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昭言的秘书认识她，大概是提前有吩咐过，将她直接带去了总裁办公室，倒是另一个新来的小姑娘之前没见过她，借着送咖啡的功夫偷偷看了她好几次。
“沈小姐您好，我们宁总还在开会，可能还需要半个钟头，请您稍等一会儿，有什么需要随时叫我。”
“嗯，谢谢。”
沈若芽也是第一次来宁昭言办公室，之前对她雷厉风行的处事作风印象深刻。宁昭言年少成名，二十岁就凭借着几十万创立了R.V，不到五年时间就将R.V推行上市，名副其实的商业天才，商业天赋和手腕在业内也是出了名的，整个Q市谁不知道宁昭言这三个字。
办公室的布局以黑色为主，墙壁被涂成了深黑色，搭配着白色的装饰线条，除了深咖色展示柜，没有任何多余的摆饰，中间是一张黑色的皮质办公椅和同色系的办公桌，一眼便能收入眼底。
沈若芽目光落在旁边墙上挂着的一幅抽象艺术画上，那是房间里唯一一抹彩色的东西，白色的画框中间像是中世纪的比萨斜塔，上方挂着几颗闪闪发光的星星，右下方是一个简短的英文署名。
“Stella”
“沈总，没想到你对我的画作这么感兴趣，你今天该不是专程来我这里看这副画的吧？”
一道低沉富有磁性的声音响起，沈若芽转身望去，入眼的是一位身材高挑，金发褐眼的成熟女郎，她穿着一件剪裁合体的黑色西装，内搭着简洁的白色衬衫，深邃立体的五官让人眼前一亮。
她勾起嘴角轻轻上扬，语调平静而有力，眼中却是止不住的戏谑，仿佛能一眼看穿对方的心思。
“没想到有机会能欣赏到宁总的作品，还真是什么都瞒不过你。R.V和春日度合作时间也不短了，西倞的事你应该听说了吧，我听说警方也已经让R.V的工程师王晓过去配合调查了，不知道宁总对此事有什么看法？”
“哦？沈总的意思是这起事故和R.V有关？”
宁昭言忽然身子靠近，几乎整个上半身都倚了上来，眼角微微上调，纤长的睫毛弯弯地翘起，一眨不眨地盯着她的眼睛，近到仿佛能闻到她身上淡淡的香水味。
空气中似乎弥漫着一种微妙的气氛，沈若芽忽略心底划过一丝怪异之感，后退了两步微微笑道。
“沈总还真是爱开玩笑，如果我怀疑这件事与R.V有关，那么今天就不会来找你了。至于为什么过来，我想宁总应该比我更清楚才是。”
宁昭言面上愣了一瞬，收起了面上那副玩世不恭的表情，绕过了沈若芽坐在了办公椅上，身上的西装已经被脱下，衣袖被微微上卷，袖口处却整洁得没有一丝皱褶。
“既然沈总不怀疑我，那我也明人不说暗话了。虽然我叔叔的乐尔与春日度向来是竞争关系，但我宁昭言在商言商，不会做那种令人不齿阴险勾当。”
“R.V与春日度合作多年不假，但目前我所知道的，不会比沈总多到哪里去。西倞这次的事，虽然与MUS软件程序设置故障有关，但造成事故的可不是R.V，这一点我想沈总是清楚的。”
沈若芽倒是面上一怔，没想到这个宁昭言把她和乐尔这层关系给挑破了，知道这件事的人可不多，她也是最近才调查到这个消息的。
“自然，警方恢复了监控数据，事故发生前几分钟有人进了操作间，故意修改了MUS系统的温控程序，导致工人操作失误引起了爆炸。”
沈若芽顿了顿，继续说道。
“但监控并没有拍到那个人的脸，而且目前并不能完全排除MUS......系统本身出现故障，我来找宁总，也是因为这件事。”
宁昭言听出了她言中之意，轻轻笑了笑，姿态放松了一些，双手交叠放在办公桌上声调轻扬道。
“沈总的意思我明白，万事无绝对，我虽然不能保证MUS一点问题都没有，但有一点确实不能质疑的。”
“除了人为，MUS绝对不会出现故障”，话说到一半，她忽然停了下来，似笑非笑地看着沈若芽，依旧保持着那副悠闲自得的态度，甚至还带着一丝玩味的笑容。
看着对方那副有恃无恐的神色，沈若芽深吸了一口气，尽力保持着冷静，用尽量平稳的语气说道：“宁总，到了这个时候，你还要跟我卖关子吗？”
宁昭言见状用意味深长的眼神看了她一眼，步调优雅地走到沈若芽身前，做出了一个邀请的姿势笑道。
“沈总想知道，那就跟我来吧。”
沈若芽来过Q市C区工业园，对这里还算比较熟悉，只是不知道宁昭言在这里还有一间私人实验室。
“沈总，这下你总相信我说的除非人为，MUS绝不可能出现故障了吧。”
沈若芽目光紧紧地盯着眼前的巨大机器，面上有些不可置信地口中有些失语道。
“这是......真的有人把这种技术造出来了......?”
看来是她小瞧了宁昭言，这个年纪轻轻就创立了上市公司的宁家真正继承人，如此一来，春日度和R.V的关系需要重新考虑了。
她目光沉了沉，指间从冰冷的黑色巨幕中离开，余光扫过了身侧的女人，却落在那枚闪烁出耀眼光芒的黑色钻石耳钉上，神色忽然微微怔住。
宁昭言似有所觉，轻轻勾起唇角，目光落在她的身上，耀眼的灯光勾勒出她完美的侧脸，不由暗自下移，望着那双微微张开的粉唇，眼神微微暗了暗。
“如假包换，虽然目前尚在测试阶段，但总有一天，我会让它为我而到来。”
她敛了敛目，身子半倚在实验桌旁，伸手在口袋里摸索了一阵，指间夹着一根细长的烟，眯了眯眼睛慵懒道。
“沈总，借个火如何啊？”
沈若芽闻言望了过来，眉头微蹙还未开口，便听见对方悠悠摇了摇头，仿佛才反应过来一样道。
“抱歉，忘记了实验室不能吸烟。”
只是那副神色却十足肆意张扬，哪里有半分的诚意。
她不由生出了几分不悦，面上却是不显，既然现在确定问题不是出现在MUS系统上，那么接下来的事就好办了。
“既然不是MUS的问题，那这件事基本可以确定是有人故意为之了。”
“嗯。只是我把公司这么重要的机密告诉了沈总。”说话间，宁昭言不断靠近，直至相距半臂不到的间隔才停了下来，看着沈若芽吐气如兰道。
“沈总，你打算怎么报答我呀？以身相许如何？”
沈若芽皱了皱眉，脚步不由往后挪动道：“宁总，这个玩笑可不好笑。”
宁昭言却仿佛置若罔闻，半开玩笑半认真笑了笑，佯装出一副深思的模样，口中却十分语气轻佻道。
“唔，如果我没开玩笑呢？我可不认为，沈璇那个丫头值得你为她如此牺牲。与其把自己打下的江山拱手让人，不如来我这里，钱资源人脉你想要什么，我都能双手奉上，我正好缺一个贤内助。”
说罢还凑了上来，作出一副上来要亲吻她的姿势。
甚至没有深究宁昭言是如何，得知她和沈家的关系，听着对方轻浮的语气，让沈若芽不禁脸上一黑，用手抵住皮笑肉不笑道。
“非常诱人，但我取向正常。何况宁总的绯闻女友都排到了巴黎，想来是不缺贤内助的。”
宁昭言却一副不以为意的模样，打蛇上棍得寸进尺轻笑道。
“那有什么关系，我让你插队，不会让沈总吃亏的。”
目光无比**和坦诚，说出来的话却轻佻十足，让沈若芽一时无言以对。
“......”
出于某种微妙的缘故，她不知怎么想到了姜釉，不欲再与宁昭言继续这个荒唐的话题，脚底却忽然一滑。
“小心。”
宁昭言眼疾手快搂住了她的腰肢，手上意外的触感却微微发烫，心跳也猛然慢了半拍，飞快地转过了头，下意识错过了她的目光。
“嘶。”
沈若芽暗自咬着牙，额头上却不断冒出细微的汗珠，看来这一下伤口彻底裂开了。
“你没事吧？”等她站稳后，宁昭言立刻松开了手，上下打量着她急切道。
“你受伤了？什么时候？我送你去医院。”
“不用”沈若芽强忍着不适，忽然改变主意道：“宁总，能不能送我去这家医院？”
“好。”
宁昭言点了点后，很干脆地答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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