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小时后,宴知卿和阮朝朝落地边海市。
阮朝朝走出机场,一阵温柔清凉的风扑面而来,舒适闲逸,现下的边海市,正是不冷不热的时候,很适合来游玩。
阵阵清风拂过女孩清甜的脸庞,轻轻带起发丝,几缕碎发在她脸颊缠绕打旋,宴总瞧见她惬意地眯起眼睛,看起来很喜欢享受这片刻的悠然,她的眼神也不禁染起笑意。
杨琦推着行李拉杆车,指着左前方不远的一辆商务车,“宴总,我们的车在那边。”
宴知卿循着她指的方向看去,落在三五米远的车上,司机看见她们,向她们小跑来,歉意的说道,“宴总,不好意思,这边出口不能停车,麻烦您移步到车上。”
宴知卿点头,示意没事,牵着阮朝朝,“走吧。”
阮朝朝很久没来过这边了,一切事物再次变得新鲜起来,心情正好,不想计较宴知卿动不动就动手动脚的毛病,免得破坏她心情,“我会自己走。”
女孩挣脱了她的手,甩下她,哒哒的钻进车内。
宴知卿摇头轻笑,行李有司机帮杨琦,宴知卿看不用帮忙,也走上了车。
出发酒店的一路上,阮朝朝颇有兴致的望向窗外,时不时举起手机拍下几张照片,然后埋头刷起手机,敲打屏幕。
宴知卿看她点开聊天界面,不知道在同谁分享。
想起以前,她同阮朝朝出来玩,她也是这样沿途拍下风景,一路上叽叽喳喳的同她分享,还会拍下她们嬉笑的画面,一脸期待问她拍的好不好看,那兴奋的模样就像个等待夸赞的孩子。
宴知卿拇指摩挲着食指关节,“朝朝。”
阮朝朝收到程语菲的信息,截图她上机前自拍的朋友圈,质问她人在哪,她回在边海,对方不信,随手拍了两张路标发给她,听到宴知卿喊她,随意“嗯”的一声。
宴知卿看她头也不抬的应道,暗斥她个小没良心的,“朝朝刚刚在拍什么呢。”
程语菲对她去玩为什么不带上她,表示很生气。阮朝朝立即发了个拳打脚踢的表情包回怼。
暮暮:【不知道谁重色轻友,背着我偷偷摸摸约了阿筠去岛国不说,结果还有人还说我爽约了!】
不知道是不是程语菲觉得理亏了,很久都没回她。
阮朝朝想起宴知卿的话,“没拍什么啊,就两张路景。”
“我刚刚也拍了两张,可是我拍的不好看,朝朝帮我看看好不好。”
宴知卿勾了勾耳边的发丝,倾身到阮朝朝身边,阮朝朝收起手机,奇怪的看她一眼,“高速路上有什么好拍的啊?”
宴知卿顿了顿,重新挂起笑意,“朝朝刚刚不是拍了吗?我也想拍两张。”
阮朝朝更觉得奇怪了,“我拍我的,关你什么事”说是这样说,但她还是将手机接了过来。
宴知卿的照片是抓拍的风景照,可照片里毫无风景可言,整张图片呈现出模糊混乱的画面,连路旁的树木都辨识不清了。
连翻几张照片都是如此。
阮朝朝狐疑的看她,这人怎么回事,拍照技术什么时候变得这么糟糕了?她记得宴知卿拍照技术挺好的啊,尤其是拍......她的照片。
难道拍人可以,拍景不行?
阮朝朝连忙把手机还给她,污她眼睛了。
宴知卿看见她不加掩饰的嫌弃,苦笑不得,虽说她随手拍的是有些敷衍,她清了清嗓子,“我想看看朝朝的呢,可以吗?”
阮朝朝迟疑了,虽然她拍的不要比宴知卿的好太多,但照片上没有内容,就是个路标,同样没有美感可言。保不齐宴知卿看了,反过来笑她,这怎么可以!
“不行。”
宴知卿表现得有点遗憾,但也没说什么,阮朝朝悄悄把手机塞回包包里,连消息震动连连她都没理。
宴知卿瞧见她的小动作,转过头笑了。
——
到了酒店套房,阮朝朝率先抢了主卧,一脸得意瞧了眼宴知卿,随后进来的杨琦颇有眼色的把阮朝朝的行李送进主卧,再把宴知卿的,推进次卧。
宴知卿自然垂落的手在腿侧点了点,看着主次卧的两道相连的门。
杨琦出来看见宴知卿若有所思的神色,疑惑问道,“宴总,有什么问题吗?”
宴知卿不知在哪回过神来,应道,“没事。”
杨琦注意到宴知卿紧了又松的眉头,闪过一丝不满,杨琦满腹疑惑,难道是不满阮朝朝抢了她主卧?可是平日见宴知卿这么宠她这个妹妹,应该不至于吧?
看不懂,杨琦摇摇头。她两的事,还是少参和吧。
阮朝朝进了卧房后,出来一次喝水,之后又回去睡觉了,关门前还让宴知卿没事别吵她。
她这一觉睡到了晚上七点多,出来后,天都黑了。
客厅里静悄悄的,没开灯,漆黑一片。阮朝朝愣了下,抿抿唇,回头看隔壁半掩的门,里边也是昏暗一片,看来宴知卿不在酒店里。
突然,客厅“啪”的亮了,宴知卿洗完澡擦着头发从浴室出来,看见阮朝朝微微低垂着头站在房门口,阮朝朝听到声响本能抬头,与她撞上视线,宴知卿向她走过来,“站在那做什么?”
阮朝朝脱口而出,“原来你在啊。”
旋即,她反应过来自己语气太轻快了,好像对宴知卿在酒店这件事很高兴一样,她“哼”的一声,嘟囔着,“在酒店,怎么不开灯啊。”
宴知卿没错过阮朝朝看到她眼睛亮起的那瞬,无声勾唇,耐心地向小朋友解释道,“洗澡前进浴室,天还没黑,就没开。”
阮朝朝走到沙发上挑了个扶手的位置窝下,听到宴知卿话小声无语吐槽,“洗什么澡,洗这么久,能洗到天黑。”
宴知卿在她旁边坐下,用毛巾轻轻绞着头发,“朝朝饿了吗?我让人叫餐上来。”
偏头看向阮朝朝,“想吃什么?”
阮朝朝随手揽过沙发上靠枕抱着窝在扶手上,打了个哈欠,思考了会,“海鲜吧。”
阮朝朝人刚睡醒,状态看上去还有点迷糊,眼神半阖,小脸枕着抱枕的模样,软软呼呼的,宴知卿点头,“好。”
“要是还困,就去洗个澡。”
阮朝朝摇头,“一会吧。”她还不想动,况且看看哪个年轻人有像宴知卿这么早洗澡的。
常年雷打不动的自律,太可怕了。
这一点也不年轻。
宴知卿还不知道被嫌弃了,回房拿手机吩咐杨琦订餐,然后吹头发。
她再次回到客厅,阮朝朝已经精神抖擞的爬起来了,不知在和谁通电话,从阮朝朝口中时不时蹦出来的话语,像是在与电话里的人约定这两天的行程。
阮朝朝说话时,脸上透着一股按捺不住的期待和兴奋。
宴知卿首先把阮朝朝身边关系好的名单过滤了遍,一一排除了与她走得最近的程语菲和林筠,程语菲昨天还发她们在岛国的朋友圈,还没回来,所以不会是她们。
也没听说她在边海有朋友。
宴知卿思虑一圈后,忽然发觉自己不在阮朝朝身边这几年错失了很多关于她的事物。
阮朝朝结束通话时,忽然发现宴知卿不知什么时候站在她身后,惊呼了一声,抚着胸口,“你走路怎么没声音呀!”
宴知卿绕到她身前坐下,勾了勾耳边碎发,不经意问道,“朝朝,刚刚在和谁打电话。”
阮朝朝并不打算告诉她,扭了两下身子,继续拨弄着手机,“美女的事你少管。”
宴知卿挑眉,幽邃的目光缓缓落在阮朝朝身上,小朋友气性挺大,想起以前她同自己无话不说的样子,现在对她都有小秘密了,正想着杨琦就上来送餐。
餐桌上,两人安静地各自用着餐,只有宴知卿偶尔问两句饭菜适不适合她口味,味道如何。阮朝朝与人通完话后似乎很开心,对她有问必答,也不跟她呛话了。直至回房前,阮朝朝也没有跟她分享行程的打算。
——
拍卖会在下午,宴知卿上午有个项目考察同杨琦出去了一趟,赶在中午回来,她回到酒店时,阮朝朝才刚睡醒。
阮朝朝睡眼惺忪的从房间出来,迷迷糊糊的,路过她的时候撩起眼皮看她一眼,宴知卿还能看见她眼底蕴着未消散的困意,只从她身上扫一眼又晃晃悠悠的往浴室去了。宴知卿目光落在她身后,倏然看见她顿了会,后加快脚步,宴知卿轻笑,有人才反应过来呢。
“一会收拾完,带你出去吃饭。”
阮朝朝用关门声回答了她。一小时后,阮朝朝从房间整理完出来,看见宴知卿捧着一本杂志坐在单人沙发上,客厅的墙面是一整面落地窗,明媚的阳光透过半开的轻薄纱帘,投入室内,切割成丝丝缕缕,又形状不一的光线,正好有一处落在宴知卿的侧脸上。
锐利分明的下颌线,与修长白皙的天鹅颈自然衔接,完美流畅而矜雅,光线在她精致的五官上明暗交织,勾勒出她令人心醉神秘的面容。
阮朝朝以前时常在想,上天有多偏□□知卿,才让人长成这样。
宴知卿察觉身前投落一片身影,她抬头,阮朝朝正站到她面前,她上下打量了一下小朋友的打扮,露肩碎花连衣裙,羊皮面的低跟高跟鞋。宴知卿视线往上,落在她小巧耳垂上的珍珠耳坠,那颗圆润明亮的珍珠随着主人的动作,摇曳晃动,俏丽又灵动。
她目光含笑,把杂志放在桌面,牵起阮朝朝的手,“走吧。”
阮朝朝在上车后,才发现自己又被牵了一路,美色误人啊。她咬唇暗恼的瞪了眼宴知卿。
餐厅在一幢海边高楼上,前能俯瞰一片汪洋大海,后能把半个边海市尽收在眼底。
宴知卿将座位订在两面墙的壁间位置,正好一面对着海洋,一面对着繁华耸立的高楼。
她一边手下慢条斯理的切着牛排,边问道,“朝朝还记得这里吗?”
而后将切好的牛排和阮朝朝面前的完整那份对换,阮朝朝毫无心理负担的享受她的服务,美滋滋的用起餐,将鲜嫩多汁散发焦香的牛肉送入口中,摇头晃脑说道,“不记得了。”
宴知卿温润的笑了一下,“没关系。”说话间,阮朝朝瓷盘里的牛排已经被享用了小半,她目光温煦的落在阮朝朝身上,“既然朝朝喜欢这里,以后多带你来就记得了。”
“再说咯”阮朝朝语气中带着漫不经心的随意,不正面回应,也不拒绝,更像对宴知卿的敷衍。她又问道,“我们什么时候去拍卖会。”
宴知卿嘴角始终挂着从容温和的笑,举止优雅,不急不徐地,“不急,吃完就去。”
“拍品名录上有看中什么喜欢的吗?”
“干嘛”阮朝朝歪头,抬头看向对面的宴知卿,眼睛里藏着狡黠的俏皮,“你想送我呀?”
“嗯?”宴知卿喉咙哼出疑惑的一声,放下刀叉,双手交叠垫在下颌处含笑望着阮朝朝,“我有什么好处吗?”
阮朝朝眨眨眼,“我不是你未婚妻吗?”
宴知卿眼里的笑意染上打趣的意味,“原来朝朝记得啊。”
阮朝朝一噎,她是时常记不住这个新身份,那又咋了。而后反应过来,她这是什么意思!
她垂眸想了想,重新抬起眼皮,下巴微扬觑着她,“你是想提醒我什么吗?”
宴知卿了解她,此时的表现已经在欲怒的边缘,一回答不好,恐怕会引起某只小猫炸毛。
“朝朝是不是误会了。我的意思说,未婚妻妻之间是不是也有讲究的好处。”
阮朝朝神色陷入迷惑,没听懂,宴知卿朝她勾手指,阮朝朝有些迟疑,最后还是凑近了对面的人,宴知卿眼睑半敛盯着她眼神,红唇微动,压着一口低沉撩人的嗓音,体贴的提醒道,“比如,属于未婚妻妻的权利和义务。”
阮朝朝这下听懂了,瞳孔震惊,颤颤巍巍的指着她,“你你你!”
指着她半天,不知道怎么骂她好,最后挤出一句,“不要脸!”
宴知卿看她惊恐得后仰,脸色涨红,眼神里藏着羞怒,活像个被调戏的小媳妇儿。嗯,确实是她小媳妇儿呢。她低头吃笑,肩膀乱颤的,眉眼舒展,瑰丽明媚的笑靥绽放在她脸上。
她笑够了,凝视着憋红的阮朝朝,眸眼和煦轻声道,“朝朝。我很期待呢。”
期待什么?
阮朝朝耳尖一抖,该死的,她又听懂了!
等等......等等——
宴知卿刚刚是不是在调戏她!
阮朝朝怒视宴知卿,将她瞪了又瞪,对面的人丝毫没被她震慑到,还对她笑了笑,她好生气!
且给她等着。
很快,她就骑到对方头上作威作福了!
她先忍着,君子报仇十年不晚。
阮朝朝愤怒的执起刀叉,将那块牛肉,狠狠地咬入嘴中。
用完餐后,宴知卿带着阮朝朝前往拍卖会。这是一场在边海市举办的综合型拍卖会,其涵盖各类珍贵的拍品,里面正好有一件远居国外的朋友托她找的陶瓷古董,还有阮朝朝喜欢的珠宝、宝石,想来小朋友应该是很感兴趣的。
拍卖会上,阮朝朝不知道是不是有意泄愤,用宴知卿的牌子,狠狠喊价了一套上世纪北爱国皇室的奢华珠宝,一枚天然鸽血红的红宝石戒指和一颗未切割,充满原始魅力的钻石,还有一件古月大师的瓷碗。
离场时,阮朝朝意犹未尽,原来花别人的钱,是这样的爽和畅快。笑弯的眉眼透着舒爽的快意,步伐轻盈,手中的包包,小幅度一甩一甩的。
宴知卿将阮朝朝一系列的反应收入眼底,无声勾唇,“气消了?”
阮朝朝听到的声音愣了下,经过刚刚那几场酣畅淋漓的竞价拿下她喜爱的拍品后,心中的闷气确实消散不见了,但是她才不愿意承认。至少不能这么快。
显得她太好哄,免得宴知卿下次又找着机会气她。
宴知卿听到她轻“哼”的一声,抱着双臂走得小快,却始终只离她一步远,她心下了然,小朋友脸皮薄的毛病又发作了。她“怎么还拍一件古月的瓷碗,朝朝什么时候对这些感兴趣了?”
阮朝朝没察觉她语气里藏着的探究,“那只瓷碗我另算钱给你。”
宴知卿微微敛目,像陷入回忆了般,“我记得林姨就有一件古月的瓷碗,和你刚刚拍下的那件差不多,只不过色釉和纹路上略有差别。”
阮朝朝沉默了会,这人的记忆要不要这么好啊!
要给她知道自己打烂林女士心爱的碗,因为害怕偷摸摸拍了件弥补上,指不定要怎么取笑她。
“你记错了!”
阮朝朝听到宴知卿轻笑一声,“这样吗?”
她煞有其事的应道,“当然。”
“那朝朝要那只瓷碗干什么?”
宴知卿大有一直追问到底的架势。阮朝朝怎么不知道她求知**这么旺盛,她默了会,“...跟林女士亲子装。”
“原来”宴知卿眸底浮现出点点带着揶揄的笑意,阮朝朝一看她这样就知道这人没信!
不信她,还要问问问,真是充满了恶趣味!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11章 第 11 章
梦远书城已将原网页转码以便移动设备浏览
本站仅提供资源搜索服务,不存放任何实质内容。如有侵权内容请联系搜狗,源资源删除后本站的链接将自动失效。
推荐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