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夏和越前龙马一起回到了他在学校外的小别墅，朋友们虽然很想起哄，却还是很有眼力见地给了两人单独相处的空间。
这两人磨蹭那么久才在一起，估计有的聊呢。
于是，在越前龙马的小别墅中，夏夏窝在沙发上，就见越前龙马不知道什么时候买的酒被一一放在了茶几上。
意大利这边满16岁就能喝酒，但是还是一样地，夏夏没想到越前龙马会去买。
就他那点酒量，认真的吗？
三叔叔说当时考虑他运动员身份，都没敢给他度数特别高的，就这样他还能醉成那死样。
“干嘛？”夏夏问。
越前龙马将他莫名其妙非要一起带回来的网球包也放在了茶几上，在夏夏疑惑的目光中，从里面拿出了三颗网球。
除了三颗网球外，里面还有很多其他人送的礼物，他都挑了几个具有代表性并且不算重的网球包里，每次比赛都会随身带着。
越前龙马没有回答夏夏的问题，而是坐在她的对面，倒了点酒，提醒道：“说好了今天晚上必须说真话，你不许再骗我。”
“……谁要骗你啊。”夏夏撇嘴，“大不了就分……”
越前龙马瞪她。
夏夏很有眼力见地咽回了下面的话。
两人扔了骰子，越前龙马先问：“你当年突然回日本，是因为龙崎？”
他将面前的三个网球往前推了推。
“我忘了。”
越前龙马：“？”
越前龙马：“你……”
“你别急啊，我是真的记不清了，你也不看看都过去多少年了啊。我想想。”
夏夏回忆着当年的事情，不确定地说：“我隐约记得好像是我刚发现自己喜欢上你了，还以为我是你身边最特殊的女生，一告白就能把你拿下的那种……结果第二天，龙崎、小坂田就来了，我看到了你对我的态度和对她们的根本没区别。
“我又去试探了一下你的态度，你的态度也很坚定，说没拿到大满贯的冠军之前不考虑这种无聊的事情，显然你压根就没对我起那种心思，不然不会那么果断。
“我就确定了都是我一厢情愿、自作多情；如果我选择和你一起去美国上学、组混双，意味着我在动心的情况下要天天感受你对我‘纯洁’的友谊，还要时不时看你和龙崎、小坂田她们聊天，这会非常影响我的心情和状态。
“当时我因为这些事情特别EMO，连训练都没办法集中，水平出现了明显的下滑。与其如此，不如和你拉开距离，回日本调整心情，好好地训练。先立业再成家，不想这些乱七八糟的，不在一个不喜欢我的人身上浪费时间，影响前程。”
越前龙马：“……”
他知道夏夏没有说谎，这样说就完全能解释得通当初夏夏态度大变的原因，也能解释为什么这些年来，她的态度总是忽冷忽热。
但是……
他不可思议地瞪大眼睛：“你有没有良心？你哪只眼睛看到我对别人也像对你这样了？？？”
他声音拔高，像是颗小炸弹。
他有抱过别人吗？有在别人生病时寸步不离地守着吗？有别人挨骂他比当事人更生气吗？有天天守在别人身边死也不走吗？有对别人一天一个电话没断过？有社交平台被人拉黑了三四次还非要关注回去？有被别人无理取闹还忍着？有别人让他不许发球Ace就绝对不敢发Ace？
空山夏实在是太过分了！
夏夏撇嘴，喝了口酒：“哦哟哟，说了你又不高兴……”
越前龙马：“……”
她是不是在用某个著名的表情包阴阳怪气他呢！？
越前龙马闷闷不乐地翻了个白眼，也跟着喝了口酒。
夏夏想，有些事情不问当事人，是真的不会知道当事人到底是如何想；然而能问出来的前提是知道自己的感情会被接住，而不是掉落在地上，任人羞辱。
越前龙马说是他太高傲，拉不下脸，她又何尝不是？
感情就是这样地矛盾，又想寻根究底，又怕寻根究底。
“那你呢？”夏夏反问，“你那时候有意识到，应该要对我更特殊一点吗？”
“……”越前龙马试图狡辩，“我的确没意识到，但是你扪心自问，我对你真的和别人一样？”
“一样啊。”夏夏阴阳怪气，“我送你的礼物，你放在网球包里；别的妹妹送你的礼物，你也放在网球包里。哪里不一样呢？我们龙马哥哥向来会一碗水端平，从来不让任何女孩子不开心呢。”
越前龙马：“………………”
该说不说，他其实想笑。
看夏夏搁这变着花样地吃醋，他莫名地爽到了。
“更别提某些人，前几天刚和我说只和我一个人组混双，结果龙崎她们一来，什么都忘了呢，当着我的面就和人家组混双来揍我。呵呵，真是左右逢源啊。”
越前龙马：“……我以为我们说的是正式赛。”
“你说什么就是什么咯，反正一切解释权在你，对吧？”
越前龙马：“……阴阳怪气什么，我以后不和她们打还不行……”
“是不要和喜欢你的人打，你现在要避嫌，懂吗？和艾瑞亚她们打的话，我才懒得管你。”
越前龙马的嘴角不易察觉地上扬，耸了耸肩，应了下来。
夏夏这个要求不算过分，任何一个有另一半的人，都至少应该和喜欢自己的人保持距离。
夏夏喝了口酒。
……
真难喝。
夏夏不信邪地又喝了一口。
……
真的好难喝啊！！
提问的权利又到了越前龙马的手上。
他也喝了口酒，提问：“你喜欢过幸村前辈吗？”
夏夏：“……………………”
卧槽，越前龙马这个死闷骚！
他平时不声不响的，一点都没表现出来过，没想到他居然把幸村精市暗搓搓地列成了假想敌？？
更恐怖的是，他是怎么猜到的啊？？？
“……小时候有过好感。”
见越前龙马的眼睛眯了起来，夏夏的求生欲瞬间上线。
“但是遇到你以后就只有你了啊！我和哥哥之间清清白白！”
卡在越前龙马放屁话之前，夏夏强行打断：“到我了到我了！你喜欢过别的女生吗？”
“没有。”越前龙马理直气壮地瞪她，“我跟你不一样，我没那么容易心动。”
夏夏：“……回答问题就回答问题，不要借机攻击对手。”
越前龙马：“那幸村前辈喜欢过你吗？”
夏夏：“没有吧，他对我就是对妹妹的态度啊。那龙崎喜欢过你吗？”
越前龙马瞬间像被捏住了嗓子的猫似的，眼珠滴溜溜地转了下，不吭声了。
夏夏一下子趾高气扬了起来：“那你在知道一个女孩子喜欢你的情况下随身携带她送的礼物，你还怪我不高兴？”
越前龙马：“……我随身带着所有朋友送我的礼物，单独对一个人例外，才不正常吧。”
“对，所以你也没对我例外，怪我认为是我一厢情愿？你还好意思说你没有对别人和对我一样？”
被自己绕进去的越前龙马：“。”
两人各有各的心虚，面面相觑下，选择了转移了话题。
夏夏又喝了口酒。
真的好难喝。
等越前龙马发现夏夏的状态不对时，夏夏已经喝蒙圈了。
越前龙马：“……”
越前龙马将软软的夏夏扶在沙发上躺好，给她盖上被子。
俗话说得好，酒后吐真言……
这时候不趁机偷家，他就不是越前龙马了；要怪就怪夏夏自己笨！
越前龙马果断地打开了录音，以免某些人清醒后死不承认还反咬他一口。
越前龙马蹲在夏夏的身边，看着她醉醺醺的脸。
真的好可爱。
他没忍住，凑上前亲了口她的脸，这才开始提问——担心夏夏听不清，他还特地放缓了语速：“你回日本后，有想过和我一刀两断吗？”
“嗯……没有啊。”醉蒙蒙的夏夏说。
越前龙马脸色一缓，还不等他自得，就听见某人突然兴奋地叭叭：“你也不看看我是谁！？我当然要左拥右抱、坐享齐人之福！我要一边搂着你，一边搂着凯宾那个废物，再勾搭哥哥啊、手冢哥啊他们，让你们每个人都成为我的后宫！”
越前龙马：“……”
他的表情慢慢地覆盖上黑雾，他颇有些咬牙切齿地说：“你想得挺美。”
夏夏挺胸：“那当然了！”
越前龙马阴森地问：“那如果我不对你告白呢？你就真不要我了？”
“那必须的哇！男人那么多，跑了一个还有一个！我干嘛要吊死在你身上！”
很好。
越前龙马想。
真是太好了。
“那你会和别人参加混双吗？”
“不是我吹。”夏夏大言不惭地开始吹牛逼，“除了你以外，我偷偷和不少男选手组过混双了！我们说要一起瞒着你，然后偷偷去参加比赛惊艳所有人！……哦对，顺便气死你！”
……
没事的。
人都到手了，以后有账慢慢算。
越前龙马深呼吸，又问了好几个问题，全程靠着刚上位成功不能立刻暴露嘴脸的想法，强行逼着自己冷静、理智。
眼看夏夏要彻底昏睡过去，越前龙马不得不停止其他的问题，问出他最关心的事情：“你家里到底有什么事情不敢让我知道？”
他本来准备今天一定要问的，夏夏也做好了心理准确，还说要考虑下看看怎么回答；结果没有想到夏夏喝醉了……
听到这个问题，原本还莫名亢奋似乎在YY自己后宫美男三千人的夏夏眼圈一红，整个人瞬间蔫巴了。
“我家里太穷了，哥哥姐姐们天天在路边乞讨，为了一点点的钱苟且偷生。爷爷老年痴呆，喜欢光着屁股到处跑，还被人拍了照录了像公之于众；爸爸妈妈穷得揭不开锅，还有一大堆贫穷的伯父伯母叔叔姨姨。公司虽然在盈利，但是财务部私吞了全部的钱，导致我们辛辛苦苦干一年，一分钱都没有，财务部还委屈得像是我们对不起他们一样。还有其他的远房亲戚，天天来找我们麻烦，指着爸爸的鼻子骂他。”
越前龙马：“……？”
什么跟什么，一边说乞讨为生，一边又有自己的公司还有财务部？
这都什么乱七八糟的。
越前龙马不明所以：“你现在不是赚了很多钱吗？足够提升他们的生活质量了吧？”
夏夏“哇”的一声哭了出来：“因为爸爸欠了几个亿的外债！我的钱根本填补不了一点点！现在钱都被爸爸拿走了，他还天天用加班来敷衍我们，其实他就是在乱花钱！爸爸还特别傻，总是被抓进小屋里，每次都要爷爷想办法捞他。”
越前龙马恍然大悟。
难怪夏夏那么介意她的家庭情况，原来不仅仅是贫困。
按照她这个说法……越前龙马的神情凝重了起来，只怕她爸爸是赌博了。
其他的都能救，赌博是真的无药可救。
“那伯母呢？”
“伯母……哦不，我妈妈是个全职家庭主妇，对爸爸唯唯诺诺，被爸爸家暴了也不敢声张，她好可怜的。爷爷他们也不帮她，一味偏心爸爸……呜呜呜呜……”
越前龙马：“……”
夏夏这个家庭也太恐怖了吧！
越前龙马抿了抿唇，不想再问下去了，也不想再碰夏夏的伤疤。
他甚至有点懊恼自己的鲁莽。
就算夏夏说了今晚会告诉他关于她的家庭情况，他也不该在她喝醉的时候问，夏夏说不定会想要斟酌一下用词呢？
这个家庭也太令人窒息了。
好赌的爸，软弱的妈，贫穷的兄长，偏心的长辈，外加无助的她。
越前龙马抽出纸巾，轻柔地为夏夏擦干净眼泪，早就不记得前面某人欠揍的回答了。
他放平声音，尽量柔和道：“没事，有我在。”
“哇……”某个方才还在流眼泪的人瞬间开心了起来，“哇，没想到你那么恋爱脑呀！既然你那么真心地对我，那我承诺，我一年内绝对不纳后宫！”
越前龙马：“……”
原本还决定既往不咎的越前龙马阴森地看着手舞足蹈的某人，冷冷地说：“很好。”
夏夏：？？？？？？？？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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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5章 坦白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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