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珄跟着请示后回来的老者来到了书院的藏书楼前,老者指了指前方的一座三层的小楼说道:“小郎君,前面就是书院的藏书楼里,进了一楼的门左拐有一间屋子,您把山长写的条子给屋子里的那位先生看过即可。”
贺珄抱拳行了一礼道了声谢,老者点点头便转身离开了。贺珄来到楼下抬头打量了片刻,面前的小楼有三层,糊着明纸的木制窗户敞开着,隐约能看到人影在楼内晃动。楼门上方的门楣上挂着一块匾额,上书两个大字“百川”,贺珄伸出食指在鼻侧摸了摸,抬脚走了进去。
按照那名老者所说,贺珄将祖父写的条子给屋内的先生看过后,便径自在楼中看起书来了。自此以后,贺珄便一头扎进了藏书楼之中,将里面没看过的书籍一一阅读。鸿山书院中没过多久,学子们便有许多人都知道了,自家院长有一个孙儿是个爱读书的,自打来了书院就没有去过别的地方,只是一心在藏书楼中看书。
有的学子看着贺珄读书的速度很是好奇,便趁着他休息的时候凑过去攀谈了几句,一来二去的贺珄便交上了几个性情相投的朋友。
一日,贺珄从藏书楼回了住处后,洗漱完换了常服正拿着刚刚借回来的□□家经典在看,这时,白榆在门外轻轻叩了几下门回禀道:“郎君,大公子来了,正在厅里等您呢。”
贺珄将手里的书本放在桌上,站起身来到门前,伸手将门拉开,迈步走了出去,边走边问向跟在身后的白榆:“大哥怎么来了?他最近不是挺忙的吗?”
白榆低头跟在主子身后回禀道:“大公子应该是为了老太爷的寿辰之事来的,距正日子还有十来天就到了。”
贺珄加快了脚步来到小厅中,见到大哥正坐在椅子上品茶,两人见了礼后分别落座,贺珄开口问道:“大哥今日怎么有空来找弟弟了?”
贺璃最近忙着读书写文章,好容易抽出空来了一趟,实在是没功夫和弟弟打机锋,便张口直言道:“还有十余日便是祖父寿辰的正日子了,我和三弟每日要去学堂读书,有些事母亲和二婶毕竟不太方便,二叔又忙的脚不沾地。所以我们商量着想让你为母亲他们跑跑腿,外面的事情只靠着管事毕竟不成样子。”
贺珄想了想说:“也好,我除了去书楼也没有别的事,明日我就去后院给母亲和二婶跑腿干活去。”兄弟二人商议了半天这才散了。
第二天一早,贺珄练过功后就跑到后院女眷处蹭了一顿早饭后也不离开,只在一旁喝着茶看着母亲河二婶两人召集管事与仆妇女使理事。
看着一批批人出来进去的忙碌,贺珄也不吭声,等女使嬷嬷们都回了事后,两位大娘子这才开始处理起外面的事来。贺珄听着外面的管事们回话皱了皱眉,等回事的管事离开后,程大娘子将手中的茶盏重重的墩在桌子上,冷哼了一声道:“二弟妹,这外面的管事心大了,你也不要一味的心慈手软,没得养大了这些人的心,竟然坑起主子来了,哼!”
贺暄的妻子是个很温柔的大家闺秀,性子温和不争,只是一心照顾丈夫儿女,平日里也不大管外面的事。如今是老太爷的七十大寿,二老爷贺暄忙着招呼应酬着来给老太爷祝寿的亲友,实在是顾不上外面的庄子店铺,二夫人这才赶鸭子上架的来给嫂子打下手。看着眼前一摞的账本,二夫人只觉得脑子疼,看向大嫂求助的说道:“大嫂,这些东西我是真的弄不来啊,还是大嫂您能者多劳,您就让我偷个懒吧。”
程大娘子看着身边这个妯娌无奈的叹了口气:“二弟妹,老太太也是有了年纪了,总不能一直为你们操这个心啊,总要学着些才是。”
二夫人拽着大嫂的衣袖撒娇的说道:“大嫂,我是真的一看到账本就脑袋疼,您就当是疼疼我嘛……”
贺珄见了低下头轻咳一声说道:“阿娘,婶婶,我和兄长们商量好了来给您二位跑腿帮忙,有什么事就交给恶贼便是。”
程大娘子这才上下打量了几眼小儿子,想了想便安排小儿子帮着处理这些有问题的庄子和铺子去了。
就这么忙忙碌碌的,一转眼的功夫就到了开寿宴的日子,越到了根儿底下越是忙碌,老太爷的身份摆在这里,不但那些亲朋好友或是派来后辈,或是亲自前来参加寿宴,就连州里的官吏也早早的前来拜寿了。
忙碌的几日之后,鸿山书院终于归于平淡,众人又俱都恢复了各自的行程,贺珄也从忙碌中解脱了出来,又回了藏书楼看书去了。
翌日,贺珄找到了一本内容精彩的游记,便找了个清净的地方坐下来看了起来。这本游记乃是一名前朝书生游历之时的札记,书里记载着他游学时的经历,内容翔实有趣的很。里面记着许多奇闻轶事,有的是书生听当地的老人讲的,有些却是书生的亲身经历。
贺珄正看的津津有味的时候,突然听到两人在书架后议论着些什么。贺珄本是想着找个清净的地方安静的看书,所以特意挑了一个偏僻的角落,两个巨大的书架与墙形成了一个夹角,若不是从书架后面绕过来,是根本看不到他的。
贺珄听到两个熟悉的声音低声说着话,原本并没有在意,谁知道两人说着说着声音渐渐提高了。一个清朗的声音隐含怒意说道:“眼看着秋闱没有多少日子了,你最近到底是怎么了?竟然心不在焉的,读书不伤上心,写的文章也是乱七八糟的不成章法,再这样下去你拿什么去考!”
另一个声音有气无力的说:“旭成兄,我……我也不是有意的,最近总是被噩梦缠身,白日里便没有精神读书了。”
“噩梦?你是不是临近秋闱心中紧张了。放宽心才是,以你的学识不会有问题的,但是你要是还是这个状态,只怕还没到考试的日子身子就垮了。”
“我也想放松的,只是,最近这段时间里,一到就寝的时候,我就会梦到一个脸色苍白的女子,穿着大红的嫁衣出现到我的面前,原本只是远远的看着我,最近却离我越来越近了,我现在都不敢合上眼睛了,一闭眼就好像看到那个女人凑到我面前,真的很恐怖啊……”声音竟有些崩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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