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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0章 【第69章】永别未曾言别,跌入瀚海浪涛(4)

(5)

在老树的最后一朵花凋落时,卷柏的年假也结束了。他几乎就此封了笔,没有再画什么。

只是,处理完每天的工作后,面对散落在书案上的那堆纸,他的想法仍未停止。于是东一句、西一句,用文字的方式写了些断章。而就在这样的过程里,他终于想明白自己为什么画不出好的故事。

似乎长久以来,他都不知道笔下的那些人会往哪儿去。所以每次都是搔首发落,重复着单元剧似的冒险故事。

而当故事足够长时,那些角色就不再是角色,而是拿着固定人设打工的演员,千百回地表演着作者与观者所期待的反应,空留一副皮相。

所以,在想明白这些问题之前,他选择专心待在北岸电站,去推进河梁的核物理研究进程。

与之相反的,在和平的日子里,身为行者的无相却变得清闲了。她得了空,依旧会去造访那家茶馆,去听史官们说点有的没的。

按理说,87年那会儿,阿极刚好出生,这二位的生活不该全是这样。但其实,这是因为河梁与外界有许多不同。就比如这里的基础社会结构,并不是家庭,而是个人。因此,对于河梁人来说,亲情、师生情在某些意义上,并无许多差别,都是前人照拂后人、后人继承前人。孩子们成年之前全都住在学校,而参加工作以后,也会有自己的住所。

无相是河梁本地出生的,对这些都习以为常。但卷柏却是在少年时期才从外界迁入河梁的,所以他对亲情的期待,有时候更像外界人。

他很喜欢带着小阿极到处玩,也跟她说些诸如“E=mc??”的东西,不管对方听懂了多少。虽然这样的机会很少。

无相在这种气氛的感染下,也情不自禁加入过其中。但她教给阿极的,就是后来给小余弦带来多年心理阴影的东西了。

这不怪余弦没天赋。她本是老一辈河梁人在外界收养的孩子,没有“学前班”教她许多。到本部第一天,就在学校里被阿极三秒按趴,怎么看都不算美好经历。

“我记得我妈哎,是M国人,和我一样,挺瘦挺矮的,每天走好多路,去大户人家上工。不过,我来这里之后,她就不用去上工了,留在家里……爸爸就没见过了……”余弦回忆道,“哎,反正我们现在都住学校嘛,至于教东西,老师们也会啊,应该没什么差别吧?”

“好像是的。”阿极附和了一句。

其实作为小孩子,她还想不明白这些,只是下意识认为,作为朋友,就该表示“我们是一样的”,这样的善意。

但是在河梁,阿极才是相对特别的那种。所以,首先表达出这种善意的,其实是余弦。

(6)

经过学校门外,远远看了眼阿极之后,无相像往年一样,来到河梁茶馆。

这间茶馆很老了,起码有四位数年岁。无相每次来这里,都会点一味名为“独叶茶”的茶,因为这茶的历史,几乎和茶馆同样悠久。

第一回听到这茶的名字时,她还以为是什么“毒液茶”之类奇怪的东西。听说当年建这座茶馆的,是一位医者,说不准就用了什么“以毒攻毒”的方子。但看到那碗茶后,她才知道自己听错了字。

之所以叫独叶茶,是因为在茶碗当中,只有一片叶子。而这整碗茶的煮法,也相对特别,都是在汤盅之内小火慢蒸出来的,一叶一盅,一盅一碗。当然,工业时代,一大锅放多少盅,就只是个需求问题了。

唯有茶叶难得一点,因为高原地区难以规模化种植,是每年从外界几个固定地区收购来的。本质上是一种草药叶子,有些无相也记不住的养生效果。

她正一边品茶,一边等着今天的聊天对象,却没想到,人还没来,人的传说就已经在茶馆内说起了。

最先挑起话头的,是坐在柜台边的两位客人。那二人面前没有茶,反而摆着一些纸本文件,看样子是来处理琐碎工作的史官。

当下便听其中一位说道:“我在执政中心听到个笑话,说是那个名字只有一个汉字的数学家,下山之后,变成了两个字。”

“哦……”,另一位显得有点冷漠,头也没抬,随口问道:“那个‘雪’?”

“嗯,就是她。这个字在河梁用的人多了,偏她要只叫这一个字,你说说,怨谁?”

“……什么笑话?”

“嗨,她不是外派到C国工作吗?□□件时,那个C国的工作人员问她,你的名字是什么?

“她说:‘是雪。’

“然后那个工作人员想了半天,说:‘这个姓挺不常见的哦。’

“结果啊,她还没来得及解释,证件就打印好了,以后都得叫‘是雪’了,哈哈哈。”

“是有点意思……”

“你可不知道,从前因为她,执政中心都改了法规,不鼓励单字、单音节的名字了,免得那倒霉系统出bug分不清重名的……不过她好像经常做这些。有时候惹一堆麻烦,偏偏既不犯法又不违反治安条例的,倒是便宜了那些立法的,因为她,修复好多漏洞。”

“……是个奇才。”

“可不呢。”

(7)

弦乐铿锵,宛如金石声动。

茶馆内,一曲古筝弹罢,换来满堂掌声。

是雪站起身来,对馆内客人鞠躬感谢了一番,才端起属于自己的那碗“独叶茶”,抿了一口。

“这首《燕关雪》……是你最喜欢的曲子?”

无相看着桌上余音犹在的筝,好奇问了一句。

“嗯。”

对面的人点点头,放下茶碗,解释道:“虽然是描写中原塞外寒冬战场的曲子,但在凄苦之余,别有一种舍身求仁的洒脱感。”

“……”无相捏起茶碗,想着她的话,沉思良久,才又问道,“你来找我,就是为了‘舍身求仁’吗?”

“……”

是雪低眉摇头,将筝搬到一边去,拿起抹布,擦了擦桌上的水,笑道:“可没那个胆子,还是想活的。”

“那就行。”

无相轻叹一声,将茶碗放到小炉子上温着,然后又从口袋里拿出一个“光环”,就着桌面平推过去:“你的事,执政中心跟我对接过了。以后每周这个时间,你都可以去广场找我,至于别的资料,这个里面都有。”

是雪双手接过那个光环,道了声谢。

无相看着是雪的表情,发现竟有些看不透,于是接着道:“别的难下定论,但如果你要做的,就是执政中心转告我的那些……一年的训练时间,完成任务加保住性命,足矣。除非……你还有别的想法。”

是雪点点头,没说话。

无相恍然明白过来,又轻叹一声。

她不想继续这么沉重的话题,岔开道:“对了,我记得从前有位姑娘,总跟着你,那筝也是她抱着居多,今天怎么没看见?”

是雪这才又笑了,道:“你说海棠啊,她在执政中心升职了,忙得很。”

“原来你的事,她知道啊?”

“等级这么高,她可管不到。”是雪这么说着,语气里带着一丝得意,可谁都能看出来,她的状态并不轻松。

于是无相继续玩笑道:“这么说,还是你混得比她强?”

是雪摇摇头:“专业不一样,没什么可比性的~”

(8)

的确,执政中心每天要处理的琐事很多。

所幸可以量化的部分,如今都能交给电脑处理。可自从全部办公室配备了电脑以后,海棠觉得,眼睛难受的频率增加了。

所以,更多具体的事项,她还是更喜欢在纸面上处理。就比如此时,她桌上就摆着一张伤痕累累的地图。

说是伤痕累累,是因为这张地图被无数次标记、折叠、涂改过,甚至被雨水泡过。它来自耳丹南部丛林,一路坎坷不断。绘制的东西更不一般,是几条国际贩毒暗线。

从地图背面的几行签名和日期来看,最初的那一稿来自一位名为无相的河梁行者,提笔于战争年代中期。

当年,无相在丛林打游击,无意中发现,当地的基层社会组织除了听命于耳丹政府外,似乎还有其它权力结构在其中指挥。几番留意追踪,埋伏到一队贩毒者的集会,才画下了这张地图的第一笔。

海棠一边读图,一边在一本空白记事本上画了几条线,问道:“老师,那条物资运输线路被紧急砍断,就是因为耳丹国内的缉毒没做到位,导致我们撞上了贩毒线吧?”

她询问的对象,此刻就坐在斜对角的办公桌前,也是她的老师。

那是一位资历很老的执政者,正在用“一指禅”在键盘上敲击着什么,听到她发问,推了推眼镜框:“是啊。”

海棠仍然不解:“都这么久了,耳丹为什么不把这些家伙处理掉呢?”

“明知故问,耳丹才多大点人力,都说是国、际、贩毒线了,里面掺和了可少说十几国的利益。而且,这伙人里还有上次战争留下来的余孽,老兵痞,不好对付。”

“照您这么说,要是放任不管的话,还可能卷土重来?……再度挑拨耳丹和M国的矛盾,甚至爆发新的战争?”

“应该吧。”

“那他们不管,我们也不管?”

“管当然得管,但也要从长计议啊。耳丹还没休养生息恢复过来呢,更何况我们?”

“……”海棠皱了皱眉,“可是,这件事还不算小规模热战的问题……既然有十几国的利益在里面,就一定也有很多国家的利益受损也在里面,就比方说,也在这条边境线附近的C国?”

“你不会想说,借C国的力来处理吧?”

看着老师恨铁不成钢的表情,海棠突然明白过来:“刚刚是这么想,但好像也不太行哦……请神容易送神难,这里面的水已经够浑了……”

老师打了个哈欠,敲下最后一个回车,如释重负地叹道:“画好你的运输路线规划吧,这些事,有老家伙们顶着呢。”

海棠沉思着看向她,不知道说什么好。就是觉得,迟早有一天,自己也会成为“老家伙”,那时候的工作又是什么样呢?……

而就在她走神的时候,在她的视线之外,在老师故作平淡之下,那台电脑正运行着一条指令:

耳丹南方丛林缉毒计划,方案十四,审核通过。内网抄送执行者:数学家-是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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