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点整，休整完毕的大部队准备出发，天蒙蒙亮时，青山却有了光彩，在距离甚远的这里也能看见那些苍翠鲜艳的林木。
“去往青山的捷径…”言路在心里默念着，他怎么看都觉得根本去不了青山，更别提什么捷径了。
而且作为主线开场的第一个副本，它与星律的关联好像有点太少了，这么做游戏真的有人玩吗？
如果照这样想，副本的设计应该把星律融进来。与青山的距离永远相同，或许和那个空间星律相关，那么不用星律破解的话，基本无法通关。
不对啊，这样的话普通学生不是一辈子都出不去了吗？
所以它考核的不是解题能力，而是在不知情状况下的心态？这似乎能说通，但这副本设计是真烂，留存率得有多低啊。
对，还有我这算什么？
算作弊吗？那他到底该不该通关，不，他能不能通关还是个问题，游戏副本总该有一个通关条件，言路知道自己不能什么都不做，也不能做得太好了。
…这么看来他唯一的出路是跟着这群人当小白鼠，合着他是白搜了？不，既然他都有过这番动作，再装白痴只会起到副作用。
言路有点想笑又有点难受，按照他的性格他是该好好地想想通关的方法，但这会让他变得显眼，本来就家住陨石人降临地附近，再这么搞下去没嫌疑都要变得有嫌疑了。
正踌躇犹豫之际，他看见了一个熟悉的身影，一个本不该也不可能出现在此的人。
他立刻冲了上去，抓住了她的手腕，甚至忘了掩饰：“宋贺弦？”
女孩停下脚步，侧头看着他语中也带着惊讶：“言路？你也来参加这个活动？”
他的心瞬间冷了下去，这完全是记忆中的她，而不是「真正」的她，所以这果然…
不，我在害怕什么啊？安布罗斯给我开的挂不就是在梦中保持清醒吗？即使后面他们怀疑起来了，我也可以控制，不让这些东西出现在梦中。
“是，要一起走吗？不过我劝你最好别去。”他放松了不少，开始以他自身的口吻说话。
宋贺弦瞪了他一眼：“…那你也别去。”
“别，我开玩笑的，一起去，一起去。”他立刻笑嘻嘻地说，顺手把她肩上的背包扒到自己手中，又非常自然地背上。
女孩的脸稍稍红了一些，坚持要回了自己的背包，它并不沉，她或许本就不打算走到最后。
两人落在了大部队的身后，也没想着追上去。他们都想要观察前方可能出现的情况。
对嘛，既然是自己记忆中的宋贺弦，那么她能够找到自己发现的线索，也是轻而易举的事情。
带头的是黄老协会的部分成员，个个都处于中年状态，头上已有了些许白发，但他们身强体壮，健步如飞。
言路远远地看着他们，心中对黄老协会更有了几分猜测。20年前的贴子提到，当时的黄老协会是某个大学的社团名称，发贴人也是其中的成员。
在那次开放后，当中许多人都销声匿迹，直至二次开放。
一路上言路都紧紧盯着眼前的青山，没有变化，无论怎么看，无论怎么走，青山都在「原位」，周围人群也渐渐由豪气冲天变为了颓靡不振。
“等等，不太对。”言路喊了一声，但他无法停住脚步。
“你才发现不对啊。”宋贺弦叹着气，“你之前不觉得自己非常关注那座永远不变的青山吗？”
“觉得，但我确实需要非常关注它。”
两人说话的缝隙中，对于青山的关注减弱了不少，他们意识到这点后更加有意地降低自己的步幅，直至彻底停下。
他们已经走在了最后，身后空无一人……除了那些留在原地的已经看不见的「人」。
这个距离望过去，已经什么都看不到了。
“身前和身后…”言路将宋贺弦拉到了路边，想同她讨论自己的想法，“你看到了那些贴子了吧？”
女孩点了点头，将包中的手机拿了出来，摆在他的面前：“当然。”
她还有一个专门记录「南堤青山」信息的小本子，也顺便拿给言路看了。
两人对青山的猜测大差不差，青山不变，但路程一直在延申，甚至通过卫星测出来的地图中也存在「南堤青山」，但没有人能到达那里，也没有人能见到倒在路途中的尸体。
“这段路都是假的。”言路皱着眉，“或者说我们看不见这段路程中真正存在的「风景」。”
“嗯，没想到我们的世界居然也会出现这种不能用科学解释的东西。”宋贺弦摸着下巴若有所思，“所以…你说这会不会只是一场梦。”
“对于我们的世界来说当然是梦。”
但在「环星十一律」中，这完全可以利用星律能力做到…嗯，终于接入游戏正题了。他悄悄使用了一直握在手中的「点金」。
“说不定我们已经在青山中了。”
他用手抓住路边的围栏，又抬头看了一眼前方的青山，云雾缭绕的它开始旋转，而他们脚下的水泥路变成了青绿的草地，他抓住的围栏变成了低矮的灌木。
他们正在青山中。
青山依旧没变，却忽然绵延千里，整个世界仿佛都只有它的存在，前路中出现许多高高低低的山丘，出现许多残破腐烂的尸身，出现许多带有陷阱意味的小型水塘。
也有「幸运」的背包客，依旧走在青山中，但等待他们的终究是「平坦公路」上的坑洞。
言路看着青山，心中的情绪再一次被放大，直至它成为他在这个世界中永恒的恐惧。
他松开宋贺弦的手，只来得及对她说出：“南堤青山，青山难抵。”
这是重要的，在他的思想被青山完全占据之前，他必须要这么说。
或许他还能在之后梦见她，梦见故乡的同窗好友。
隋千秋看到言路的脸上出现了明显惧色，轻声问着：“你没事吧？”
她回过神后才发现言路就倒在地上，恐怕刚才的自己也是这样。
“你的测试结束了。”小栗在他回答前说着同样的话，做着同样的事，“你的分数会在到达学院后由老师揭晓。”
言路依旧没什么动静，直到隋千秋要动手拿走他脸上的成绩单看他是否有事，他才自己爬了起来。
“我没事。”他又恢复了最开始的样子，瞥见她的表情后笑道，“看来我们的分数都不会很理想。”
很好，第三版写得很烂的青山副本依旧很烂，它确实很抽象……明明梦里那么震撼我来着，永远无法到达的青山，看来是我文字功底太差了，写的什么东西。不过就是这个青山副本把我第三版彻底卡死，所以才会有第四版的出现……结束了，太好了。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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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身在此山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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