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桑顿在原地，远远地看着飞燕和住在608号的那个女孩躺在地上。她们的脸上没有痛苦的神色，嘴角还挂着淡淡的微笑，睁着眼睛注视着基地上方的蓝天白云。
她将视线转向拔枪的那名士兵，是白生，她捏紧了拳头，“第三基地还真是让我刮目相看。”
游行队伍中负责挥舞旗帜的那个女孩子，把旗帜盖在了她们两人的身上。空桑看见，那面旗帜是基地联盟的标志，只可惜，现在基地联盟无法再干涉第三基地的一切活动。
游行队伍中的女孩子并没有因为伙伴的倒下就如同惊雀般四处飞去，她们手牵着手围着一个圈，围绕飞燕她们的身体跳了起来。
那是一种古老民族的祈福舞蹈。
“愿来世如同飞鸟，
翱翔天际，
亦或如同海鱼，
畅游海底，
哪怕只是一株小草，
也要尽情拥抱天地。”
她们仿佛置身极乐世界，脸上洋溢着笑容，不同于周围旁观路人的死气沉沉，有着蓬勃的生命力。
突然，女孩子们停下了动作，其中一名女孩走到一名正在抽烟的男士面前问道：“请问，可以借个火吗？”
男人没有丝毫犹豫，从口袋里掏出了打火机给她。
几乎是瞬间，女孩子们从衣服口袋拿出用玻璃瓶装着的白色液体，她们先是倒了一些在飞燕她们的尸体上，再将剩下的液体尽数倒在了自己的身上。
那名拿到打火机的女孩子点燃了基地联盟的旗帜。
霎时，火光燃起，她们没有离开，而是选择倒在了熊熊烈火之中。
“快救人。”空桑急切地说道，她不顾一切地向前奔去，尽管脚腕传来撕心裂肺的痛楚，她也没有因为停下脚步，反而是不断加快速度。
空桑拾起一捧又一捧雪往她们身上撒去，但效果微乎其微。令她愤怒的是，她好不容易让一个女孩身上的火被雪水浇灭，她竟然扭头地走进火海之中。
火势愈来愈烈，传来皮肉被炙烤的味道。
“这就是你们反抗的方式吗？既愚蠢又软弱。”
“你们对得起那些牺牲，风险自我的先辈吗？人类努力了多久才建立了基地，好不容易护住你们的生命，你们就要这样毫无重量的死去吗？”
“人类历史上获得的胜利，是靠拼搏，鲜血和牺牲换取的，可不是靠白白送死就能达到的。”
“你们以为自己很伟大吗？你们轻视自己的生命，别人自然也不会重视你。”
“你们这样做不仅不能拯救第三基地的女性，反而会让她们在泥潭里越陷越深。”
空桑一字一句地说着，试图唤醒她们。
哪怕她如此声嘶力竭，那些女孩子依旧充耳不闻，她从未有哪一刻像现在这般感到无力和气馁。
也许是她的真情感动了上天，没有任何征兆，下起了瓢泼大雨。
丝丝莉亚带着一队士兵赶到，吩咐将受伤的女孩子们送到医疗中心，其余已经失去生命体征的女孩子则是作为实验体送往新研究所。
她看着白生，“你要解释一下吗？”
白生一脸无所谓的模样，他甚至有些意外，“她们天天闹事，不是因为种子计划，就是基地联盟，打扰我睡觉了。”
“所以你就杀了她们？”
白生睁大眼睛，用无辜的语气说道：“我只杀了两个，是她们自己寻死。”他渐渐靠近丝丝莉亚，毫不客气地说道：“真不知道为什么基地统领会选择你这么一个有病的人。”
丝丝莉亚说道：“你想知道吗？”
她没有再给白生回答的机会，拔枪的动作行云流水，所有人都没有反应过来，只听到“砰”的一声，白生倒在了地上。
丝丝莉亚吹了吹枪口，脚踏在白生的胸膛上碾了碾，“可能是精神病病人杀人不犯法吧。”
紧接着，她又给白生脑门补了一枪，这才满意地退了回来，她冷冷地说道：“通知白寺上尉过来领人。”
空桑看着这一切，对着陈少阳问道：“丝丝莉亚的另一个身份是什么？”
“人类幸存者第三基地执行官。”
空桑点了点头，原来如此。
人群散去，只剩空桑和陈少阳在原地。看着地上的鲜血和黑色的灰烬，她有些挫败，“为什么她们一心求死呢？明明只有活着才会有机会改变一切。”
陈少阳叹了一口气说道：“这与第三基地女性从小接受的教育有关。她们从小就不被允许做那些艰难困苦的工作，几乎没有离开过第三基地。这或许是她们能想出来的最为强烈的反击方式了。”
空桑不禁为她们感到悲哀，她的心中升起了一个想法，或许她能为第三基地的女孩子们注入新的思想。
“可以帮我一个忙吗？”
“什么？”
“带我去第三基地的黑市。”
陈少阳点了点头，“走吧。”
“不是现在，我还要准备一下。”
*
空桑拔出通讯器的卡插在了陈少阳的电脑上，调出了一个名为《1》的文件夹。
文件夹里有许许多多的照片，其中不乏一些奇形怪状的变异体，训练的照片以及一些风景的照片。
“这都是你拍的吗？”
空桑看着那些照片说道：“每次到一个新地方或者是完成了什么事情，我都会记录下来。”
在密密麻麻的照片之中，陈少阳注意到了她和一个男人的合照。他看着那张照片问道：“这是？”
空桑点击放大了照片，“他就是漆程，我曾经的搭档。”
拍这张照片的时候还没有发生那件事，也是在那一天他们对着初雪一同立下誓言。
她觉得很有纪念意义，于是拍了下来。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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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第十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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