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光下,俞之由被无头魂魄引领着,她轻手轻脚走过幽暗曲折的府邸走廊,因为平常人视角是望不见魂魄的,所以魂魄完全不用避人,它于前面大摇大摆,她便只能在后面鬼鬼祟祟地跟着。
时不时会有挑着灯笼的奴仆在府邸里巡逻,俞之由只能蹑手蹑脚地避开,避开几个奴仆的视线,这对她来说并不是什么难事,毕竟生于皇城,这些都是成长路程上的必修。
终于,俞之由一路绕过奴仆的视线,跟着魂魄来到府邸最最偏僻的庄严又沉寂的祠堂前。
她顺势躲在祠堂前的大榕树后,借着树影的掩护,小心翼翼观察着祠堂门口的情况,思考着如何把门口两个奴仆引开,顺顺利利进去。
祠堂的大门半掩着,里面烛火摇曳,在缝隙里透出一丝丝又暖但又带阴冷的光线,门口站着两位奴仆安静地守着,额头上系着白色丝带,白色素衣与长长的丝带随风飘逸,显得格外诡异。
鬼魂飘着在祠堂门口,等待着俞之由,无声地示意俞之由跟着它进去。
俞之由思考着:我一个人,如何才能引开那两人,然后快速进去又不被怀疑?
环顾着四周,希望能不能找到什么能够利用的工具或者机会,但是周围除了榕树与风吹树叶的唰唰声,其他什么都没有!
她正一筹莫展,想着要不等明天早上再说吧,要不还是放弃吧,自己还是不要多管闲事,还干出大半夜溜进别人的祠堂这种事情·······
这时,一个高瘦的身影缓缓向祠堂走去,俞之由眯着眼睛,感觉有点熟悉,定睛一看,竟然是庄璟······
他平日里不是一直穿着白衣吗,今天竟然换了好看黑色的衣衫,那质地光滑细腻在月光下泛着隐隐的光泽。
怎么到处都有这个奸诈狡猾骗子的身影,像个活死鬼一样······俞之由在暗处对着他的背影翻了个大白眼。
俞之由暗中观察着,只见庄璟径直走到奴仆面前,轻声说着什么。
只见奴仆们随机点了点头,便跟着庄璟提着灯笼离开了祠堂的门口,跟随着离开了俞之由视线。
俞之由见装,心中大喜。
趁着奴仆一离开,她急急忙忙从榕树后闪出,像一阵风一般溜进了祠堂,动作迅速,但是十分搞笑,顺利进入祠堂后,俞之由心想着还好没人看见,她还是这样超爱惜自己的面子。
进入祠堂,她蹑手蹑脚关上祠堂的门,生怕发出大声响把人引来。
祠堂内部昏暗而阴森,一排摇曳的蜡烛发着微弱的光芒。
祠堂正中心,停放着一具被白色素布覆盖的尸体。
无头魂魄站在尸体面前,示意俞之由掀开。
俞之由小声问道:“这······不太好吧······”
俞之由又无奈又敬畏,她颤着手,掀开了白色素布,映入眼帘的是那具无头尸身。
没有头?头在哪?莫非它跟着我,是想要我寻到它的头颅?
俞之由扭头望着那个魂魄,想向它寻求一个答复。
一人一鬼就这样一动不动地面对着,如同时间暂停了一样,而旁的烛火在摇曳,在墙面投出俞之由晃动的身影。
只见鬼魂缓缓向祠堂一角飘去。
他站在一个地方一动不动了·······
不是吧,还要我挖土挖泥找东西啊!俞之由在心里欲哭无泪,徒手挖会弄脏我这身衣服,现如今不在皇城,在这里根本买不到好看的衣服和布料了!
俞之由咬牙,不行来都来了,就差最后一点步骤,没有一件好看的衣服而已,长得好看穿什么都好看,再拖延下去被人发现我大半夜一个人跑到人家祠堂,这像什么话,这个更加丢脸!
现如今千万不要被发现,如果被皇城里的人知道,本小姐太子妃不当,又逃婚去挖人家祠堂,定会被他们狠狠嘲笑一番······
俞之由长叹一口气,猛地撸起袖子,就直接徒手开挖,那位置的泥巴松软湿润,仿佛是刚刚被挖开过一般。
头颅应该在这里面埋着吧!俞之由期待着想着,便加快了挖掘速度。
得赶紧挖出来给鬼大人交差啊······
终于,一个古朴的刻着符文的盒子露出来,俞之由费好大劲才把盒子从土里挖出来。
盒子上面的符文好熟悉,她太累了,干脆坐在一地的泥巴上,对着符文仔细端详着。
她猛地想起来,那天她撞到庄璟时,他背着棺材的黑色肩带上也是相识的符文!
他说驱魔?他是招魔吧,这些符文满是邪气!俞之由越想越气,这人真的跟皇城那些奸诈小人没有啥区别!
她抬头,用眼神向在一旁静静漂浮的鬼魂请示,询问需要她接下来需要干嘛。
魂魄缓缓地飘着,毫无表示,俞之由领悟,是要她掀开查看啊?
俞之由有点害怕血腥,她只能壮胆,一边念着辟邪的口诀给自己壮胆,一边控制住微微颤抖的手打开了盖子。
映入眼帘的是城主的头颅,俞之由便懂了为何魂魄要引她来这里了·······
这个被藏起来的头颅面容苍白,扭曲又恐怖,长舌如蛇,泛着湿润而诡异的光泽,脸色呈现出一种不自然的青紫色,嘴角微微上扬,却并非出于笑意,而是仿佛被某种不可名状的力量所牵引。
头颅为何会被埋藏在这祠堂,因为她发现这不是中邪这么简单,紫青色的脸色,为何像皇城里那些被投毒之人的死后的状态?
俞之由拔下头上的银簪子,她想着,这个簪子用来验毒然后丢了也不心痛,这个是太子前段时间她生辰,他命人特意打造的,精致不浮夸与她气质很配。
她点头示意了一下一旁的魂魄,便把银簪轻轻插入头颅的嘴巴里,片刻,簪子接触的部位变色了。
啊?城主生前是中了剧毒吗······
她仔细查看着头颅,果然发现这中毒痕迹明显,这颈部有几道深深的勒痕,再与这诡异吐出的长舌······
一个想法在她脑海里浮起,不好了,这并不是中邪,这明显是以邪祟上身为伪装的一场谋杀阴谋!
导致这种情况出现,只有一种可能,城主生前是先中剧毒,然后神志不清之时,被行凶者吊死的,吊死之人会出现舌头长长吐出的诡异面相。
但为何城主死后会独自诡异地行走在熙熙攘攘的夜市之中?
俞之由起身,把头颅轻轻放回木盒中,便径直朝祠堂正中间的尸身走去。
如果头颅上无法找到为何死去的尸体能独自行走的原因,那答案或许应该就藏在尸身上······
俞之由观察着,朝了鬼魂眼神示意道歉后,把手伸向尸身背面。
她一摸,一个纸制的黄色符纸被她在贴着皮肤的位置抽了出来,她一看,一惊!
这个不就是皇城**室里面的,当朝明令禁止的禁术中的走尸符吗,那笔划画得妖惑又邪气四溢,甚至比皇城**室里画得更好,民间竟然还有人深入研习此等邪术。
如果尸身上找到走尸符,便能通过此符,控制尸体独自缓慢移动一炷香的时间,中毒再吊死,让尸体呈现出诡异的形象,长舌之状看起来极为诡异,在符咒操控下,如若被常人看见此物在世间行走,只会认为是中邪了,这便是合理杀死他的妙招。
哇·······太狠毒了,俞之由猜知真相后悲愤交加,她同情地看向一旁安静漂浮着的魂魄。
四周除了蜡烛的燃烧声,她还听到魂魄发出了呜呜嘤嘤的抽泣声,俞之由手足无措不知道怎么去安慰它。
突然祠堂外由远而近传来一阵细碎的脚步声,打破了祠堂内的沉寂,俞之由赶忙躲向另外一个角落的大香炉之后。
完啦,不要被发现不要被发现,她慌忙屏住呼吸,身体紧紧贴着墙壁,她的心脏扑通扑通狂跳着。
过一会,那脚步声突然消失了,祠堂再次回归一片沉寂。
俞之由忍受着满身泥巴与灰尘,她思考着,应该那人走远了吧?
她便小心翼翼地探出头,环顾四周,祠堂内只有烛火摇曳的光影,没有发现有人来过的痕迹。
俞之由暗自庆幸,刚刚应该是自己太紧张出现幻觉吧,她把脚一踏出去,没站稳,猛撞了一下那香炉,只见那香炉被咔哒一声便开始移动。
烛火摇曳,声音巨大,这巨大的响声和动静感觉隔几百米都能传出。
俞之由心想,不好,撞到了隐蔽的机关了·······
她即刻顾不上其他,便猛地朝祠堂门口跑去,她不可以被别人发现了,得快点离开这里。
当她就跑快到门口,一个身影出现在她眼前,并堵死在祠堂门口。
俞之由尴尬地和那人面面相对,那人堵死在门口处,是死去的城主弟弟,现如今的新城主,他手上一道寒光闪闪,紧握着一把油亮的长剑。
只见他眼神望向了一眼掀开白布的尸体,再缓缓扭头望向俞之由。
“唉·······好像被你发现了,你走不了了。”那新上任的城主恶狠狠地说道,他那脸苍白,眼角泛着猩红,完全一副活脱脱的疯子模样。
他好像疯了,他紧握长剑,剑尖闪烁着寒芒,猛地向俞之由砍去,俞之由便敏捷躲闪,急忙侧身躲过,同时借力拔出身上唯一的匕首。
她握紧匕首猛地向他刺去,刀锋擦着空气发出刺耳的破风声,刀锋直指他的咽喉。
他冷哼着,往后狂退,险而又险地躲开俞之由致命的一击。
他气得眼角猩红,眼神愈发狠戾,再次挥剑而上,剑速极快,剑影重重。
不行,匕首面积太小了,面对这速度极快的剑,俞之由有点接不住了。
他看出俞之由开始变得脸色苍白,似乎已经有点挡不住了,他便进攻得更迅速了。
祠堂烛火摇曳,寒光交错,里面满是剑刃碰撞的金属声。
他脖子上青筋暴起,如同一个地狱恶魔,一剑往俞之由头上劈去,俞之由眼看这一剑躲不过去了,不退反进。
以匕首刀刃迎剑,两股力量在空气中碰撞,激起一股强烈的气浪。
俞之由见状,身形迅速扭转,借助反作用力,一脚踹在他的腹部。
他被踹得一踉跄,但极快稳住自己的身形,反手一剑,剑光闪烁,速度力量极快,剑锋直指俞之由心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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