。
她并不会感到气愤、羞恼只是一笑了之,季勿对于她来说可以算上是她恩师对她有再造之恩,要不是季勿的出现或许她和花盈不死在乱动中也会冷死饿死冷宫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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