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春花回家仔细想了想,觉得刚才被商颐年他们唬住了,她敢对着商颐年家自卖,那是因为同一个村子,要是太过分她完全可以回家,只要给她娘钱,她娘肯定听她的。
而且赵春花虽然嘴上没有明说,心里还有个另外的打算。
今天看商颐年他们的态度,她就知道完全不可能了。至于自卖到镇上,赵春花认真思考了下,觉得卖身还是不行。
卖身可是一辈子的事,要是遇见个好主家还好,要是不好的主家,死了都没人管,要是能过,谁又愿意卖自己呢。
可她又不想嫁给鳏夫去当后娘,思来想去也没个好办法。
商颐年在家等了几天,村子里也没传出什么关于他家的话题,便把这件事放下了。
半个月后,还是何启上门来,商颐年才知道后续情况。
何启一进门,就看见商颐年的大院子,“你家这些花开得真漂亮。”
商颐年脸上带着得意地笑,“都是我家夫郎打理的。”
何启摇摇头,“你还真是。”
三两句不离自己的夫郎,何启和商颐年接触下来,算是看明白了,这就是个一心想着他家夫郎的人,什么都能说到关泽身上去。
商颐年把何启引到亭子里坐下,给他倒了杯茶,问道:“启哥,你今天过来是有何事?”
“上次你不是我去打听赵春花的事吗,昨天她自卖给镇上的黄老爷家了,我过来给你说一声,昨天闹得挺大。”
“啊”,商颐年有点吃惊,他以为赵春花不会走这一步的。
商颐年又问了一句,“真的吗?”
何启无奈地点点头,“本来赵春花已经接受了,要嫁去下山村的鳏夫家。后来不知道她从哪里听得消息,说那鳏夫腿受伤了目前只能待在床上,所以急着找人嫁过去帮忙。”
“听到这个消息,赵春花直接去镇上自卖了,事情传回村子里,闹得还挺大。”
何启说完叹息了一声,昨天他跟着他爹一起过去了,现场真是一团乱。
商颐年家最近都闭门谢客,他家偏远一般也不会有人过来,所以昨天的热闹没凑上。
商颐年跟着叹息一声,“没想到最后会这样。”
其实以赵春花利益为上的性格,这个结果并不意外。与其说这件事让她做了选择,不如说这件事让她的理由变得无懈可击。
无论她本人如何,现在的结果注定是个悲剧。
何启说完这个消息,婉拒了商颐年留饭的邀请,先离开了。
回到后院,关泽正躺在竹床上闭目养神,听到商颐年的脚步声,才睁开眼睛,说道“谈完了。”
商颐年坐在竹床一边,拿起蒲扇对着关泽轻轻扇了起来,“别想了,这不是我们能解决的事情。”
“我只是没想到她居然真的这样做了,那天她来找我们的时候,看起来还挺精明的。”关泽也叹息了一声。
商颐年:“你怎么知道这就不是她计划里的一环呢。”
关泽抬头睁大眼睛,“什么意思?”
商颐年摇摇头,“只是我的猜测,也可能真的是逼得没办法了吧,自卖也算一条出路。只要她娘坚持卖她,没人能阻止。”
关泽重新躺好,也道:“孝字就被压了一头。”
关泽想到当初他也是不能反抗他阿父,只能划伤自己的脸,才能自保。摸了下脸上的印记,关泽现在无比庆幸当初的决定,不然他就不会遇见商颐年了。
这世间哥儿也好,女子也好,在嫁人这一点都是一样的,都是家里的安排,好坏全看运气。
关泽摸着肚子心底暗想,‘希望宝宝你是个小汉子。’
刚想完,肚子就被撞击了一下,关泽“啊”了一声。
商颐年顿时紧张起来,“怎么了?”
关泽有点不好意思,“宝宝刚刚打了我一下。”
“真顽皮”,商颐年笑着说道。
关泽鼓起嘴,“不许骂他,他会听到的。”
商颐年无奈,“好好好,我没骂他吧。”
商颐年摸了下关泽的肚子,有点疑惑“你的肚子是不是太大了?”
关泽自己摸了摸,“我觉得还好,怀宝宝都是这样的。”
商颐年看关泽说得一脸笃定,虽然还是有点疑惑,但还是选择相信关泽,毕竟他肯定没有夫郎了解。
没想到这一放心,生的时候就给他来了个大惊吓。
转眼就到了中秋节,商颐年一大早就起来了,在盛朝这是一个很隆重的节日,活动虽然都在晚上,但是需要准备的东西一点也不少。
其中最重要的就是月饼了,家家户户都有做月饼的小模具。盛朝的月饼没有现代花样多,里面都是包的桂花糖。
商颐年做了两碟桂花月饼,桂花酒早就提前泡好了,拿了一瓶出来,剩下的全部埋在了院子里,明年再开。
螃蟹是昨天村里人在下游河里面打回来的,关泽不能吃,商颐年只买了四只意思一下。
橘子商颐年也托人买了点回来,芋头村里就人种,商颐年就直接买了些。
忙活了一天,关泽把篮子递给商颐年,“路上小心。”
“我很快就回来,你在家别开门。”商颐年走到门口还叮嘱道。
关泽轻轻点头,“你给阿父和娘说一声,我下次再去看他们。”
“放心,不会忘的。”
这个时间,大家都去祭祖,不过一路上都很安静,这个时候互相交谈的人都很少。
祭祀完,月饼留在父母的坟前,桂花酒也不撒在地上,商颐年把蜡烛吹灭,确定火完全灭了之后,才提着篮子回家。
家里关泽已经把灯笼准备好了,商颐年把大门前挂两个,进后院的垂花门也挂两个,吃饭旁边的桂花树上也挂上可爱的小灯笼。
灯笼里放置的都是蜡烛,为不发生火灾,商颐年挂小灯笼的时候特别小心,很怕它歪掉了。
天色渐渐暗了下来,月光如水,铺洒而下。
“中秋节的月亮真的很像月饼,又大又圆”,关泽忍不住感叹道。
商颐年笑出来声。
“你笑什么?”关泽不服气。
商颐年的声音里是掩饰不住的笑意,“没笑什么,夫郎说得都对。”
关泽把吃食全部摆好,点燃长香,递给商颐年三根。
两人对着月亮拜了三下,在心里默默许下心愿,互相对视一眼,一起把香插进了香炉里。
“吃饭吧,”商颐年扶着关泽坐下说道。
关泽看着碗里的螃蟹,有点嘴馋,还是很久以前他爹爹在世的时候吃过呢。他爹爹去世后,阿父娶了继室,他就再也没有一家人过过中秋节了。
商颐年剥好一只螃蟹,划了三分之一到关泽碗里,“吃吧,不过只有这一点点,多的就没有了。”
“多谢夫君”,关泽眼睛亮亮地盯着商颐年,最后忍不住在商颐年脸颊上轻轻碰了一下。
想离开的时候,直接被商颐年抱在了怀里,狠狠欺负了一番,才被放开。
吃完晚餐,两人洗漱完,回到院子里继续赏月,村里其他人都提着自己做好的水灯,去河边放灯了,关泽身子重,今年他们就不凑这个热闹了。
商颐年把大院子的两个躺椅搬进了小院子,头上的小桌子放了些瓜果,还沏了桂花茶,确保两人想拿的时候,一伸手就能够得到。
关泽望着天上的月亮,轻轻道:“你说我爹爹会来看我们吗?”
“会的,传说人死了以后会变成天上的星星,不止你爹爹,我阿父和母亲都会在天上看着我们。”
关泽眨眨眼睛,试图让眼底的眼泪收回去,轻轻笑着说道:“那就好,我爹爹要是知道我现在的生活,也可以放心了。”
他们家近山,离村头有点远,那边的热闹传不过来,整个世界仿佛被按下了暂停键,静寂无声。
商颐年牵着关泽的手,一起抬头望着满月。
中秋节这一天整个盛朝都没有宵禁,年轻人往往会趁着这个机会玩通宵。关山镇也是灯火通明,最高的醉香楼是今天最受欢迎的酒楼,年轻学子对着月亮吟诗猜字,登高望月,一派荣盛的景象。
关山镇的一处小院子里。
傅一望着面前的背影,说道:“王爷,陛下传书,您今年过年前务必回京。”
被称为王爷的年轻男子,转过身来,月华在他背后散发着柔光,整张脸若隐若现,唯一能看见的就是那双好看的金丝丹凤眼,眼底平静无波。
“知道了”,盛启铭说完转身继续望着圆月,无奈地想着,京城的那位说不定正在生气呢。
他想得没错,远在京城的宣景帝一边宴请大臣,一边在心里嘀咕自家弟弟,中秋节也不知道回来一趟,他都把礼物准备好了,可惜收礼物的人还远在千里之外。
关泽的呼吸渐渐慢了下来,商颐年眼带笑意看着关泽的睡颜,明明之前还夸下海口说要熬一整夜,转眼倒是自己先睡了。
秋天的夜晚已经有点凉了,商颐年把关泽抱回房间,脱掉外衣。看着关泽的大肚子,商颐年小心地摸了摸,小声说道:“宝宝晚安,不可以闹爹爹哦。”
给关泽盖好被子,商颐年自觉去外面继续熬夜,盛朝有个传统,中秋节这一天熬得越晚活得越久,他希望他们家的人都能无病无灾长命百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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