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酒店,周恬第一时间把采访苏普的事告诉了关山越。
关山越静静听着,关注点却不在这里,“你们复合了?”
周恬反应慢半拍,点了点头。
关山越叹了口气,“看来明天我只好自己出去逛了。”
听他这么说,周恬有些歉然,明明前两天就答应他了,却因为周凌的事拖到现在。
“对不起啊组长,我明天要准备专访提纲,不能陪你了。”
关山越注视着她,浅褐色的眸子透着清浅笑意,“周恬,祝你幸福。”
他依然是那副什么都不在乎的样子,周恬却从他的眼神里读出了一种“珍而重之”的情绪。
像是某种告别,又或是一种未曾宣之于口的深情。
她是个钝感力很强的人,过度的自我保护让她除了身边最亲近的人之外,本能地回避来自任何人的感情。
此时,却醍醐灌顶般懂了他的意思。
“组长,我…”
周恬手足无措,茫然四顾,倏忽被揽进一个陌生的怀抱。
温柔的,不带任何**的拥抱。
关山越轻拥着她,“这次来美国,我有私心,或者说,当初把你留在身边,是我的私心,这个拥抱,是我最后一个私心,以后,你是我的周总编,是我的最佳拍档,还是那句话,你组长永远是你最大的底气。”
周恬热泪盈眶,对他除了感激还是感激,想对他说声谢谢,却觉得这两个字的分量太轻,搜刮脑海也无法找出一个词来形容自己现在的心情。
关山越放开她,淡淡一笑,“约个时间跟周凌正式见个面,如果他这次能登顶WBC拳王宝座,未来统一四大拳击组织金腰带指日可待,趁他现在还是个无名小卒,我们可要抓住机会抄底。”
周恬被他逗笑,“组长对他这么有信心?”
“你是想听我夸他?”关山越挑了下眉,“我确实很欣赏他,虽然我挺乐意看他输的,不过…”
他别有深意地看了周恬一眼,“他现在有了兴奋剂,试问谁能击败一个Buff加持的天才呢?”
周恬愣了一下,明白他“兴奋剂”的意思,有些赧然。
三天后,武学宗师苏普正式接受了蓝猫体育的独家专访,老爷子宝刀未老,现场示范了一段正宗的截拳道拳腿功夫。
访谈结束后,送了周恬一盒录像带。
“这是我早年跟随师父学艺时的影像片段,希望对你有帮助。”
周恬喜出望外,连连道谢。
苏普捋着胡须,笑道:“丫头,我问你,学武想要有所成,你觉得最重要的是什么?”
周恬想了想,“天赋?”
苏普摇了摇头,“是信念,都说这小子有天赋,我这一生见过太多资质绝佳的人,周凌算不得上乘,我看中的是他心里那股信念,这股信念支撑他踢断了门外那根梁柱,让我看到了他的决心,你知道他这股信念源自哪里吗?”
周恬有些恍惚,回想起小时候的周凌,单薄瘦弱的身板,眼神里总带着一股不服输的狠劲,宁折不弯,一副随时要跟全世界干架的架势。
他说,总有一天他会变成最强的人,让所有欺负过姐姐的人付出代价。
他说,他拼命进省队是为了让姐姐开心,如果没有姐姐在身边,就算是奥运会赛场也跟那个地下拳场没区别。
他说,她是他生命里唯一的光,他这辈子只要她!
这些从前被她刻意忽视的话在脑海里闪过,她忽然就明白了,过往的种种误会、猜忌都变得微不足道。
苏普看着她的神情,笑了,“这小子居然让我帮他追老婆,真是朽木不可雕也,不过我倒是乐意给你们当个主婚人。”
听到这个,周恬呛住,不知该怎么回答。
周凌进来,丢下一句,“等我求完婚再说。”
牵住她的手出了正厅。
当晚,关山越在棕榈泉酒店设宴,约BXK拳击俱乐部的李秋父子和周凌商讨后续合作的事。
这是周恬第一次见到周凌的叔叔,不得不感慨基因的强大,他们一家人就像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一样。
李秋对她的态度冷淡疏离,周恬心里难受,却也理解,毕竟周凌可以原谅她父母的所作所为,不代表他的家人也可以。
那边周凌和关山越之间的气氛也十分微妙。
“所以,周先生对我们的合作提案有什么意见?”
周凌淡淡地说:“我只有一个条件,采访记者派周恬过来。”
关山越微微一笑,“周总编现在是公司高层,通常情况下,只有奥运会那种级别的赛事才会亲自出马。”
谈判陷入僵局。
半晌,周凌开口,“如果是UFC呢?”
“阿凌!”
周恬皱眉,“你在说什么!”
UFC又名终极格斗冠军赛,以高度的暴力性和残酷血腥的比赛场面而闻名,也是目前级别最高的格斗比赛。
不同于职业拳击比赛,UFC汇集了世界各地的顶尖格斗选手,允许使用任何一种格斗技术,规则极为开放,几乎没有任何限制,被打到头破血流是常态,甚至当场死亡的例子也不少见。
她怎么可能放任他去参加那样的比赛。
出了酒店,周恬一声不吭,准备跟关山越离开,被周凌拉到一边。
“生气了?”
周恬别过脸,“你就是去打UFC我也不会来的!”
“那怎么办?拳王挑战赛结束你就要走了,四大组织那种级别的比赛,那位关董又不派你来,我想你怎么办?”
周恬也想不出办法,一时无言。
“我看他就是故意的,看不得我们在一起。”周凌咬牙切齿。
“不是的,组长不是那种人。”周恬叹了口气,“他说得也有道理,明年就是奥运会了,我不可能不去的。”
周凌眉毛一挑,“他是哪种人?你那么了解他?奥运会有什么了不起,我又不是去不了!”
周恬被他幼稚的发言气笑了,“是啊,当初你要是老老实实进国家队,明年就能去参加奥运会了。”
周凌咬牙,“你还敢提那件事,以后再敢随随便便把我甩了,我就…”
“你就怎样?”周恬瞪着他,“当初说跟我断干净的是你,把户口迁走的也是你,明明是你甩的我!”
“那不是被你气的么,再说我迁户口是为了娶你,咱俩在一个户口本上,怎么领结婚证?你有没有脑子!”
周恬噎住,心里那股气莫名消了,垂着眸不说话。
周凌拉起她的手往酒店里带。
“你干什么?”
“干你!”
周恬身子一颤,挣扎着想甩开他的手,却是徒劳,只好软下语气,“你过几天就要比赛了,把身体搞坏了怎么办?这几天先忍忍好吗?”
周凌不为所动,“过几天你就要走了,以后有我忍的,这几天你哪也不许去,就在这陪我!”
周恬气得骂他,“你个混蛋不听姐姐话了是不是!我还要回去整理你师父的采访稿,哪有时间陪你,你给我放手!”
周凌松了手,眼里的委屈让她心尖一颤。
终究是不忍心,周恬伸手摸了摸他的脸,“那我以后定期休假过来看你好不好?”
“多久?”
“半年?”
周凌冷嗤,“你怎么不说逢年过节来一次,都比这个有诚意!”
“那三个月?”
周恬蹙眉,“真的不能再短了,我现在不是普通记者,要对整个采编团队负责,不能经常请假的。”
周凌无奈叹气,将她拥进怀里,“好吧,我明年转回国内训练,这段时间先辛苦你,以后我们再也不分开了,好不好?”
周恬埋在他胸口,声音闷闷的,“我也想你,这三年我每天都在想你,怕你恨我,不敢来找你,又怕这辈子都见不到你,你知道我那天在酒会上看见你有多开心吗?”
周凌听着她倾诉心声,忽然按住她后脑用力吻了上去,良久才松开,“我看你就是故意的,一边拒绝我,一边勾引我,最后再扮无辜转头就走,把我当狗一样耍。”
周恬抬头,如水的眸子似嗔似怒,“谁勾引你了?”
“你现在就在勾引我!”周凌咬紧牙根,“本来准备放你走的,我改主意了。”
周恬一惊,不自觉后退一步,“你敢!你今天要是乱来,以后都别想我来找你了!”
周凌站住,愤恨地盯着她,“你对我的感情从来都是游刃有余,收放自如的,嘴上说想我,其实比谁都无情,看着我受煎熬你就开心了!”
“我是为你好!”
想起他最厌恶这种说辞,剩下的话被她咽了回去,一种无力感涌上心头,“算了,你想去开房就去吧,我以后再也不瞎操这份闲心了!”
见他站着不动,她耐心耗尽,转头就走,被他一把抱住,“你是姐姐,你有理,我败给你了,我送你回去。”
周恬不想再跟他吵架,被他拉出了酒店。
路上,两人谁也没说话。
车子停在酒店门口,周恬没动,她想了一路,还是不愿把两人仅剩的相处时间浪费在怄气冷战上,伸手握住周凌的手。
“我们各退一步,就一次,好不好?”
周凌猛地转头,不情不愿地哼了一声,周恬解开安全带下车,“来不来随你。”
傲娇不到两秒,男孩灰溜溜地跟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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