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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3章 从波本篇开始平衡红黑29

【矢内元司疑未死。在酒店二楼听海房。查明情况。——Tsipouro。】

打开邮件的水无怜奈一惊,莫名感觉背脊凉飕飕的,仿佛有猛兽的利眼从背后盯紧了她。她编辑了一句话发送出去,用手机光做照明,在黑漆漆的楼道中走向二楼。

这次的组织行动根据目标人物的散步习惯做出计划,由她负责监视和汇报目标的动向,齐普罗负责狙击。为什么会出现异常?齐普罗又是怎么察觉的?满心疑惑的水无怜奈没有注意到,一双眼睛正在身后注视着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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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柯南去哪里了。”

毛利兰和铃木园子在昏暗至极的楼道中摸索,四处寻找着柯南的踪迹。她们泡完澡出来,循着光源下到餐厅后,发现了安室透和在座位上呼呼大睡的毛利小五郎。听到她们问起柯南,安室透主动表示可以和她们一起找,让两个女孩子没有那么害怕。

几人的脚步声回响在静悄悄的楼道里,金发青年走在前面,问道:“你们没有去看魔术表演?”

“是啊,一不小心聊天聊过了,连定好的手机闹铃都没听见。停电的时候我们都没反应过来。感觉也没有聊很久,时间一下就过去了……”毛利兰说完,园子很快接话,“我也是,都不记得聊了些什么,不过很开心就是了。”

“白井小姐没和你们一起吗?”

安室透对女孩子们的聊天内容不感兴趣,他只关注一件事。铃木园子忍不住揶揄他,“你真的一天到晚都在问她去哪了诶。”

安室透没应声,手电筒稳稳地照着前面的路。他是真的很想知道……

不等他念头转完,毛利兰接着道:“她说要回房间拿东西,让我们先下楼。我刚才听到有人说又有命案发生了?”

这个“又”就说得很灵性。

“是,不过毛利老师已经成功破案了,一如既往的厉害。”

“安室先生也很厉害呀!泷泽先生就说觉得你不是一般的可靠。他和白井小姐也是……我好像还没有和你说过,上次在长野的时候,是白井小姐直接让犯人认罪了!后来柯南和我说,如果不是犯人主动认罪,那起案子估计很难办。”

不用他多问,毛利兰已经把案件从头到尾描述了一遍。“好神奇,不知道白井小姐是怎么做到的,我有私下问她,她只是回说‘保持神秘’。”

“泷泽先生的话,红酒里的安眠药成分被检测出来之前,他就知道凶手是谁了。”毛利兰停顿了一下,手指点在下颌处,一副困惑思考的表情,“说起来,我突然间想起……那次列车上发生了命案,他也是特别快就知道凶手是谁了。比老爸还要快!他悄悄告诉我说是‘middle’,我当时没相信他,也没听懂……”

“咦,这么神奇吗?”园子忍不住惊叹出声,“我记得列车那次,凶手就是房间正好在ABCDE中间的C室乘客吧。”

“是啊,现在想想好神奇,等下看到他我再问一问他今天有没有特别发现。”

园子摸着下巴一脸怀疑,“他和白井小姐不会是有特异功能吧?比如预言术什么的。”

安室透许久没有说话,他被某几个音节狠狠触动了。“保持神秘”,这句话就像响在耳边的怪异振鸣,尖锐而刺耳,突兀撞了进来。忌惮和反感甚至先于回忆涌现出来。

在组织里他和希拿打交道并不算多,但短短几次接触中,她说过两次这句话。其中一次,是景光卧底身份暴露的那天。他反复回忆了无数遍,清楚到没有一个细节会忘记,噩梦一般将希拿说出那句话的语气、神情重温了无数遍。

“今天结束前你会知道的,是个很大的惊喜。”她说,“暂时保持神秘,请耐心等待谜底揭开。”那个深渊一般冰凉无光的夜晚,谜底的确很快揭晓了,她说的惊喜就是指,景光是卧底。

黑暗的楼道蓦然亮起苍白电光,闪电从天空劈下,炸开轰隆巨响。楼道重归漆黑寂然。电光火石之间,安室透捕捉到了某些相当关键的东西。

“我们要不顺便去白井小姐的房间找……”

不等毛利兰话落,安室透匆匆打断她,撂下一句话,“不好意思,我突然想起来有点急事……”他转身几步,黯淡光线迅速吞没了他反射着光泽的漂亮金发,身影湮没于黑暗中不见了。

“这里真的好黑,柯南到底跑到哪里去了。”

毛利兰小声抱怨着,铃木园子从楼道窗户往外看了一眼。天空翻滚着阵阵雷云,紫色的电光频繁闪现。暴风雨很快就要降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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码头上来了一艘船,是警方上岛来带走命案的涉案犯人。由于突发停电,不少客人不想继续待在岛上,想要随船一起离岛。工作人员忙着在码头上交涉,此时餐厅里除了毛利小五郎,还有一对随遇而安的新婚夫妇,一对不想折腾的老年夫妇。

泷泽空走近毛利小五郎,稍微弯腰靠近,低低唤了一声。不出所料,对方正在呼呼大睡。他到旁边位置坐下。手机上呈现着实时摄录的画面,泷泽空摆弄着自己的手机,文雅柔和的面庞上满是微笑。

他一直是个对别人的秘密充满好奇的人。在这一点上与侦探倒颇有相似之处。若非这种好奇,泷泽空也无法仅凭一双眼睛,就将人们的许多秘密握于手中。

江户川柯南就是工藤新一。

这件事他很早就知道了。铃木号列车上毛利兰给他看完她和青梅竹马的照片,紧接着,柯南和工藤新一小时候一模一样的那张脸出现在面前。那个时候他就开始怀疑了。

柯南这个孩子的确让人好奇得不得了。而在柯南身边,还出现了另一个同样值得注意的小孩。

在列车上那时他走前去,拍了拍柯南的肩膀,趁人不注意,拔了一根男孩的头发。之后根据他查到的工藤新一在校园祭舞台上现身的消息,去找他当时穿过的表演服,从角色扮演用的头盔中找到了工藤新一的头发。根据检测,两人的DNA完全一致。

怪不得柯南对他总是有点敌意,是把他当作情敌了吧。

头发和DNA检测是一个铁证。微型摄像头拍下的录像,备份在他的手机中,这是另一个秘密的铁证:原来“沉睡的小五郎”就是江户川柯南在背后运作。

此外,出于对灰原哀的好奇,他雇佣私家侦探跟踪了她几天,(他当然不会雇佣毛利小五郎,也不会雇佣安室透那个正义的伙伴),虽然没能挖出来什么确切的东西,但对方仿佛成年人的言行举止,让他有点怀疑这个小女孩会不会是像柯南一样,是等比例缩小的“小大人”。

她和柯南总是在一边不知道说什么悄悄话,手牵手行动,一起去超市里买东西。有照片为证。更有意思的是,他试探过毛利兰,在她眼里,柯南和那个叫灰原哀的孩子是对早恋的小情侣。越调查,他掌握的信息越多,情况就越让人惊喜和期待。

泷泽空迟迟没有行动,就是准备寻找一个合适的时机,把所有这些证据一并堆放到毛利兰面前。她生活在由工藤新一亲手编造的谎言世界,而他会“友善地”拆穿这一切,并给予足够的怜惜与安慰。

或许过程会很痛苦,但他让她看清了自己被愚弄的事实,不是吗。他很想知道,面对这些无情铁证的毛利兰,是否还能表现得像个天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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停电后的一片黑暗中,水无怜奈悄无声息潜入了二楼的听海房。酒店的所有客房都有一个名字,听海房就是其中一间。

这个房间正好是矢内夫妇入住的房间。房门没有锁。水无怜奈对目前的状况满头雾水,只知道按照齐普罗的指令来这里调查情况。矢内太太在卧室里睡得十分安稳,雷打不动——

当然安稳,因为按照组织的计划,就是她给矢内太太下了安眠药,好支开这位女士,让她的同伴更方便动手。

另一处小卧室里,矢内元司躺在床上生死不明。

水无怜奈小心凑近去观望。因为屋内太黑,她不得不打开了手机的照明。她力道极轻地掀开对方身上的被子,他一动不动躺着,浑身**,只在下半身盖了一张毛毯,胸口略微起伏,左胸膛处渗出大片血迹,不知道是谁给他做了简单的包扎。看起来他是被暂时放置在这里,等到专业的救护人员抵达后再接走。

水无怜奈很快意识到一个问题,如果他是被人救下、并且有人给他简单疗伤过,那个帮助了他的人是谁,又在哪里呢?会不会就躲在这个房间的某个角落!?

念头刚落,一道听不出情绪的声音如同鬼魅在身后响起,“我是被怀疑了吗?”

基尔立马转身去看。

微弱的手机光线随着她的动作,霎时转到了面对面站着的两个人中间,堪堪照出身形轮廓。轻敏柔软的步伐一步步靠近,像夜中捕食的狼,或者猎豹。

基尔的额头渗出了些许冷汗,感觉到一股强烈的压力锁在她身上,来自这个今天刚合作过一次的组织成员。她根本就不知道对方在说什么,“我只是按照要求来探查情况。你在说什么啊?”

“如你所见,他现在还是活的。不过……”很快就不是了。

许久没有动过的手机自动进入了息屏状态,屋内重新陷入彻底的漆黑。“咔嚓”,手枪被轻微拨动的声音从黑暗中传来,它抬到了半空。

几秒钟的事情,即使没有任何悬念,基尔的心还是悄然提到了半空,等待着冰凉如死灰的落地。她不愿意见到生命在她眼前逝去,但她什么都不能做。

床边衣柜门猛地动了下,一道身影像飞掠过暗夜的觅食生物闪了出来。“狙击矢内元司的人果然是你——白井姐姐!”

枪口第一时间对准了变故来源。

不到一米的小身体挡在了矢内元司的卧床前。基尔一惊,被突然蹿出来的江户川柯南吓了一大跳,额头上的冷汗变得更细密了。她把自己的枪拔了出来,让子弹进入预备射击状态。

停电的屋内只有隐约的身影和轮廓在晃动。一切都朦胧而模糊。白井由罗的声音稳定地响起,带着故作的惊讶,试图粉饰太平。

“柯南君?你怎么在这里?我是看到有人很可疑地在楼道里行动,所以跟上来一探究竟。你知道我之前一直和小兰、园子在泡澡。”

“不对。”简洁有力的一个声音迅速否定了她的说法。

在亲耳听到前,白井由罗绝对无法想象,这种充满锐气的嗓音可以由一个一年级小学生发出来,那是与真相共舞自带的魅力,富于击破谎言的气势。

“要在孤岛上执行任务十分困难。你就是这样想的吧,白井姐姐?因为交通不便,一旦事情很快暴露,犯人必定还留在岛上,追查起来对你们十分不利。谨慎如你,必要给自己留好退路,就是制造不在场证明。”

“你倒是说说看,我用了什么办法?”

“小兰和园子是想去看魔术表演的,但是直到停电你们都没有下来。我打过小兰的电话,始终没有接,我打你的电话是在占线中。你用的方法就是在长野那次案件中对嫌疑人用的方法——催眠!

“你和她们一起进入浴池,调好闹铃后把手机留在外间的更衣室。之后在浴池里催眠她们,把园子的手机留在那里,拨通她的手机后打开免提,这样就能够同时掌握浴池周围的情况,并且隔一段时间输送催眠指令,避免她们中途醒来。你自己重新换好衣服,到狙击点等候。任务完成后回去,你再把她们叫醒,小兰和园子的记忆只会停留在聊天那时,以为是你们聊过头了没有听到闹铃声。

“从七点二十分你们准备去浴池算起,泡温泉的时间超过了一个小时。温泉水中含有矿物质,长时间接触会使皮肤上的血循环增强,脸部变得红润,并且会致使皮肤干燥……白井姐姐,你既没有脸红,也没有皮肤干燥的迹象。说明你根本没有在温泉浴池中泡多久。”

突兀的手机铃声插了进来,柯南走神了一瞬,白井由罗发出一声轻叹,她走近江户川柯南。柯南十分镇定,没有做出任何防御的举动。他胸前的向日葵胸针在黑暗中隐约流转着金属制品独有的光芒,白井由罗随手扯破他衣服取下胸针,在手中抛了抛。

极其迅速的“砰”一声枪响。

子弹在一片黑暗中精准穿破了胸针,金属制品碎裂于半空,残余物纷纷扬扬掉落在地。她平静承认了,“对,狙击他的人就是我。”

“当时的狙击条件恶劣得不得了,没有月光,没有灯,没有夜视镜,目标还穿了一身黑色西服。我最后是凭借他身上胸针的光芒才能确认他心脏的位置,曼珠沙华,死亡之花指引的光芒真是美妙。”

死亡从她嘴里说来如同一首值得欣赏的咏叹调。镰刀般冰冷无情的光在她眼中闪烁,白井由罗略带遗憾地说道:“柯南君,太聪明可不是一件好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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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户川到底在干什么?快接电话啊!”

东都,阿笠博士家,茶色头发的小女孩紧攥着手机。待接通的呼叫音持续多一秒,她脸上的忧虑就更多一分。博士正在打毛利小五郎的电话,也没有接通。他满眼都是担心,“不会已经出事了吧?”

两人皆坐立不安,在屋子里走来走去。沙发对面,电视上是紧急插播的警报,播报员急迫严厉的声音更增添了强烈的不安感。

【警报!请马上逃生!……太平洋沿岸地区观测到海啸波,预计到岸高度五米……海啸警报!请沿海居民马上逃生!】

“嘟——”一声,呼叫超时自动挂断了。灰原哀毫不犹豫再次拨出号码,门铃突然响了。她倒希望是江户川那家伙提前回来了。她一边等电话接通,一边跑出去看情况。站在门口的是快递员,把一个非常小的包裹递交给她。

灰原哀有种不好的预感。

她拆掉包裹,里面是一部崭新的手机。有一条未读短信,她点开后瞳孔骤然一缩。来自黑暗的恶魔低语悄然在她耳边响着。【找到你了,小可爱。我也不想波及无辜的人,所以请你乖乖按照指示、主动来找我吧,灰原哀。】

“嘟、嘟”,呼叫自动挂断,无人应答。

海啸波正在太平洋辽阔的海面上汹涌翻腾。安全的陆地和城市中心,黑夜正对她投以深深的注视。恐怖感盯上了她。灰原哀拿着两部手机,拎着包装废纸,小小的身体沉寂着,无助而彷徨。

她把新手机揣进兜里,慢吞吞走回屋内,悄然把包装废纸丢进垃圾桶。博士问她,“刚才是谁按门铃?”

“不认识的人,大概是按错了吧。”她情绪稳定地问博士,“电话打通了吗?”

阿笠博士摇了摇头。电视上的警报仍在持续,主持人焦急的声音甚至有些破音,重复着“海啸警报!请马上逃生!”灰原哀坐在屋内中间的环形吧台前,把手机和侦探徽章取下来。

太平洋上的孤岛太过遥远。灰原哀没有在为自己的命运忧愁,她只为另一个人的危机忧心忡忡。她希望工藤新一能平安度过这次危机,但她可能,无法再收到他平安归来的消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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