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婆说围绕着他们凹垚村的那条凶河的河神要成年了,想要让凶河从此以后不凶,就得赶在他成年的那天掐算好时间,给他献祭一位新娘,而这个新娘除了必须是他们村土生土长的,还得是个脸蛋特别漂亮美丽的黄花大闺女。
此言一出所有人都清楚神婆说的是谁,纷纷不约而同的看向那个女孩。
接受到来自四面八方的眼神探寻,女孩不悲不怯,深吸一口气抬起头如画的眉眼里满是平静的看着神婆问道。
“神婆奶奶看我合适吗?”
她身着不合身还打满补丁的衣服,身形消瘦的站在那里,风一吹仿佛下一刻就会被吹跑,绕是衣着如此寒酸也遮掩不住那清丽脱俗的漂亮脸蛋。
神婆还未来得及回答,站在女孩旁边的两口子听到女儿的话一时气的面色铁青,一个耳光就将她扇倒在地,双双蹲坐在她旁边哭天喊地,连锤带打的骂她心硬不孝顺。
早就认清他们嘴脸的女孩自是不会自作多情认为父母是舍不得自己,她清楚的知道那两口子来这么一出,无非就是想要用她换取更大的利益,现在是灾年地里没有收成,家家的日子都不太好过,他们知道自己图不了那些不切实际的,所以才来这么一出,就看村里出面能给多少好处了。
女孩名叫丁双儿是丁家老二,前面本还有一个姐姐,却在三年前的新年前夕,因为弟弟过年没有新衣穿,就那么随随便便在集市上像个牲口一样被无良父母给卖了,摊上这么一对重男轻女的魔鬼父母,她的人生一眼看得到头。
而这些年因长相原因他们始终留着她,图谋用她换取更大更多的利益,因此家里有好吃的也能分上绿豆大点尝尝味,就是这绿豆大点好处给了她些许错觉,让她以为父母心里也是有她的。
这以利益为表象的伪装让她恍惚了这么些年,直到这突如其来的蝗灾和饥荒,让她一下子就被那撕碎了伪装的恶心父母给扇醒了。
那是一个夜晚,因到处都在闹饥荒人人自顾不暇,她半夜饿的睡不着起来找东西吃,就听到了躲在厨房偷吃东西的魔鬼父母得对话,原来他们早就准备把她卖给城里的一个老地主做小妾,为此还使了钱财买通了那户人家的管家,等那家夫人的周年祭日一过便由管家将她举荐抬进去,可谁承想蝗灾一来,老地主见形式不对就急急忙举家都搬迁了,不光如此其他有钱人家听到风声也都怕蝗灾过后有暴动担心自家被趁乱打劫所以也都早早的走了。
他们住在村子里消息不灵通,等到日子过的紧吧了,便想将她提前塞进去哪老地主的家里先做个丫鬟挣点小钱说不定老地主见过她后提前把她纳了也不是不可能的事。
于是那对夫妻便将她也骗去城里,不想老地主一家早走了,而城内其他有钱人家也早已人去楼空。
从那一刻起她便成了一件不能脱手的滞销品,一件失去价值的古董摆在家里刹时成了碍眼的东西,让她本就艰难的日子更加的不好过了。
这段时间她每天都在遭受谩骂和毒打,过得是食不果腹水深火热的黑暗日子,反抗过却因体型瘦小的原因总是被轻易拿捏,后遭受很严重的毒打她便不敢再反抗了,也想过找机会逃走,但听村里人说有的地方如今已有烹子而食的传闻,她不怕死却不想死的那么惨,所以不敢去外面碰运气,但继续留在那个家又觉得很窒息,于是偷偷寻了几次死,但都失败了,如今听到神婆奶奶的话,她心里那寻死的念头再度冒了出来。
她们当地有,人死在水里灵魂便会被一直困在水里变成水鬼的说法,她宁愿坐那水中鬼,也好过生生世世来人世间受这轮回之苦。
……
丁家两口子演这一出成功让老族长出面令大家伙凑了十个铜板的补偿,钱到手那对恶心的夫妻便也懒得再装,抹着泪告诉丁双儿到了下面记得好好伺候河神大人为他们凹垚村多谋点福祉,然后便揣着铜板双双离开了。
到了下面?看来他们心知肚明这场献祭意味着什么,丁双儿不由得冷笑了一声,面无表情的被神婆拉走带回家去净身,等到再回到这河岸边已是一个时辰之后了。
因神婆带丁双儿离开前有特意叮嘱,说净完身后的丁双儿是神女,男人们不能靠太近以免染了浊气会被河神大人嫌弃,所以男村民们大老远见她来了都自发的退开到很远的地方驻足观望。
丁双儿净完身后穿着神婆为她准备的特别庄重大气的红色嫁衣,因脚不能落地所以由十二位合过八字的好命妇人轮流背着,神婆打头阵走在最前面,口中一直念念有词,一路畅通无阻顺顺利利的来到了河岸边,妇人们按照神婆的指示将丁双儿放在事先准备好的小船上。
而从没见过她穿好看衣服的村民自是想一饱眼福,看看穿了好看衣服的她,容貌是不是更加的倾国倾城美丽动人,只可惜被盖头遮得严严实实。
……
正午日头正毒时,鞭炮声和锣鼓声同时响起,与此同时小船也跟着动了,盖头下的丁双儿睁着眼睛,一心只惦记着嘴里含着的那颗神婆给的大枣,神婆说船动了就可以吃了它,所以感受到船动后她便开始大肆的咀嚼着嘴里的大枣。
甘甜脆爽的大枣她以前从未吃过,身上穿的衣服更是她从前不敢肖想的,如此一想被献给河神远离这吃人的世道似乎也没有那么可怕,反正都是死路一条,至少这个死法她能穿新衣能吃东西,不用被那对恶心的父母糟践,也算死的舒心。
口中的大枣已嚼完,她闭上了眼睛回味着嘴巴里的甘甜滋味,心情舒畅坦然赴死,可不知怎得眼皮却越来越重,而她也没有挣扎,直接摆烂睡了过去。
等到再有意识时,她依旧躺着,盖头也依旧盖在她的脸上,但鼻腔里却充斥着一股奇异的香味,这种香味她从来都没有闻过,一时有些好奇抬起头半撑着身子猛嗅了几口,然后便不由自主的打了几个大大的喷嚏。
平复后身边突然就传来了一个慵懒低沉的声音。
“你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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