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了口气，姜梨端着切好的西瓜叩响门铃。
“叮咚”无人应答。
尝试几次无果正打算下楼，却这么突然的看见了他。
走廊的灯光不太好，来回闪烁。沈拂澜拎着黑色行李包站在不远处。
眉目英朗，黑发如墨，穿着身剪裁立体的西装。
已经不是那个记忆中的少年。
而姜梨也早就不想再问那句，为什么离开前一句话都没有留下。
“我妈给我打电话，说你从国外回来，让我看看你”她先出声打破这种尴尬。
“嗯”几年不见，他的声音变得更加磁性。眸子里是姜梨看不懂的深意。
“那西瓜给你，我先回去了”女孩把手中的东西递给他，转身就走。
自然也就没看见身后的男人望着她的背影，温柔了神色。
刚进家门，男朋友陈泽打来电话。“梨梨，明天需要我送你去考试吗”
“不用了，如果要是下雨我就不去了。”姜梨回应着。窗外的大雨还在下，没有一点要停的意思。
“好吧，那你早点睡！”
“好。”
“晚安”
“晚安”
挂断电话，姜梨仰躺在床上。
陈泽是姜梨的大学同学，她的室友和陈泽的室友谈了好几年恋爱，偶尔两个宿舍会聚在一起吃饭。
一来二去，在室友的牵线搭桥下，快毕业时，陈泽向姜梨表白了。
确切的说，除了喜欢沈拂澜，她从没谈过恋爱。
陈泽是姜梨真正意义上的初恋。
他温柔，体贴，情绪稳定，是个当之无愧的优秀男朋友。
可姜梨总觉得他们之间隔了层纱，她想，是自己的问题。
所以恋爱半年以来，他们的关系仅止步于牵手
姜梨试了去爱。可没有成功，她想着，考完驾照就和陈泽说清楚。
耗着别人，强求自己，好没意思。
“砰砰…砰砰”有人敲门。
透着猫眼望出去，是沈拂澜。他换了身家居服，礼貌站在门口。
“有什么事吗？”姜梨拉开门。
“来还盘子，不请我进去坐坐吗”男人歪头，微微勾了勾唇角。
那张记忆中青涩的脸已经完全成熟，黑色的短发干净利落。他站在姜梨面前，比从前更高几分。
一切好像都变了，一切又好像都没变。
“进来吧”姜梨接过盘子拿去厨房洗干净。
出来看见他坐在沙发上看电视，和从前一样，悠闲又自在。
她有些烦躁，深吸口气用力压压。坐在离他最远的位置。
没说告别就离开的人，却突然回来装作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
当她是什么？召之即来挥之即去的狗吗？
让人恼火。
“这几年，过的好吗”
“挺好的”姜梨冷着脸。不想跟他聊这些有的没的寒暄。
“我…”
“你什么时候回去？”空气安静下来。
女孩摸摸鼻尖，脱口而出的话有些后悔。
“我是说，你什么时候回国外…”
“还不知道，可能走…也可能…不走了”他的语气停顿了会，回答。
姜梨有点惊讶，抬眸看他，却刚好和他对上视线。
沈拂澜的眼瞳很黑，此时垂下眼眸。
“叮咚”微信置顶提示音。
“为……不好意思”
是陈泽的消息。
姜梨想语音转文字的，却不知怎么按了播放键。
“梨梨，等你考完。我有件事情想跟你说”
音色郑重。气氛陷入了诡异的尴尬。
“男朋友？”沈拂澜问，浅色的瞳孔注视女孩。
“嗯”姜梨点点头，大大方方承认。
“我先回去了”沉默半晌，男人说出一句。
“好”
“加个联系方式吗……”
“不用了，你走的时候注意安全”姜梨淡淡回答，没去看沈拂澜的表情。
男人的喉结滚了滚，眸子落到女孩侧脸，却到底没再说些什么，只是离开的背影有些萧瑟。
房间暗下来，姜梨望着天花板久久睡不着，沈拂澜总能轻易撩拨她的情绪。
六年前是，六年后的现在好像也是。
一点长进都没有，她骂自己。
迷迷糊糊睡过去，闹钟声响起。
姜梨扯开窗帘，窗外，是个久违的大晴天。
拎包，出门，装好身份证。手机叫了滴滴，前往考场的路上。姜梨刷到个奇怪的视频。
看场景，是个商场，男人躺在地上挣扎着，有人扑在他身上撕咬，血液飞溅。
下一秒，被咬的男人用古怪的姿势站起，向拍摄的方向冲来。
镜头伴着惨叫声布满猩红，最后的画面，是男人狰狞泛着青黑色血管的脸，口中发出怪异的嘶吼。
评论区网友们的讨论热烈。
“别说，大制作啊”
“跟电影一样啊，这血也太逼真了”
“我宣布，这是我看过最好的丧尸片段”
“太刺激了，比那什么《釜山行》还精彩”
“现在的博主都这么卷了吗，这拍的6啊”
“你们别说了，我怎么感觉有点像真的呢，是不是丧尸病毒爆发了”一条特殊的评论撞进我的视线，展开发现很多人的回复。
“不可能，大哥你用脑子想想，电影怎么可能照进现实”
“我倒看着挺假的，是真的怎么这么大动静都没警察呢”
“真的真的，我现在就在盛华市，整个城市都乱了，怎么办，救命”
本来有些困乏的头一下清醒，自己所在的地方是盛安市，盛华市？那不是隔壁市吗？
姜梨暗暗沉思。
“切，也不知道博主从哪找的托，花了不少钱雇的水军吧，真是想火想疯了”
“他真的没说谎，有人救救我吗。我被困在嘉诚百货大楼的顶层。”
“少作秀了，你有时间发评论求救，没时间报警啊”
再往下就没有了，姜梨刚想刷新看看最新的回复。但点击后，该条视频却显示暂时无法查看。
她摇摇头，压住心里的慌乱。
“那个评论说的对，如果有时间求救，为什么不报警呢”
“小姑娘，到地方了，考试顺利哈”
司机大哥友善的笑着，打断她的思绪。
“好嘞，谢谢大哥，借您吉言！”
“呃…大哥…这天也挺热，今天少跑点吧”
虽然心里已经相信那个视频是假的，还是有点不舒服。
“我听说最近可能还要下雨，您去超市买几箱方便面备着吧”
鬼使神差的，姜梨说出这句话。而且天气预报的确显示有雨，不管怎么样，多做点准备总是好的。
“好嘞！”大哥爽朗的笑笑，挥挥手离开。
心中越来越不安，可能是考前焦虑症？姜梨安慰自己。
直到上了车握住方向盘，听到考试开始的提示音，才有些许实质感。
姜梨考的是自动挡驾照，松刹车就走，对于一个初中毕业才学会骑自行车的人来说，她想，她还是不要挑战高难度的手动挡。
侧方和直角转弯出乎意外的顺利。
但开进生死弯时姜梨的右眼皮猛烈跳起来，瞬间，听见和视频一样的惨叫声。
她拉下车窗，似乎是从起点传来的。
可能是有什么突发情况吧，姜梨暗暗想，心跳却不由自主的加快。
“您好，您的车辆已超出道路边线，扣一百分，本次考试，不合格。”冰冷的提示音响起把她吓了一激灵。
“悬着的小鹿终于死了…”
早知道不分心去看了，每个人有两次机会，姜梨垂头丧气，打算回到起点再考一次。
“啊”又是一声尖叫。
“到底怎么了？”心中疑惑。姜梨遵循考场的规则往回开。
候考区很混乱，有人跑着有人尖叫，安全员正在费力控制秩序。
“各位考生请下车进入候考区等待，别慌…不要乱跑…”
但没有人听，纷乱的人群冲向门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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