隋月凉站在露台上，看着远方荒凉的戈壁滩。此时日渐西沉，只余下血红的夕阳，照在滚烫的沙砾上。
十一院的院长站在她身后看着她，并不知道此刻的隋副部长在想些什么。
袁先不止是隋月凉的「监考老师」，他学习的是「彼岸」，在首都1院教了一届学生，恰好是隋月凉丈夫的直系教师。
他们的婚礼中，袁先也作为主婚人见证了一切。
……袁先曾经是宁歌和丈夫金鸠的好友，最起码在那个他们都还认真教学而不是醉心于权力的时候，他们是好友。
隋月凉和她丈夫的相遇也多少是由他们两方人士促成的，当年她是真的把她当作女儿看待。
现在仍是，只是…很多真心话都不能说出口。
“月凉。”想到这里，她张口喊了一声，“不去看看你的女儿吗？她已经拿到学生卡，这会儿大概在宿舍吧。”
她的脸上有了许多皱纹，头发也白了许多，只剩身姿依然挺拔。
隋月凉听到她的声音，转过身向她行礼：“院长。”
即使为人桀骜，她也对这位亦师亦母的女性保持了足够的尊敬和爱戴。进入异世界部后，除了两次陨石降临，她作为押送负责人来过两次外，都没有再踏足过这座西北染着风沙的城市。
或许是不想不愿，也或许是不能。
好在世界联合异世界部组建成功后，她又把握到了足够的权力，能让她像曾经那样再做意气风发的少年。
“刚刚还是那种语气，现在又变成当年那个小女孩了。”宁歌朝她笑着，拍了拍她的肩膀，“一晃已经25年了，如今你的女儿也到这里来了。
隋月凉垂下眸，唇角浮起抹苦涩的笑容：“大多数人在长大后都可能都想做一辈子的小孩，但这时已经有了不得不担起的责任。”
“不过我不是大多数人。”不待宁歌说些什么，她昂起头，脸上的苦涩一扫而空，取而代之的是任何东西都无法摧毁的坚定，“我有我一定要去做的事情，而一个「孩子」永远没有说话的权利。”
“很好，月凉也永远都是月凉。”
两人无言地看了会儿风景，直到残阳落尽，隋月凉才再次开口：“接下来还要麻烦您照顾千秋了，「桑梓」这个方向确实很有难度。”
“我看千秋会到十一来，就猜到你是想让她学桑梓，不过我还是想问，为何想让她学这个?学习「千銮」，之后再跟着你学，不是更好吗？”宁歌微微颔首，也不忘表达自己的疑惑。
“弈安「桑梓」方向的人才太缺了，您是近年来唯一一位达到星律2的，而星律3已经断层了十余年，很多人都不能完全理解星律4「木梗之患」的真实含义，无法触及到3。”隋月凉看着她，很是郑重，“您也知道，国家的任何一种星律都不能太过短缺，「桑梓」已经到了临界点。”
“你认为你的女儿可以？”
“千秋有异世界的血脉，不是吗？学者的研究不也是说，异统的血脉更容易学习星律。”
“那也只是一部分，星律的学习更重要的是悟性，悟性不行，一切免谈。”
隋月凉轻轻笑着：“院长说这话的时候又变成老师了。”
“是吗？也许吧，我已经很久没有正式地教过学生了。”
“总之，都交给您了。您就按照您的方法教她，不必放宽条件。”
“好。”宁歌朝着西边看了一眼，太阳已经完全沉下去了，月亮则出现在天空中，风掠起尘沙，扑在棘草上，“明天，你要去祭奠他吗？”
隋月凉点了点头：“自然，我特意留出一天，就是为了同您一起去，师恩难忘，是学生不孝。”
“既然如此，那便早些休息，明日一早就出发吧。我送送你，隋副部长得住我们最好的招待所。”宁歌侧头看着她，视线从她脸上滑过，最终落向向下的台阶，先一步走下了露台，隋月凉也只得跟上去。
“这次新送来的人，你们做过记录过了吗？”
“除了最后一位，其余已全部登记完了，适合他们的星律也都在备注上，院长可以再综合考虑一下。”
“听说这次少了两个人？”
“是的，除了袭击千秋逃走的那个男生外，还有一个人，却没有出现在附近。”
“哦？”宁歌停住了脚步，有些诧异。
隋月凉从腰间的口袋拿出本小册子，翻开了几页：“观测台那边说是观测到了49颗陨石，后续通过卫星也确定了这一事实。”
宁歌皱了皱眉，继续往下走去：“这么多年，还是第一次发生这种事情，你们讨论出结果了吗？”
“按照以前的记录，出现多少颗陨石就有多少穿越者是没错的，就算有人逃离了，也是像那位这样被记录在案的，不会出现这种情况。”隋月凉明显没有找到什么线索，只能把话翻来覆去地说着。
宁歌倒也明白她的意思，不再追问：“希望这事不会对弈安产生太大的影响。”
“弈安的穿越者数量较之其他两国算少，但质量都不错。”隋月凉说这话的时候或许带着点自嘲。
“行，总之追踪下去吧。这次的陨石雨是出现在哪个城市的？”宁歌丝毫不觉得自己不关注这种事有什么问题，她只需要接收一个结果。
“一个偏远的小城，叫做长冬。我们对那里进行过搜索，没有出现过可疑人物。”
说话间，两人已经到了一楼，因为陆陆续续来了许多新生，原本井然有序的学院多了几分生气，话也不好再谈下去，隋月凉便打算告辞离开。
她实在不愿意让院长送自己去招待所。
客套了几句后，她先行走了出去。路过大厅前方的花园时，碰到一个坐在长椅上的男生，他身旁放着个脏兮兮的箱子，正拿着自己的学生卡对着月光看，嘴里念念有词。
待她离开后，男生收起了自己的卡，摸着下巴思索道：“那个人…看起来有点眼熟？”
这不是隋月凉吗？异世界部的副部长，来专门接收陨石人的学院倒是正常的。我关心这个干嘛，我不是该关心今晚住哪吗？
言路到了自己宿舍才发现，自己根本没有权限进入，行李也被摆在门边，还好学生们根本不关心这脏兮兮的箱子。
他的宿舍在东三区，为数不多的二人间。
我运气怎么这么差，99%都是单人间，我就是那倒霉的1%。更要命的是，室友还没有回来，我进不去。
室友是三年级的，之前那个同宿舍的因为重病休学了，权限也没有还给学院，现在能进去的只有他。而他又在参加星律6的考试，一时半会儿也回不来。
在言路通过学生卡联系上他之后，他表达了自己的歉意，并说回来后请他吃一顿然后匆匆下线。对此言路什么办法都没有，只能接受。
言路：所以我出场的意义是？
调节气氛的，谢谢你。
以及短暂停两天反正也没人看，给自己放个假（耶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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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再难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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