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样奇奇怪怪的状态下，夏夏和越前龙马终于迎来了第一场混双的正式赛。
他们的抽签中规中矩，不算好也不算不好——他们这半区有好几个去年的种子队伍，与此同时，他们的老熟人都在另外半区。
也就是说，最起码在决赛前，他们是碰不上的。
各个赛场已整理完毕，录像角度、观众席等也做完了最终的调试。
赛程上，每个选手平均2～3天会有一场比赛，同一时间大概会有几场同时进行；采取和大满贯相同的赛制，三局两胜制。
比赛前一天晚上，他们确认了手感后提前结束了训练，两人难得又闲了下来。
夏夏和越前龙马走在夜晚的路上，马路上行人和车都不多，暖色的夜灯灯光洒在地面上。
夏夏心情很好，没有比赛前的紧张。
“好久没这样散步了。”夏夏正想说什么，突然挑了挑眉。
她跑到越前龙马的身前，一边后退着走路，一边惊讶道：“越前，你是不是长高了？”
越前龙马一把拉住她，“不要这样走路。”他先是不咸不淡地提醒，才说：“长了一点。”
“也不知道你最后能多高，身高很影响网球上限的哦～”
越前龙马嗤笑了声：“我的爸爸妈妈都很高，倒是学姐你，小心不会再长了。”
“我已经够高了好不好！”夏夏踢他一脚。
越前龙马没躲，夏夏也的确没怎么用力。
硬是挨了一脚后，越前龙马的神情反而更加轻松了起来。
他呼出了一口气：“你紧张吗？”
“不紧张。”夏夏回答得很果断，“我一直觉得双打和单打不一样，单打是我一个人的单打独斗，可是双打想到……”
说到这里，她卡壳了一下。
越前龙马疑惑地挑眉：“什么？”
“没什么。”夏夏胡乱地说，眼见越前龙马还想继续问，她开始推着他走，“别废话了，很晚了，赶紧回去睡觉，明天才能精神满满地比赛！”
“……”被推着走的越前龙马无语道：“Mada Mada Dane.”
……
夏夏觉得，这句话她已经要听出条件反射地想揍人了。
.
事实证明，怕什么来什么。
第二天起床时，夏夏被越前龙马的脸色吓了一跳。
“你生病了！？”夏夏放下手中的牛奶，快步上前，扶住从卧室里走出来的越前龙马。
越前龙马脸色惨白，却还带着诡异的红。
他的反应迟钝了不少，猫眼里带着雾气看了眼夏夏：“没什么。”
他说，嗓音里还带着沙哑。
夏夏：“……”
她立刻拿出手机，准备给组委会打电话。
然而，一双修长的手从她的手中拿走了手机。
夏夏抬头，和越前龙马虚弱却不容置疑的神情对上：“我能坚持，别做多余的事情。”
夏夏一下子气急：“比赛重要还是你的身体重要！？越前，比赛每年都有很多场，你现在要去医院！”
“Yada.”越前龙马斩钉截铁，在夏夏越发气恼的神情中，直接将她的手机关机。
夏夏转身就往外走。
“学姐！”越前龙马声音瞬间拔高，他一把抓住了她的手腕。
他的掌心温热，和他还未长高的身体不同，他的手掌已然带了属于男生特有的宽厚。
夏夏像是触了电一般陡然甩开了他的手。
越前龙马一怔。
他看了看自己被甩开的手，再看看夏夏的，继而目光上移，对上夏夏倏然变得有些尴尬的表情。
他心中怪异的感觉一闪而过，很快又转回了正事上。
“对不起。”他先道了歉，而后他重新堵住了夏夏的路，让夏夏看清他的坚定，“但是学姐，这场比赛我必须要参加。我们是打败了所有的前辈才拿到的出线资格，更不要提，你明年的生活费都要靠着这场比赛。”
“……生活费不重要。”夏夏皱眉，“越前，我有办法去赚钱，不需要你撑着身体去——”
“这不仅仅是你一个人的比赛。”越前龙马的脑袋哪怕已经是一片糨糊，他还是强忍着头晕，一字一顿道，“我不想不战而逃。和幸村前辈比赛的时候是这样，现在也是。”
夏夏：“……”
这个时候提哥哥，真有你的。
夏夏咬了咬下唇，最终，她泄了口力：“今天交给我，你不要莽撞。”
.
他们第一场的对手和他们一样，是今年新选进来的一组，对这种大型赛事没有多少经验，而无论是夏夏还是越前龙马，都多多少少参加过类似的大型赛事——虽然是单打。
前期的每场比赛，观众们都可以在选手换场休息时进出，每场比赛都坐满了人，记者们更是不吝啬用各种镜头来拍摄未来的网球之星们。
夏夏和越前龙马的这一场比赛也不例外。
比赛一开始，越前龙马的不对劲便被发现了。
有资格站在这片场地上比赛的，是来自各个国家的顶尖的青少年网球选手们，这群孩子，谁在自己的国家不是顶尖的水平呢？谁又不是天之骄子？
日本。
坐在迹部景吾家中客厅里一起看比赛的众人神情都严肃了起来……是青学的正选和立海大的正选组成的双打，结果两个学校的人一起来冰帝部长的家里看比赛这件事说出去就很怪，但是不重要。
“越前的状态不对。”手冢国光声音严肃，“他生病了。”
青学的人面色都不轻松。
“他看上去很吃力啊喵……”菊丸英二担忧地说，“生病了还要坚持比赛吗？”
“这场比赛对他来说不仅仅是一场比赛。”不二周助也难得失去了笑容，“虽然他嘴上不说，但是空山桑的情况也给了他很大的压力和责任。哪怕是为了空山桑，他也不会放弃比赛。”
幸村精市面容冷峻，他不笑的时候，给人的压迫感比真田弦一郎更甚。
连一边的切原赤也都没敢逼逼什么。
“夏夏没那么好对付。”柳莲二出言安慰了一句，“有她在，这场比赛未必会输。”
没有人接话。
许久，当场上的比赛焦灼状态持续到3:3时，幸村精市才淡淡地说：“她会赢的。”
……
在夏夏和越前龙马拿下了第一局，而第二局被对手拿下后，比赛正式进入了白热化。
观众们口口相传下，所有人都知道这里有一场非常精彩的对决，他们的观众人数越发地多了，在外面排队等待进场的观众也排起了长龙。
3:2，对手领先。
换场休息时，越前龙马的体力几乎已经到了崩溃的边缘。
头很疼，浑身都在疼，眼前一阵又一阵地发黑，呼吸困难，心脏跳得很剧烈。
越前龙马将脑袋埋在毛巾下，努力地让自己恢复状态。
3:2。
坚持住，怎么都要拿下这一局。
他和学姐付出那么多努力，每天一点休息的时间也没有，不是为了来这里一轮游的。
脑海中浮现出昨天晚上，空山夏和他在马路上悠闲地漫步，对方笑着说“好久没有这样放松”时的样子。
是，为了网球，这个女孩子几乎放弃了一切空余的时间，不像其他女孩子那样追剧、逛街，而是将一切都奉献给了网球。
这场比赛一开始，她就为了他，每一球都竭尽了全力，能得分的地方就绝对不会犹豫。越前龙马知道，对方也是冒着受伤的风险，每一球都用了最大的力气，力求在最短的时间内拿下比赛。
这是双打，输了不仅仅是他一个人，还有……
“龙马。”一道清亮的声音突然自耳边响了起来。
越前龙马一怔，这还是空山夏第一次这样称呼他。
他费力地从毛巾下抬起头，看见对方正在调整着护腕。
对面的男子选手是力量型选手，在发现哪怕越前龙马生病，空山夏也很难缠后，他不再收力。
接对方的每一个球，对空山夏的手腕都会造成极大的伤害——正常来说，这样的球应该是越前龙马来接的，而不该像现在这样，明知道学姐被人刻意地用力量攻击，他却连保护对方都做不到。
想到这里，越前龙马眼神一冷。
他看了眼对面休息椅上的男生，正准备说些什么，一瓶水被举到了他的面前。
越前龙马再度愣了下。
许是生病带来的影响，他今天的思维总是迟钝了一拍。
他接过来喝了一口，感觉舒服了不少后，正准备说什么，却见对方蹲下了身，在他的面前抬起了头。
她的表情很坚定，带着安抚的意味：“我不允许你用。”
越前龙马：“……”
他的猫眼微微地睁大。
汗水顺着他的额头滑落，对方拿着他的毛巾为他擦干，动作温柔又耐心，很好地抚平了他心底的怒意。
夏夏一字一句地说：“交给我。”
她同样看了眼对面的男选手——女选手和她之间有壁，对她造不成什么威胁；比赛到现在，几乎所有的分都是从她身上得到的，这也是混双的正常情况。
夏夏复又收回了视线，和惊讶的越前龙马对视着。
她让越前龙马能够清楚地看清她的自信与张扬：“龙马，双打意味着当你力不从心的时候，我会是你最坚强的壁垒和最锋利的刀剑，一如你也是我的后盾一般。”
她笑了下，又不易察觉地扫了一眼对面的人：“他们打不赢我的，交给我吧。”
……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生病。
越前龙马想。
他的心脏再度漏跳了一拍。
他早就知道空山夏炙热得像是一个小太阳，他也偷偷地这样称呼过对方。
只是他恍然间发现，这个小太阳的温度高得好像出乎了他的意料。
与此同时，他紧绷的心脏倏然一松。
网球是一个人的战斗，这是他打网球时就知道的事情，网球场上，连教练员都不允许存在；如果被发现场外指导，甚至会面临严重的处罚。
可直到此时此刻，他才真真切切地感觉到，他不是在孤军奋战。
小太阳说：“相信我，龙马。我们一定会赢的。”
“……”越前龙马听见自己沙哑的声音说：“好。”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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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太阳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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