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辆抵达车库的时候,祁绒已经入梦多时,他的头一路上跟钓鱼似的一点一点,点了一路硬是没醒。
裴之澈下车关上驾驶座车门,绕过车头来到副驾驶,透过满是水珠的玻璃看祁绒,心想如果真的把人丢在这里,祁绒醒过来会是什么反应。
估计会花一分钟搞清楚状况,然后自己的苦日子就来了。
裴之澈没忍住笑了,拉开车门副驾驶的车门,小心接住祁绒靠在车门上的脑袋。
“绒绒。”裴之澈叫他,“绒绒,到了。”
意料之中,祁绒没醒。
裴之澈伸手在祁绒脖子上挠了两下痒,祁绒很快就皱着眉头睁开了眼睛:“你怎么又这样……”
“不然叫不醒你。”裴之澈收手,“到家了,下车吧。”
又回到了熟悉的地方,祁绒放松了很多,他快速跳上台阶,用指纹解锁了大门:“还是家里好,比系统里面舒服多了。”
重点是家里有画室,而系统里并没有。
“以后也不用担心落点了。”经过这一次的实践,他们发现进入系统的地方与离开系统的落点正是同一个地方,裴之澈随口道,“我一开始还以为系统里的房间都是统一的,没想到会复刻现实的布局。”
“我也以为。还好卧室布局没有变化,不然就更不习惯了。”他脱下大衣,“可惜系统里没有画室,如果可以的话我还是想脱离系统。”
可是脱离系统的条件是找到恋爱对象。
裴之澈潜意识里出现了类似焦虑、恐惧的情绪,但他无法感知得更具体了,只觉得心里有些憋闷。
这一瞬间想说的太多,以至于不知从何说起。
裴之澈一直沉默着没有接话,祁绒也没有追问,而是转而问了一个他好奇了一路的问题:“对了,你今天为什么会想起来带紫外光灯?”
“因为你之前跟我说过,一部分矿物颜料在紫外光灯下会产生荧光效果。”裴之澈道,“今天出门之前我随手拿了一个,本来是想找个机会和你一起看的,没想到刚好用上了。”
他看向祁绒,随后在祁绒的眼中看见了自己。在一阵心跳声里,裴之澈听见祁绒夸他:“真聪明。”
“好了,你快去洗澡吧。”满足了好奇心,祁绒伸手摸摸裴之澈后脑勺的头发,“你的头发好像还没有完全擦干,而且今天天气不好,小心生病。”
“我没那么容易生病。你到家了也快点洗澡去,记得把温度调高一点。”裴之澈说完,问他,“今晚睡我房间吗?”
祁绒点头。
家里的每个房间都有浴室,两人到家后就回到各自的房间洗澡。
裴之澈向来是洗澡比较快的那一个,他从浴室出来后恰好看到贺延的来电,本来不想接,又怕对方扭头就打电话去骚扰祁绒,思索片刻还是按下了接听键。
裴之澈拿着手机走到阳台,问道:“有事?”
贺延听得直皱眉头:“这么冷漠?”
“那确实是比不上你热情。”裴之澈阴阳怪气道,“一上来就问别人要不要结婚,你最热情。”
贺延嘴角向下,有点笑不出来:“………………”
“说话不要拐弯抹角。”
“……好吧,我只是想问问你,你上哪儿去认识了姜家的小少爷?人家把你公司地址要去了,估计连你办公室在几楼都打听好了。”贺延跟他通风报信,话里透着点幸灾乐祸,“他好像还挺喜欢你的,说不定哪天就去你公司找你了。”
裴之澈说:“不可能。”
“什么德行……我只是通知你一下而已。”贺延耸肩,“我也不了解姜家那位,万一他跟祁绒在你办公室撞见了的话,那也太有意思了。”
“不会。”
“与我无关。”贺延嘴上这么说,心里倒是希望自己的假设成立,“挂了。”
雨夜微凉,窗外淅淅沥沥的雨声听得人困顿,祁绒走进裴之澈房间时,看见裴之澈正站在阳台上,整个人背对着卧室,似乎在跟谁打电话。
祁绒掀开被子的一角,在床边躺了下去。
他原本是想等裴之澈的,可惜不到一分钟脑袋就已经一片混沌,来不及等到裴之澈,他裹着被子昏昏沉沉地睡了过去。
这场雨真的下了太久了,裴之澈打完电话,回身便看见了在躺在床边的、稍微翻个身就能滚下床的祁绒。
他微不可查地叹了口气。
“绒绒,往中间睡一点。”裴之澈凑过去,却发现人已经睡着了。
他从床的另一侧上去,把祁绒往床中间带了一点。不然半夜祁绒从床上滚下去了,他还得把人捞上来——如果不管他,祁绒能在地上睡一晚上。
“怎么这么快就睡着了?”反正祁绒睡着了听不到,裴之澈趁机戳戳他的脸,愈发肆无忌惮起来,“你记不记得我半夜把你从地上捞起来几次了?十几岁掉下去就算了,二十几岁了还会掉下去,你有什么头绪吗?”
祁绒毫无反应。
“不说话是吧,看来是没有头绪。”裴之澈替他答了,又给自己邀功,“没有我,你一年里有三百天都睡在地上,怎么也没听你谢谢我。”
祁绒翻了个身,裴之澈还以为他被自己吵醒了,下意识噤了声。
实际上祁绒并没有醒,甚至还像寻找热源似的,往他怀里蹭了蹭。
裴之澈心软得一塌糊涂,他不再说话了,熄了床头灯,习惯性伸手揽住祁绒的腰,免得他半夜又无意识地掉到床底下去了。
裴之澈怀抱着祁绒,能够感受到他温热的体温和真切存在的心跳。
如果可以,希望雨下得更久一点。
裴之澈也不记得自己是什么时候睡着的了,但他睡眠比较浅,周围只要有稍微大一点的动静都会把他吵醒。
比如现在。
裴之澈拿起手机看了一眼屏幕,显示当前时间凌晨三点四十六分。
祁绒一直在往他身边贴,并且无意识地、频繁地翻身,似乎怎么都睡不舒服。
裴之澈用额头抵上他的额头,很快便发现事情不对劲——祁绒身上好烫。
是发烧了吗?
打开昏暗的小夜灯,裴之澈用手背碰了一下祁绒后颈的腺体,祁绒的腺体温度甚至比额头还要高。
是那种完全不正常的烫。
不像是发烧了,倒像是omega的发情期来了。
“绒绒,醒醒。”裴之澈试图叫醒他,“你身上好热,不舒服是不是?”
祁绒也确实没睡安稳,一直在半梦半醒间浮沉,他睡眼朦胧地睁开眼睛:“裴之澈……”
大脑尚未清醒,他疑惑于为什么季节已临近冬天,入夜还是如此燥热不堪。
“好热。”他说,“想开空调。”
今夜体感温度分明二十度不到,裴之澈的手掌抚在他的后颈,轻声解释道:“不是天气热,是你在发热。”
“……我?”祁绒话音一顿。
结合方才的种种不对劲,他迟钝地反应过来,多半是发情期提前了,声音也因为紧张而略微提升了一些:“怎么会?”
明明没有诱因。
“没关系。”裴之澈坐起来,“过来抱。”
祁绒撑起身体,裴之澈熟练地把他抱到怀里,像过去的无数次那样,让他的脑袋靠在自己的肩膀上。
几乎是明知故问,裴之澈的手放在祁绒头上,缓慢地摸了摸,像无声的安抚:“会舒服一点吗?”
祁绒闷闷地“嗯”了一声。
其实这个问题根本无需回应,答案如何两人都心知肚明。
高契合度的信息素注定了他们是最适合彼此的人,白冷杉和格拉斯玫瑰的气息无罅隙交织,两个人的呼吸都愈渐急促。
祁绒偏过头,将自己的腺体暴露在裴知面前,他一句话没有说,只是默默伸手环住了裴之澈的腰。
身体习惯了,意识却好像没有习惯。祁绒不好意思到耳朵尖发红,不断在心里庆幸此刻是不见明月的深夜,不然一切旖旎的心思都要被阳光发现。
裴之澈也没有好到哪里去。
他的手从祁绒头顶下移到颈部,轻轻抚过祁绒后颈的腺体,他能清晰感受到对方身体细微的颤栗。
他的易感期并没有来,脸上的热意却像烧起来似的一路蔓延到耳朵。他低下头,呼吸落在祁绒的腺体上,嗓音发紧地喊了一声:“绒绒。”
祁绒的手指戳了戳他的腰,表示听到了。
片刻后,裴之澈的牙尖刺破祁绒的腺体表层,白冷杉的气味进入腺体,被接纳、融合。
祁绒抱着裴之澈的手臂紧了些,他的身体紧绷着接受一切,努力不发出一点声音,做出一副轻松的模样。
虽然他们已经陪着对方度过了难以计数的特殊时期,但每一次心里都会生出不同的情绪——
他们现在这样,到底算什么关系?
裴之澈的牙齿离开祁绒的腺体,意味着又一次临时标记的结束。一时之间谁都没有说话,空气中只余下两人脱离紧张氛围后深呼吸的声音。
仿佛什么都没发生,祁绒的脖子重新倚回裴之澈肩头。他张口,隔着睡衣布料在裴之澈的肩上咬了一下:“咬你。”
裴之澈怂恿他:“再咬一次。”
“……才不要。”祁绒不遂他的意,“困了,睡觉。”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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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发情期提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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