辰国东南之地有一座青台山,山中有一座寺庙,寺庙中有一条规定,规定每一代僧人都需有几人云游,传法讲经,普度众生。因每一代主持、掌管戒律僧人几乎都是从云游僧人之中选出,所以每一代云游僧人必然红尘浅淡且佛法高深。
虽然寺庙之中时有佛法传世,但却未有寺名传出,只是传说寺中有一塔一阁;塔是清墟塔,阁乃藏经阁;塔内有历届高僧所留注释之经书,亦是观天象揽星河绝佳之地,阁内所藏经书难计其数,其中不传于世者据说有数万册,引得各方僧人前往揽阅。所以,虽然寺庙所居之地及其偏远,仍有僧人与香客源源不断的前往此处。因塔名传播,这个寺庙也被世人称为清墟寺。
因辰国历代帝王皆推崇佛法,凡谓之城镇皆有寺庙,云游之人所到之处,但凡有些感悟便会讲经,即便不讲经也会休整一番,少了许多风餐露宿的辛苦。
安喜年五年,二月初,有一个僧人带着漫天星河出了寺庙,做了这一代僧人的云游者之一。这个僧人离开寺庙之前,曾与他的师父迦南禅师拜别。
他拜别他的师父后带着钵盂、度牒、木鱼与两身僧服推开了禅房的门,就在他回身关门时,他的师父说了几句话,像是喃喃自语,却更像是特意说给他听,他说:“宿慧之人,尘缘未了,六根难净,此番历练,凡事不可太过强求。”,此番话音落尽之后数息,才又传来了一声“我佛慈悲”过后便是良久的寂静。
了尘关门的手顿了顿,抬头向屋内看去,却只见迦南禅师已然合眼念起了经文,木鱼一声一声沉稳。二十年如师如父,他最终还是让其为自己担心,虽说出家人尘缘尽了、四大皆空,但了尘还是十分牵挂这位长辈,应当算是一位长辈吧!
了尘轻轻合上了门,转过身来看着满天繁星,忽然又回过身来,对着房门深深拜了下去,而后起身向寺外走去,没有发现屋内的木鱼声断了一瞬,接着是一声长叹。纵然千种心情却也不过停了一瞬,万般思绪也只能化作一声长叹。
了尘出了寺门,下了山,看了看天上的星象,寻了一个方向徒步走去,不敢回头,因为身后是青山,山中掩藏着一座寺院,那是他待了十几年的地方,此后不知何时能回来的地方。
可是,他没看见他的那些师兄师弟们,在这个本该睡觉的时间,都立在藏经阁的三楼、清墟塔的上三层,看着他步步远去,一身僧衣清雅。可是他行走在万籁俱静的夜色中,一个孤零零的身影显得有些寂寞。他算过这个时间,料想不会有人醒来,就不会有人看他离开承受别离,却不想他们都未曾入眠,未曾喊住他,只目送他离开。
寺庙的主持在了尘出了寺庙之后,踏入了迦南禅师的房间,迦南禅师已经放下了手中的木鱼,在那里静坐似乎就是在等他到来。
“师兄,你为何不让了尘留下,即便是云游,二十二岁也早了些。”,主持在迦南禅师对面坐下后淡然开口问道。
迦南禅师缓缓睁开了眼,这双素日里浑浊中带着睿智的眼,今日却带了几分担忧,静默了许久才开口:“我自捡到他之时就已知今日的别离,红尘之中的人尚且道:‘天下未有不散之筵席’,又更何况我们佛家子弟。”
“既是已经知晓的别离,师兄又何苦忧心至此。”,主持方丈捻了捻手中的佛珠回道,语气淡然,而后又道:“既是云游,必有归期,我观师兄气色上好,这云游之人皆有归来之期,是以不过短短几载,了尘的武功又不差,不必忧心。”
迦南禅师敛下眼中的担忧,对主持说道:“你可知为何了尘佛法钻研的比别人总是快,是只因他乃宿慧之人,他带了前世的因而来,造就今生必偿的果。我担心他执念太深,当知晓慧极必伤,今生难得一个好下场。他虽用了云游之名外出,但未尝不是为了还前世的应还的果才离去,即便我知晓必有离别的一日,也难劝他留下,今日一别,终是难断归期,最怕......”
最怕今世的果怕不得他的命去还,迦南掩下未尽的话,长叹了一口气,闭上眼,念起了经文。
主持听完,合掌道了一声:“阿弥陀佛”,而后起身,转身之后说到:“万般事物皆有自己的缘法,什么因,便得什么果,不阻止,不强求。”,说完便离开了迦南的禅房,打坐修行去了。
迦南在主持离开后睁开眼,心里想:我其实已然强求,只是事到如今不得不顺应天道罢了。
其实每一代都有人云游离去,虽不知具体几载,但十年之内皆是归期。只是他不知自己云游几载,也许再无归期。
所以了尘格外害怕面对离别,怕承诺之后归期难定,索性不告知任何人,独自离去。就好似前世,我怕带给你伤害,想独自离去,却又后悔,不曾离开,万万没有想过会带给你不可承受的伤害。今生既然已经是上天注定的命运,那就这样走下去,不强求,不挽留。了尘出寺庙后想。
了尘徒步行了七日,才抵达了一座大城,这也只是辰国大城中最小的一座——清绝城,清绝城地处连玉山山脉下,地势倒也算平缓,越往南地势越平,只是不知他何时才能到那个地方。
他停在城外算了算时间,应当可以在此处休整两日,只是讲经一事却不知怎么安排,他几乎从未与香客讲过,想到此处便有些头疼,也不知只与寺庙中人谈论佛法可不可行。
“哎~”,他长叹了一口气,随后自言自语道:“罢了,先找到这里的寺庙,再考虑其他的事情吧!”。说完便提步向城内走去,路过城门外的士兵时停下了脚步,对士兵施了一礼道了一声阿弥陀佛。
守门的士兵见状也急忙双手合十回了一礼。
而后了尘开口问到:“小僧想请问一下施主,可知清绝城的寺庙坐落在何处?”
守门的士兵抬头打量了了尘一会儿,问:“不知这位小师傅从何处来,可有路引,若有可否借来一观。”
了尘愣了一下才想起来在这城池之间行走是需要路引的,只不过寺里非云游僧人,大多都不会出寺庙,寺庙至今昌盛的原因也大都是云游僧人的功劳,便是出门也少有到大城的,所以寺里之人不靠路引行走而是靠度牒。
了尘反应过来后从怀中找出来自己的度牒递了过去,而后说道:“小僧从青台山寺庙而来,身上没有路引只有度牒,不知可能当路引用?”
守门的士兵接过度牒还未查看,听见了然是从青台山寺庙来的之后,只看了一下度牒的真伪,便把度牒还给了了然,而后迎着了尘疑惑的眼神恭敬到:“既然小师傅是从青台山清墟寺来的,这度牒便是路引,只需查验真假便可,无需查看别的信息。”
了尘点了点头,心想原来寺被世人以塔名冠之,不过如此便少去了许多麻烦,回了一句:“多谢施主告知。”
“小师傅客气了,敢问小师傅可是要到清澜寺投宿?”,守门的士兵连连摆手后问。
了尘听见清澜寺这个陌生的寺庙名字,尚且反应了一下,才思考过来,应当是清绝城内的寺庙名字,双手合十道:“确实如此,不知施主可愿意给小僧指一下路。”
“小师傅言重了,请稍等。”,守门的士兵对了尘行了一礼说道,转身走到同僚身边,对着同僚说了几句什么,又指了指了尘,把手中的鸟铳给了旁人,而后快步走到了尘身边,说:“小师傅我来给你引路,这边请!”
士兵指了一个方向,走在前面为了尘引路,了尘收好了度牒缓缓跟了上去对士兵道谢,他这时才真正意识到青台山寺庙对这个王朝的巨大影响,在一个法治王朝仅凭一个度牒就能走遍整个江山,怕是就连那些藩王也不行,倒是和前世有些不同。
士兵领着了尘自城门起沿着护城河一路向西走了约莫二里地那里有几个车行,士兵在其中一个车行停下,雇了一辆马车后对了尘解释:“清澜寺有些远,马车尚且要行半个时辰,更别说徒步了,再者说现在到日落也不过一个半时辰,雇个马车还方便些,毕竟我还是要回来的。”,然后士兵指着这家车行说:“这安氏车行的所有马车僧人免费乘坐,我这下占了小师傅的光了。”,说着还笑了一下,仿佛占了多大的便宜一样。
了尘笑了笑,一瞬间风光霁月,让士兵看傻了眼,也看红了上香回来小姑娘的脸。
了尘双手合十道了一声阿弥陀佛后说:“这安施主定是一个大善人。”
“和尚你说错了,我安家可从未出过什么大善人。”,一个白衣俊俏的公子哥儿驾着马车停到二人面前,开口道,一副不着调的样子,一条腿曲着一条腿垂下来晃呀晃的,马鞭在他手中似乎可以玩成一朵花,腰间坠了一块雕刻极其简单的玉佩,乌发被一根镶着宝石的发带简简单单的挽起来,除此之外身上再无其他装饰品,姿态也极为洒脱。
但就了尘两世的记忆来看,这块玉佩价值不菲,上面的落款乃是一位前朝有名的玉雕大家。少年身上穿的衣服也是及其难得的丝织品,就少年发带上的宝石足可以买下这个车行。却不知为什么这个少年坐在了驾车人的位置。
士兵只觉得这个少年俊美异常,声音也十分好听,稍稍打量就觉得十分贵气。
而了尘目光扫过少年的脸时,短暂的停了一下,便低下了头,勾了勾嘴角。
我这个人一向很懒,这个文只有大概的故事线,没有大纲,我也说不准啥时候就改文章内容,凑活着看吧!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1章 离寺
梦远书城已将原网页转码以便移动设备浏览
本站仅提供资源搜索服务,不存放任何实质内容。如有侵权内容请联系搜狗,源资源删除后本站的链接将自动失效。
推荐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