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022
心理医生的诊所在老城区的一条巷子里,姜钺下车时看到斑驳灰败的建筑以为来错了地方,结果从巷子进去发现了一个小院,虽然看不进里面但从门到墙都透着别致,与周围的陈旧交相辉映,衬出了一股遗世独立般的不同。
门口没写心理诊所的牌子,姜钺上前敲了敲门,一个面容亲和的阿姨出来开门。
“请问纪述医生是在这里吗?”
姜钺向阿姨问,对方平常地打量了他一眼说:“对,你是姜先生吧?纪医生在等你。”
阿姨把姜钺引进了院子,姜钺立即闻到一股非常浓郁的花香,味道他有些熟悉,往院子里看去,不大的地方种满了各种花。
“那是茶花,叫烈香,又名千里香。”
一个男人从屋里出来向姜钺解释,姜钺朝他看去,应该就是他要找的心理医生纪述。
“你不觉得冷吗?快进来。”
纪述打了个寒颤,看着姜钺的方向,语气像与姜钺是老朋友般。
姜钺这才去注意纪述的样子,戴着金丝眼镜,身材挺高,比他想的要年轻许多,只穿了居家的毛衣,脚上是一双毛绒拖鞋,显得与他像是文学老师的长相不太相配。
他觉得纪述的语气,对第一次见的人显得有些自来熟,但纪述说出来好像又感觉就该这样。
纪述没等姜钺,转身就自己退回了屋里。
姜钺在门口迟疑地伫着脚,开门的阿姨说:“小伙子,我要关门了。”
他终于往里跨了进去,脚没有停顿地朝屋里进去。
房子是从民居改过来的,面积不大,一进门就是一个门厅,也种满了花,左拐过去就是客厅。
姜钺一进门有有一股温暖的感觉,特别是他带着一股在外面沾染的寒气,房间里不只是温度,布置的所有一切都透着一股让人舒心的温暖。
“姜钺。”
纪述在里面朝姜钺喊了一声,喊完了才想起来问:“我可以叫你姜钺吗?”
姜钺不介意地点了下头,往纪述那边过去。
客厅的面积还算大,但布置得像个茶室的隔间,就在正好能看到院子里花园的落地窗前,两面到顶的书架将窗前的位置隔成了一个“冂”形的空间。
书架之间有两张宽敞的单人沙发和一个小茶桌,桌有有个小花瓶插着像是从外面摘来的一朵花。
这样的设置有不被人窥视的安全感,又没有密闭房间的围困感。
姜钺走到纪述面前,纪述和他一起往沙发坐下去,茶桌上还摆着一套茶壶,纪述随意地问他,“喝茶吗?红茶。”
“都可以。”
纪述倒了一杯茶推到他面前,“你没有喜欢喝的茶吗?我应该都有,可以给你泡。”
“没有。”
纪述觉得姜钺仿佛被老师提题的小学生,回答得一板一眼,他不禁一笑,“你是不是觉得我不太符合你想象的样子?”
“比我想的年轻了很多。”
姜钺又很诚实地回答,这次纪述笑出了声,“你觉得我多少岁?”
他注视着姜钺抬起视线来打量他,像是不敢随便回答,他直接说出答案,“我已经34了,周岁。”
姜钺的眉头明显地挑了挑,纪述确实看起来不像30快过半,他如果猜最多猜到27、8。
纪述喝了口茶打趣地说:“就因为这张脸,常常被人觉得资历不够,你要看我身份证吗?我从来不骗人的。”
“不用了。”
姜钺觉得纪述说的话也与他的年龄不符,但他不自觉因为纪述的话放松下来。
纪述朝他凑近了一点,突然问他,“你昨晚睡得不好吗?有过失眠吗?”
“最近几天好了一点。”
意思就是有过失眠,纪述随意地往沙发后靠了靠又问:“你最近吃药了?”
姜钺没有回答他的问题,而是说:“能把窗帘关上吗?”
“哦,好。”纪述起身去关窗帘。
深色的窗帘阖起来,房间顿时暗下来,纪述还没回去,就听到姜钺低述的声音。
“纪医生,长时间精神压力是不是会造成幻听?”
纪述顿住了动作,原地不动地观察着姜钺的动作,反问他,“你有幻听过?”
姜钺的视线一直盯着桌面空旷的地方,左手的拇指和食指不停在轻轻地摩擦。
这是在犹豫,姜钺沉默了许久,就在他以为姜钺犹豫的结果是不说时,姜钺开口了。
“我12岁那年,我爸去世了。”
纪述就站在窗边靠着书架,对着姜钺的侧脸。
姜钺轻轻摩擦指尖的左手突然用力捏紧,说:“他是被火烧死的,全身都燃起来了,一点人都看不见,还能发生声音,那是我听过最可怕的声音。”
姜钺的声音有点干哑,他停下来端起桌上的茶一口喝尽,过了好一会儿又继续。
“我被我爸的朋友救了,他收留我,照顾我,告诉我一定要为我爸报仇。”
姜钺说着脑子里又浮现了当时的画面。
那时马上要放暑假了,他放学回家想着要说服他爸,他暑假想回国去玩。
可他远远就听到了声音,有人在大喊有人在惊叫,他跑回家时,他家整栋房子都烧起来了。然后他听到了他爸的声音。
“小钺,忘了今天!跑,快跑!离开这里!”
他没有跑,他想去救他爸,可火太大了,他进不去,只能看到有个全身着火的人影发出痛苦的叫喊,那是他爸的声音。
后来有一群人来的他家,还带着枪,他不知道那些人要做什么,在他要被发现时,姜东鸣救走了他。
姜东鸣是他爸的朋友,他认识。姜东鸣收留他,保护他,要他学很多东西,对他很严格,只要他没达到要求,就会被把关进地下室。
那间地下室一点光没有,每次姜东鸣都会在外面隔着厚厚的铁门,跟他说:“你活着意义是为你爸报仇。”
他18岁时,第一次反抗了姜东鸣,因为他爸说他小时候想当警察,他答应过长大了也当警察,所以他就去了。
直到他终于发现了他爸出事的线索,可查下去他却迷茫了。
姜钺侧向纪述看了一眼,“后来,我对他教我的一切产生了怀疑,在我迷茫的时候,我遇到了一个人。”
纪述终于回到了姜钺对面坐下,姜钺抬眼看了看他继续说:“他教会了我很多东西。”
严越钦确实教会了姜钺很多,比如怎么去偷别人的摩托车,怎么在被追杀时跳进海里装死,比如怎么做一个自我又自以为是的混混。
可后来他明白了被追杀跳进海里装死就不会死、是骗人的。
纪述望着姜钺,虽然姜钺说得很平静,也没有透露太多的信息,但他从姜钺的眼神中可以看出,姜钺的话隐藏的经历远比他说的来的,要严重得多。
等到姜钺终于把握紧的手放开,他又过了一会儿问:“他对你来说有特殊的意义?”
这个问题姜钺想了很久,最后说:“他失踪了。为了救我……很久之后,我遇到了他弟弟,他们长得很像。我和他在一起了。”
纪述理了一下姜钺话里的关系,“你是因为他们长得像才和他在一起的?”
姜钺的话又顿住了,过了许久开口,声音比刚才更低了几分。
“我有时候会把他、当成他。但是大多数时候我都知道他不是,我把他当作了最后的救命稻草,我希望他有一天会发现,然后告诉我他不是他,他就是他,告诉我应该从回忆的幻想中走出来。可是——”
姜钺进来之后第一次对上了纪述的视线。
“——他不愿意救我。”
纪述终于在姜钺的话里听到了情绪的起伏,他深怕惊走了姜钺这一丝情绪,轻声地问:“你爱他吗?”
“什么?”
姜钺像是没听懂这个问题,他又重复了一遍。
“你爱他吗?”
房间里沉默了很久,纪述没有催促,姜钺终于回答了。
“他不爱我。”
不是他爱不爱他,是他不爱我。纪述又问:“你出现幻听是因为他?”
“不是。是——”姜钺突然顿下来深吸起一口气,“我有、超忆症。我分不清那到底是记忆还是幻听,但是我的耳边总是会有许多的声音。”
纪述震惊地蹙了蹙眉,姜钺双手撑到膝盖上捂住脸,又好半晌才说:“我在他身边不用吃药也能睡着,会暂时听不到那些声音。可是他不在意我,只把我当成随他摆弄的宠物。他永远看不到我需要什么,他不在意我想什么。他不会救我,他不想救我!我想戒掉对他的瘾,我不想再等他了!”
屋顶的灯透下来暖黄的光,不是很明亮,从姜钺头顶倾泻往下,映出的阴影微微颤抖。
纪述第一眼看到姜钺其实已经认出了姜钺是谁,网络上的消息只要看过一眼就不会忘记姜钺那张脸,而姜钺口中把他当宠物的人也不难猜。
他原以为姜钺来咨询仅仅是因为网络上的舆论造成的心理压力,现在姜钺的模样仿佛碎过一次堪堪拼起来的水晶,稍稍一碰就会重新碎掉一般。
他小心地问:“你想和他分手?”
姜钺愣住了,片刻后坐直起来,“对不起,我失态了。”
“没关系。除了我不会有人知道。”
纪述回话间姜钺已经恢复成了最开始进来时的样子,他接着说:“你刚说对他的瘾是指哪方面?”
姜钺忽然把视线转向了窗外,“失眠,他在我身边我就可以不用吃药睡着。……还有、性瘾。”
“如果像你说的,你真心想改变现状,可以试着与他分开一段时间,去一个曾经让你有快乐回忆的地方,多回忆让你感到轻松的事。”
纪述说完,姜钺就认真地看着他,像是在想要去的地方。
这时姜钺的手机忽然响起来,他微笑地说:“没事,你接吧。需要我回避吗?”
姜钺摇头拿出手机,是严既锋的电话,他任铃声响到自动挂断后才点进聊天软件。
严既锋竟然给他发消息了,还发了好多条。
【你怕冷吗?】
【要是怕冷我们就去南边,这几个地方你挑一下。】
【如果不满意我让人重新再看别的地方。】
【姜钺,你又睡着了?】
【回我。】
【姜钺。】
这还是严既锋第一次发给他的信息这么多字,不是定位不是地址,每条信息都隔了一段时间,看得出来严既锋的耐心被用完,后面的三句没什么情绪,却能感觉到严既锋惯常高高在上的怒气。
铃——
手机铃声又一次响起来,还是严既锋。
姜钺看着屏幕上“阿严哥”三个字,指尖移到了接听的按钮上方却迟迟没有按下去,直到新手机也响起来。
新号码只有周添知道,他把严既锋的来电扣到了桌上,接起周添的电话,周添的声音立即传过来。
“小钺,我听说了越钦的消息,有人在N国见过他,他可能还活着。”
姜钺蓦然一僵,手机从手中滑落掉在了地上。
纪述没听见电话里的声音,不知道姜钺听到了什么,他等着姜钺缓缓俯身把手机捡起来,挂断了通话,抬起头来对他说:“纪医生,我决定我要去哪里了。”
“那很好。如果遇到什么事可以给我打电话,免费。”
姜钺一笑,“谢谢。”
时间已经快中午,姜钺起身离开,纪述把他送出巷子,看他独自踩着坑坑洼洼的小路走出去,在斑驳灰败的街道上,显得孤独又偏执。
姜钺走着看到路边的垃圾桶,把旧手机拿出来,严既锋的电话又打来,他挂断了严既锋的来电,恢复出厂设置后关机,取出手机卡把手机扔进了垃圾桶。
电话另一头的严既锋看着被挂的通话气疯了,咬紧的后槽牙要碎了一般,手背的青筋一根根突起来,和他的表情一样可怕。
姜钺不回他信息就算了,竟然几次不接他电话,还敢关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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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第 22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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