侍女道:“这位道长长得眉清目秀，公子肯定是被迷住了。”
沈斜白心思暴露，掩饰住眼中的惊艳，干咳两声，强行为自己辩解道:“不不，我没有。”
侍女一脸看破不说破的模样:“是，是，没有是人家看走了眼，说错话了。”
谢言闵认真端详铜镜中的自己，觉得自己长得一般，对于美丑并无太多区分，观察完之后，得出一个结论他们两个可能眼神不好，自己明明长得很普通呢。
普通，在外人看来眼神不好的看来是另有其呢。
在这个结论之中，谢言闵静静地听着他们你一眼我一嘴的争论。
他本身没想穿的如此庄重，只不过自己一不小心就被抓住了，事情的经过是谢言闵早在宝缘阁就养成了良好的作息习惯，寅时一过便起身，动作轻缓的绕过沈斜白，临走还顺便帮他把被子盖好。
谢言闵一到这里功力就有所压制，就连剑法也变得不如平常流畅，勉强使出一套较为完整的剑法，才察觉身边站立已久的夫叔。
夫叔道:“刚刚看谢道长，练剑如此灵动，不由自主地看了下去，是我打扰到道长练剑。”
谢言闵:“并非如此，夫叔，我剑恰好练完，才稍作休息，并非是夫叔打扰到我。只是夫叔，这一大清早声势浩大，所谓何事？”
夫叔经他这么一提醒，后知后觉的想起来自己来这里干什么，道:“对对，是这样老爷正是想带两位道长出府，…只是今日是村中的祭祖节，道长这身衣服穿的太朴素，还有这发型要编成辫子。”
“道长有所不知，我们村中的节日可能跟外面有所不同，我们在这一天都会穿金戴银，在头发上扎点发辫，表示对先祖的怀念，你们这般打扮会显得格格不入的。”
谢言闵:“既然这样，那我也应该入乡随俗，只是不巧，在下的衣服只有这几件朴素的。”
夫叔:“无碍，我们老爷早考虑了这情况，所以昨晚叫我准备了两套衣服。”身后侍女手中拿着两件用上好的蜀锦缝制的衣物。
以上就是谢言闵会穿如此艳丽的衣服的原因，侍女手中动作飞快，将谢言闵的墨色长发扎成发辫。
打扮完后的谢言闵不似以往的庄重的高岭之花，倒是整个人气质变得温润如玉，则像寒冷冬日里那一抹暖阳温暖又明亮。
而沈斜白自然是穿上他那一身十分亮眼的红色短袍，当了十几天的“芝兰玉树”的弟子，早就给他装的厌烦，一穿上他本来的衣服倒是感觉自己顷刻之间轻松了不少。
侍女将沈斜白乌黑的头发全扎成了高马尾，马尾上还带着做工十分精湛的白色玉冠，前面分散的几缕头发也扎上了辫子，整个人瞬间显得矜贵了不少。
侍女看着他们俩各自的打扮，满意的点了点头，眉间充满着愉悦，一个温润，一个矜贵，站在一起看上去十分养眼。
夫叔看着打扮好，两位意气风发的少年道:“这样才有点村中过节的气势，两位走吧去前堂，我们家老爷等了两位好久。”
族长坐前堂的太师椅细品着上好的龙井茶，离远观望到夫叔身后跟着的两位道长，笑意满面的迎上去。
族长观望两位道长各自的打扮，迎面感受到鲜衣怒马似年少的形象化，道:“果然年轻人还是这样穿亮眼，穿的太过朴素也不好。”
谢言闵答谢道:“多谢族长，为我们准备衣服，现在可否能去族长说的地方？”
族长:“谢道长，不要太过于着急，今天可是我们妛仁村的祭祖节，走，走走，我带你们四处逛逛，感受一下村中的气氛，再去也不迟。”
也不等谢言闵的回答，沈斜白抢先道:“也好，来到这里不到处转转，倒算是辜负族长准备的这身衣服。”转身，对小师弟眨了眨眼，手在嘴边比了个虚的手势。
谢言闵会意道:“那确实该好好逛逛，就劳烦族长带路。”
族长眉间喜悦，爽朗一笑:“那是自然，两位道长到此而来又是为了帮村中的忙，今日两位道长的花销我全包。”
又沈斜白抢先:“那就恭敬不如从命，那就多谢族长。”
他可不是真的想去玩，只不过瞧着村中诡异的感觉，他倒是非常好奇这族长在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他也想到处看看，也就当出来玩了！
只不过谢言闵瞧着他的样子也不知道他干什么，只能先顺着他:“多谢，族长。”
族长“哈哈，无妨。”
妛仁村街道富丽堂皇，处处彰显着贵气十足，人流量更是络绎不绝，商贩更是使出浑身解数的卖自家东西，离老远都听到吆喝声。
“糖葫芦糖葫芦三文元一个”
“蜜饯，蜜饯又香又甜的蜜饯。”这吆喝声一声更比一声响，小孩子在街道上手拿着风车到处跑。
这样融洽的氛围让谢言闵都有些怀疑这村庄到底是否有邪祟，转头就望见沈斜白左手拿糖葫芦，右手拿一堆小吃。
瞅见谢言闵瞧了过来，一溜烟的跟了上去，道:“谢小师弟，瞧，猜这是什么？这可是师兄我特意为你买的糖葫芦。”
谢言闵儿时在宗门里被大长老严厉照顾着，除了练功温习，吃食更是严管把控住，对于人间的这些小吃只有师兄师傅偷偷下山才会带一些给他尝尝，他也好久未曾品尝过，闻着甜甜的味道，下意识想尝，刚要拒绝道。
沈斜白见他想拒绝，手速极快将糖葫芦放在他嘴中，糖葫芦甜的味道在谢言闵水中化开，道:“好甜。”
沈斜白笑道:“甜就对了，快吃吧，还有别的小吃都是给你的，前面还有好多好吃的，好玩的，走，师兄带你去看看成天待在你那个宗门里，再过几年都成了个闷葫芦了，既然出来就应该好好多玩玩。”
“好，沈师兄。”
他们一群人走在熙熙攘攘的街道上，族长路过一家珠宝店，望见里面的发冠，不知不觉的勾勒起了往事，曾经大公子小小软软的在自己的身旁喊自己爹爹。
“夫叔，你说如果大公子还活着，这年纪也跟两位道长相似该束发了。”
夫叔看着这两位道长肆意潇洒的模样，也不禁感慨:“是啊，大公子天资聪慧的一个人，可惜呀，天妒英才就那么走。”
“是啊，天妒英才就那么走了，连一句话都忘留给他父亲了。”摸着手中的玉板，那是大公子早些年做生意时得来的一块上好的玉品，亲手为族长做的板指，族长一思念大公子就会下意识的摸手中的扳指。
掩去眸中的伤心，淡淡道:“也罢，买一些绿豆糕回去吧，大公子最爱吃了。”
“是。”
族长进店中，买走了店内镇店之宝镶嵌着罕见红宝石的发冠，族长连眼都没眨一下的买下，给店中的老板开心的说要亲自将物品送到府上。
族长道:“不必，我现在就要带着走。”
老板疑惑:“族长，您是要自己带？”
族长:“不是要给他，是要给。”说着，手指向一边长身玉立的沈斜白道:“是给这位红衣服的道长。”
老板十分有眼力见劲儿将发冠拿了上来，族长道:“白色发冠与沈道长红色的衣服不衬，正好换上这顶红色的与红衣服相配，来沈道长就有老夫亲自为您带上。”
夫叔叹气，小声解释:“劳烦沈道长，族长在年轻时痛失爱子，也许是睹物思人，记起自己还未给大公子束发，就麻烦沈道长，帮族长了却这个心愿吧。”
沈斜白自认为自己不是一个善良的人，本该多管闲事，可他说的有一点是对的，这白色的发冠跟他的红衣确实不衬，他可是一个极重视自己外貌的人。
“那就多谢，族长好意。”
沈斜白将身体弯下，族长手有些颤抖的将发冠为沈斜白带好，朱红色的发带随风飘逸，是一样的一气风姿，族长想捕捉，但也是捉捕到他的一丝背影，呆呆的凝望着离去的身影。
沈斜白屁颠屁颠的去找谢小师弟欣赏他的新造型。
那模样竟然有一瞬间与死去的大公子相似，一样的意气风发，高傲不可望，夫叔看着背影感慨:“这模样可真和大公子相像啊。”
族长:“是可真像啊，要是他还活着就好，恐怕会比他们更意气风发，骄傲如火吧。”语毕，族长深深的叹了口气“走吧去望天坛两位道长。”
望天坛中央一位少女身着祭祀华服，硝烟四起，双手祭天，脸上带着青面獠牙的傩面，头上戴着十分重工的银饰，跟着乐师的音乐缓缓起舞，口中缓缓道:“见傩戏，万鬼惧退，彼此地长安，万家灯火长明。”
舞步轻盈而灵动，起鼓祭祀，配上这烟起风吹的磅礴气势，整体神秘而又蕴含着诡异。
少女一曲舞完，乐师的音乐也跟着停止，少女缓缓将戴在脸上青面獠牙的面具去掉，没想到面具之下的一张的脸，能皎洁似明月，如此的美艳，只不过出口的话倒是有些配不上这样明艳的脸庞。
族长双手鼓起掌，对少女道:“忧祭司，最近这傩戏舞跳的越来越熟练，可比前祭司跳的太好了。”
少女淡淡的点了点头，眼神落在后面跟着的两位少年身上，说出的话些许有些失礼。
“族长，真当我这里是普通的地方什么阿猫阿狗都可以带进来。”
族长开口解释双方:“我身后的这两位是我请来调查你师傅的死因的道长，是谢沈道长，忧祭司见谅。”
少女轻哼一声，向他们微微点头，算是她的一个打招呼方式，向后面走去，族长连忙跟上她的步伐为两位道长说好话。
谢言闵有礼貌的回了礼，可这态度让沈斜白十分不满，毕竟可没见过比他还狂的人。
夫叔解释少女的身份:“我向女子给两位道长赔不是，这女子是村中祭司，我们都叫她忧祭司，她整个人高傲的不得了，从小村里的人处处尊敬，吃穿用度都是最好的，有时我们村长也只能卑微下似求她办一些事，对两位道长有些失礼的地方，还请多多包含。”
谢言闵觉得没什么，道:“无妨，小孩子这样也挺有性格的。”
本来这一篇昨天就要发的，结果由于我的失误把我的1000字删了，今天才补上_(:з」∠)_真的很对不起各位，渐渐来宣传一下傩戏-汉族最古老的娱神舞蹈[比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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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望天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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