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棠回来的时候,见到忠叔在客厅急得来回踱步,神情焦灼。
他快步过去,忙问道:“忠叔,发生什么事了?”
“顾棠!你可算回来了!”忠叔脸上皱纹一条又一条地挤着,“三爷一回来就把自己关在书房,他都多久没这样了,我看着心里真不是滋味啊!”
“你回来了就好,三爷最近疼你,你快去看看三爷怎么了,也好叫我这个老头子安心!”
“我会的,忠叔。”
顾棠用力地点头,安抚完忠叔,一步跨做两步地上了台阶,来到二楼书房前,轻敲了三声房门。
门内无人应答。
楼道内一片安静,却透着股不安的气息。
顾棠定声道:“三爷,我回来了。”
依旧是无人回应的沉默。
“三爷,我能进来吗?”
说着,顾棠轻轻转动门把手,缓缓地推开了门。
屋内一片狼藉。
桌面的书籍、台灯被人一扫而下,瓷杯破碎满地,茶水浸湿了地毯,露出股深色的红。
贺书昭坐在椅子上,轻飘飘地抬眼。
顾棠跨过地上的残渣,正欲说话,一道冷风就砸了过来。
厚重的书册打在顾棠的额头上,书角顺着顾棠的额头滑过,殷红的血便淌了出来。
顾棠察觉不到疼似的,一步一步向贺书昭靠近,最后在贺书昭脚边半蹲下,仰头看他。
“三爷怎么这么生气?”
他的眼神明亮得很,浑然没有半分挨打的不满和委屈。
鲜红的血从额头滑至下颚,从下巴低落,滴在了地毯上。
贺书昭瞳孔忽然颤抖起来,他转过视线,看着自己的手。
“可是打疼了手?”
顾棠把贺书昭的手握在手心,轻轻地揉着。
这是一双养尊处优,骨架纤小的手。
放在顾棠的手心,竟能被顾棠完全掌握,不留一丝缝隙。
贺书昭任由顾棠轻抚,指尖却微微颤抖起来。
他的身体也跟着战栗。
不是因为兴奋,也不是因为**,而是他今天被压抑得太久,却始终不得发泄。
贺书昭抽出手,擦过顾棠脸上的血,指尖轻轻地在额上的伤口拂过。
“疼吗?”
“我不疼,但是三爷疼。”
心里好像有个地方被破了口子,贺书昭的手顺着顾棠的脸缓缓移动。
从额头,至眉眼,再从挺拔的鼻梁,直到按在了顾棠的嘴唇上,轻轻一点。
顾棠的呼吸顿了顿。
他察觉到停在唇上的食指,正在一点点地撬开自己,探进了他的口中。
于是顾棠顺从地张开嘴,含住了它。
贺书昭忽然身体一软,往后靠在了椅背上,手也跟着缓缓滑落。
顾棠伸出手,再次握住了那只手,依旧是轻揉的抚摸着。
贺书昭半躺着,迷蒙着双眼,那双漂亮的桃花眼此刻染了水汽,下垂的睫毛又长又密,像动人的蝴蝶,在顾棠的心上扇动着翅膀。
心中有什么地方叫嚣着要发泄,贺书昭眼神颤了颤,他把手搭在了顾棠的肩上,轻声吐出了几个字。
“抱我去房间。”
虽然是白天,但厚重的窗帘完全隔绝窗外的阳光,房内只亮着温和暖黄的台灯,照亮了床头的一小片区域。
顾棠抱得很稳很有力,贺书昭靠在顾棠的胸膛上,另只手攥紧了他胸口的衣领,难耐地蹙起了眉。
突然他身体一空,顾棠已经温柔地把自己放在了床上。
“三爷,不舒服吗?”顾棠哑声问。
贺书昭点点头,浑然不知道自己此刻的模样。
双眼泛着水光,白玉似的脸上涌上了红晕,淡色的唇也变得殷红,此刻微微张开着,露出了个小口,能看到内里的柔软和湿润。
整个人像湖水一样,轻轻拂过,便要散了。
“三爷看起来很热,要脱衣服吗?”顾棠又问。
看到贺书昭微不可见的点头,顾棠气息更沉,他半搀着把贺书昭扶起,靠在床上,把手伸向贺书昭的衣领处。
贺书昭像没了骨头,软软地靠着,等到皮肤触到了凉意,才伸手扯过柔软的被子,半搭在了自己身上。
顾棠依旧在看着他。
房内唯一的光源太小太暗,顾棠的脸完全隐没在黑暗里,但顾棠的视线强烈到让人无法忽视,仿佛有实质般,一点点地抚摸过贺书昭的每个地方。
贺书昭难耐地侧过了头。
“三爷。”
顾棠忽然开口。
“让我帮你。”
贺书昭微微睁大了眼,这句话——
顾棠那晚也曾说过。
贺书昭敛眉,自己方才的举动不是为了这些吗?可现下脸颊身上还是不由自主地烫了起来。
今日的隐忍压抑,在贺书昭有意而为下,竟变成了难以开口的情/欲。
虽然贺书昭不精此道,但他忠于自己的身体。
贺书昭忽然仰起身,攥住顾棠的衣领往下拉。
顾棠顺从地倒了下去,两只手撑在贺书昭的身侧,任由贺书昭再次把指尖探进了自己的口中。
顾棠轻舔了一下,感觉到身下的人一阵战栗,他缓缓往下探去。
“遵命,我的三爷。”
两人出来的时候,已经到了商会会议的时间。
忠叔见贺书昭神色如常,悬着的心终于放了下来,笑着对顾棠点了点头。
顾棠只淡淡一笑,跟着贺书昭一前一后出了门。
车上,贺书昭摇下了半边车窗,轻风拂过他的头发,露出了光洁白皙的额头。
贺书昭撑着下巴,看着窗外快速倒退的风景,忽然开了口。
“你的枪练得怎么样了?”
“吴哥说我可以不用再去。”
这么快就练好了?
贺书昭转过头,透过后视镜看向顾棠,正与顾棠的视线对上。
两人短暂地对视,顾棠便移开了视线,专注地看着前方。
“三爷若是不信,明日若有时间,可一同去靶场看看。”
贺书昭却摇了摇头。
“不必。”
两人再无对话。
那间昏暗旖旎房间内所发生的事,仿佛已经从两人身上彻底褪去。
贺书昭眼神再无先前半点潋滟,眼神清明。
在贺书昭看不见的角落,顾棠手臂青筋突现,死死地将方向盘紧握手中。
两人下了车,贺书昭抬头看着头顶闪烁的华江大饭店五个字,嗤笑一声,大步迈了进去。
推开包厢门,顾棠才发现这是间套房,套内还有张关闭的房门,门口站着两个面色严肃专注的保镖。
顾棠扭头看向贺书昭,冯会长已经热情地迎了上来。
“书昭,你来了!你看看,咱们商会的同僚知道你今天要来,可是来了不少的朋友!”
顾棠抽开椅子,贺书昭随意地坐下,搭起腿,两手交叠在身前,笑得恣意。
“确实好多很久的老面孔,只是不知道今天什么日子,把你们都吹来了?”
“三爷这是哪里话?”有人吹捧着,“许久不见三爷,看在贺老爷子的面子上,我们也是应当时常走动走动的!”
“对啊!以后的生意往来,也少不了打交道,出来吃顿饭也无伤大雅!”
“吱呀”一声,那张关闭的房门被人从里打开,一名服务员端着托盘走出来,朝众人点头示意,便走了出去。
冯会长“哈哈”一笑,“好了好了,人都来齐了,赶紧上菜吧。”
“书昭,今天人多,商会特意定的这间套房,来,我们几个进去,边吃边说。”
贺书昭并不动,脸上依旧带着笑,“谁在里面?”
“都是几个老朋友,难得见面……”
冯会长依旧打着哈哈,贺书昭打断了他的话,又笑着,重复了一遍。
“谁,在里面?”
套房内顿时安静了下来。
众人的表情一下子没了笑意,各自看了看,竟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冯会长紧张地看向那张关闭的房门,汗都急了出来,正要开口,门口的两个保镖动了。
一人转动把手,把房门打开了些许,让人能够得以窥见一二。
只见一人坐在沙发上,一双长腿交叠,双手交叠,是和贺书昭一模一样的姿势。
不过视线有限,只能看见那双骨节分明的大手搭在身前。
但即便是这样,也能感受到那人有着让人不敢直视的傲然。
“书昭,进来吧。”
房内传来了男人的声音,不疾不徐,低沉,富有磁性。
贺书昭早已坐直了身子,交叠的腿也放了下来,他双手抓紧了扶手,脸上的表情再无半分淡然恣意,死死地盯着房内,漂亮的桃花眼中竟有些狰狞。
“呵……”
房内的男人发出一声低笑,仿佛透过层层障碍,看到了此刻贺书昭的表情。
“还在生气吗?”
众人顿时心惊肉跳。
这话……竟听着像是对待无理取闹的情人般那样、那样无奈宠溺。
贺书昭猛地站起身,力道之大,竟连柔软的地毯都被椅子推得层层叠叠皱了起来。
“三爷!”
“滚开!”
顾棠下意识喊住贺书昭,却被贺书昭毫不留情地推开,他看也没看一眼对方,一步一步地走了进去。
贺书昭站在男人面前,不过几步路的距离,他面色竟有些红了,染在白玉般的脸上,动人不已。
坐在沙发的男人抬起了头,他眉眼锋利,五官深邃,头发向后梳去,露出了那双狭长的、瞳色极淡的双眼,冷峻而深沉。
他只是坐在那,就让人不敢直视。
就像一座难以攀登的高山,仅仅是仰望,已经需要人付出全部的力气。
“傅、淮、之!”
贺书昭几乎是从嘴里咬出的这三个字,他大步冲过去,抄起桌上的酒瓶就要砸向傅淮之!
他要砸在傅淮之的头上,让他头破血流!让他痛不欲生!
傅淮之不闪不避,却在酒瓶离自己一步之遥时,一手握住了贺书昭的手腕,巧妙的力道下,贺书昭的手没了力气,酒瓶顺势跌落,滚在了柔软的沙发上。
傅淮之轻捏着那截白皙的手腕,看着贺书昭——
那双深邃的眼,在贺书昭进来后,没有片刻离开。
“送你的礼物,喜欢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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