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强度上强度。
—这算什么,隔壁武熙熙和吴漾的是要脸贴脸,我笑得难受过来缓缓。
—毕竟是异性朋友,肯定不能太亲密吧。
—朋友变恋人好吗好的。
—我靠我靠,柯遂说了什么,怀宁耳朵红了。
—感觉在看恋综……
—后面会把照片都发出来吗?想要,想做壁纸。
前往最后一个地点动物园,途中三组人来了次会面。
“我们全拍完了哦,第一名。”
武熙熙得意地挥了挥手中装着五十块钱的信封。
陈书黎笑两声,数不清的十块钱在他手里翻出哗啦哗啦的响声。
一时间变成炫富大赛。
原本看到钞票颜色的武熙熙很是不屑,但响声过了半分钟还未消失,她变得大惊失色。
怀宁和她简单解释了一下来龙去脉。
武熙熙蔫了,啧了声:“那好没意思。”
吴漾刚喝进口的水差点喷出来。
三分钟前,她的脸颊迫不得已和武熙熙的零距离接触,就是为了得到五十块钱的神秘奖励。
“拍过咯,你反悔也没用。”
武熙熙的低落不见,转而朝着吴漾做鬼脸。
吴漾冷笑:“说得你很想拍那些照片的样子。”
“你不舒服不想拍,我就觉得好玩。”武熙熙振振有词。
“你三岁小孩啊?”
“我是三十岁的小孩,怎样?”
—好幼稚啊我的天,怎么会有这么幼稚的两个人。
—补充一下,加在一起有六十岁了。
—其实我和我闺蜜也这样。
—至少吵得起来,不像周川和陈书黎,周川脱离工作又变成死人脸了。
—还是俺们遂遂安宁好。
驱车回小屋的路上,怀宁睡了一觉。
那一觉不沉,也并没做梦,但不安稳,过程中怀宁感觉得到自己是在车上睡觉,却因有意识而像虚浮在空中。
再醒来,她的眼皮一直在跳。
口袋里的手机响了两声,是助理小野打来的电话。
“姐,过几天柯遂老师有个颁奖典礼需要出席,节目组就想着让你跟去拍个vlog,颜姐叮嘱我给你买张机票。”
转过脸看了一眼柯遂,他余光瞥到,问她怎么了。
怀宁在他的询问声中摇头示意没事。
电话另一端的小野听到声音,慌道:“完了,柯遂老师在旁边啊,说要保密不能告诉他的,他没听到吧?”
“没事,没开免提。”怀宁开口安抚她,按了按两侧太阳穴,问:“我应该不能进现场?”
没记错的话,那应该是国内影响力比较大的电影奖项,两个月前官宣过一批出席演员。
《六秒后的钟》是柯遂凭《三重奏》拿下第二座奖杯后两个月接下的一部文艺电影。
当时行业内不少人惋惜他这步棋走错,国内出彩的文艺片稀缺,内核经不起推敲,围绕情爱的主线尚且讲不好,又要插一些乱七八糟的东西进去,统称为无病呻吟。
但他仿佛天生便具备把许多事都做至完美的能力,之后出乎意料的,剧情,叙事镜头以及票房都位于及格线乃至优秀线以上,当然值得一提的是柯遂的表演加分颇多。
他又一次被加以赞誉有独到眼光。
他一向爱惜自己的角色,文艺片又极少提名,否则他也不会趁录制间隙穿插工作。
“其实你拍那部电影入选了的,但没人通知我们,当时推了好几个项目等它开机……”小野替她不平。
“角色需要保密,而且本来戏份也不多,没理由带我。”
怀宁一早猜到,平静道。
混迹娱乐圈不是过家家,她能实打实地凭试镜拿到这个角色,中间又没出什么岔子,已然意外。
“好吧。”
“还有事么?”
“姐。”几秒后,小野还是没忍住开口:“你要不先别上微博了。”
怀宁按动的手指停下来,“又怎么了?”
“就网上那群听风就是雨的人,说你蹭柯遂老师热度。明明是有些人自己要磕的,公司哪能有那种本事拉双金影帝炒话题啊,而且颜姐也说你们之前私下遇到都和陌生人一样,上次盛典我还以为你俩不认识。”
在小野忿忿不平的吐嘈声中,怀宁不太听话地打开微博,热搜榜上#柯遂怀宁排在目前第一的位置。
广场上两方各执一词。
是朕非要给他们赐婚的,你们为什么不来怪朕!
观众大过天,有些人别管太宽了。
女方团队没带节奏我是不信的。
可是这两个人真的很配,唯粉破防了?
就很像炒热度啊,一直和和气气的哪像友情修复了。
修复友情非要撕逼吗,不懂一些人的脑回路,他俩第一期确实很陌生啊。
我看是有些人没工作抠脚太久所以意图捆绑多年未见的好友,说不定这热搜就是她买的,扶贫咯。
影帝粉丝真高贵,和小演员做朋友就是扶贫?
别按头粉籍,柯遂粉没有这么说女演员的意思哈。
但柯遂这么多年兢兢业业不炒作不揭露私生活的口碑算是没了。
卖什么惨呢,现在说这些,不参加不就好了。
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看法,但因两边都没反应的动作,舆论还未发酵到倒向一边的关键时间点。
怀宁越滑下去心情越差。
持续到下车进屋,柯遂察觉到她的不对劲,问她怎么了。
怀宁摆手,笑道:“没事。”
柯遂大概还不知道,她认为让他以一个客观的角度得知这件事比较好。
“怀宁,来我们房间打电动啊。”
正准备上楼,武熙熙叫住她。
怀宁笑了下,摇头:“不了,我有点困,先回房间,你们玩吧,不用管我。”
“跑了一天了,您能歇会儿吗?”
“谁拦你休息了,咱俩又不住在一起,你以为还是合租那会儿由你约法三章啊。”
身后吴漾的抱怨与武熙熙的回话声渐弱。
——
困倦只是借口,并非怀宁本意,但或许车上那一觉实在不算好,挨上枕头,她再次睡去,然后进入昏沉梦境。
怀宁做梦很是频繁,常言道梦到一个人许多次是在思念他,而母亲李莉优和柯遂,是她梦里最常出现的两个人。
同时也是对她成长过程影响最大的两个人。
父亲怀湛江是传统家庭中最常见的那类角色,在他面前,怀宁不太会表现出亲近之意,他也绝少宠溺女儿,父女存在某种程度上的相像,因此对于怀宁很难留下记忆点。
所以自有记忆起,李莉优常需要同时扮演严厉与慈爱的双重角色,严厉在于,怀宁很小便按照她的要求在完成许多事,而每当怀宁听话且成功后,会获得那份附带的慈爱。
怀宁本身是个没性格的人,天生的反抗精神在她这里并不具备,偶然的逆反念头也只是一瞬间,因为大多数时候她不会觉得不舒服。
小到就读学校,大到选择美院,李莉优为她规划好一切,只待她一步一步迈到终点。
这样的过往,使得怀宁势必养成乖顺且为别人着想的性子。
所以扮演好友这一角色对于怀宁来说,简直手到擒来,她很轻易地跟上柯遂的步子,心甘情愿地跟在他身后。
但柯遂会一遍遍问她,你为什么要跟在我后面?你为什么不往前来,和我站在一起,或者走到我前面?
最初怀宁不言语,接着她默默将步子放大,到最后,她会主动拉他跑。
逃掉一整节自习课去放风筝,钻进他家的厨房研究新菜品,运动会突发其想报名一千六百米。
明明冷淡似冰霜的性格和脸庞,却数次将怀宁偶然冒出的逆反念头点燃成火焰。
柯遂理解她的念头,也可以接受她不为他着想,乃至鼓励。
因为他总能神奇地使它们成功。
强大又不容置疑,十几年的相处时间,就算缺失亲缘血亲这层关系,也容易叫人依赖。
甚至隔开那么久的见面,短短两天,她便再次沉溺其中。
身体反应机制存在着如此长久且持续的依赖,像之前她每次遇到他便会莫名出现的失重感。
以至于翻看微博评论区时,怀宁脑袋几乎是完全放空的,信息太杂,她一时间分不清这份空白感由何而来。
被怀疑蓄意炒作借机上位,或是发现短短一天内她竟处于舆论风暴中心,而且将柯遂拖了进去。
怀宁并非是轻易被流言打倒的那种人,打从与李莉优就放弃画廊工作转而去做演员一事产生分歧,或者更早,如被蛊惑一般下定决心去往试镜地时,她便意识到正在独自踏上一条困难重重的路。
可她更没有内心强大到任何人任何事都无法将其影响的抢手性格。
她处在一个不上不下,不高不低,最最普通的位置。
会抛掉一切去追求儿时被扼杀的演员梦,也会因为忆起那个青城苏城交际的四月而对柯遂和妈妈感到不知所措、愧疚、难过。
可怀宁不知要如何消散掉这些不愉快的,萦绕在她心头,在她梦中久久不散的往事。
就好像有人费尽心思播种一颗种子,再见时它的枝桠却变得歪七扭八,没能长成所希冀的样子,享受灌溉的种子怎么能开口和对它失望的人交流这回事呢。
再度醒来是因为门外传来模糊不清的谈话声,入睡前未关灯,屋内却不知何时陷入黑暗。
怀宁长舒一口气,去卫生间洗了脸,套一件衣服出去。
本以为会同样伸手不见五指,微弱的亮光却若隐若现。
对面的房间正敞着门,柯遂抱臂,依轮廓来看是身子侧倚在门与墙之间,听到动静后他自动移开落在手机上的视线,像是为了见她特意等在这里。
“聊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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