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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小野种

咖啡厅二楼,光线柔软昏暗。

音乐轻缓地流淌,可vip卡座的气氛却相当凝滞。

这层楼被包了下来。

只有高亭和高景铄沉默地对坐着。

或者说,对峙着。

直到脚步声传来,店长小心翼翼端上咖啡,打破了寂静。

“二位请慢用。”

店长一眼认出高亭是前段时间开始出现的常客,惹眼的相貌为他们招揽了不少顾客。

但印象里的青年总是眉目沉静的,而此刻他却罕见地轻皱起好看的长眉,流露出戒备的冷意。

而那冷意,悉数落在他对面那位隐匿在昏暗光影中的男人身上。

那是个年纪稍长的男人——也是包场的人。

那个男人嘴角噙着淡淡笑意,带着久居上位者独有的压迫感,笑意是轻蔑的。

——很危险,不好惹。

店长做出判断,露出职业微笑:“二位还有什么需要的吗?”

男人漫不经心挥了挥手。

店长点了点头,飞快地提着心下了楼。

多待一秒,好奇心都有可能害死他这只无辜的猫。

……

“怎么,不叫我一声叔叔吗?”

眼前的高景铄已有四十来岁,仍是一副风度翩翩的样子。

他慵懒地拿起咖啡抿了一口,率先打破沉默,“还是说才一个多月没见,又把我忘得一干二净了。”

高亭敏锐地察觉到了“又”字带着嘲讽口吻的重音。

“高总。”

高亭神情未变,“现在可以说了吗,千里迢迢从合京来找我,是有什么事?”

“诶,何必这么生分。”

高景铄的用词亲切,仿佛慈爱的长辈,可语气却毫无感情,甚至堪称傲慢。

“乖侄儿。”他沉声唤道,慢悠悠盯着高亭的表情变化,“就算你不是高家的血脉,我可仍把你当作大哥的孩子。”

“大哥走了,我当然要替他来看看你。”

“乖侄儿”三个字落地的瞬间,高亭镜片下的眼睫幽微一颤。

半年前,高承祁死后,高景铄回国。

十六年没见,高景铄见到高亭后的第一件事就是熟稔地叫他乖侄儿,问他这些年过得好不好。

接着,带回高家遗孤,用他这些年在国外的产业攻击他和高承祁苦心经营的一切,再以压倒性的手段将他驱逐。一气呵成,打得他措手不及。

而此次的来意也很明显了。无非是以胜利者的姿态奚落他。

但高亭无法用对待常人的心态面对这个人。

高景铄是最讨厌他的人。

也是高承祁之外,第一个让他感受到关怀的,强大背叛者。

高亭收回心绪。

眸光清冷:“不必。如果是这样,高总可以回去了。”

高景铄盯着他深深看了一瞬。

那眼神深得仿佛要透过他,生生瞧出另外一个人。

半晌,他笑了一声。终于进入话题。

“三个月后是老夫人的生日宴,她希望你也来。”

老夫人是高亭对高家唯一的挂念。

流落在外的真太子回归时,老夫人欲言又止地看了他许久,最终还是没有留他。

他也更换了联系方式,和过去告别。

但若真得只想通知这件事的话,派人找到他新的联系方式,对高景铄来说实在不是难事。

高亭不想再纠缠:“好,我知道了,我会去的。”

桌上的咖啡一口没动,说完干脆地起身就要离开。

“我还有事,先告辞了。”

高景铄没说话。

然而就在高亭刚转身,要与高景铄擦肩而过的刹那,一阵衣料摩擦的声音传来。

高景铄站了起来。

充满攻击性的气息在瞬间逼近。

分明恒温的室内,冷意扑面而来。

一只强而有力的手轻轻搭在他的右肩上。

瞬间,冷意凝做冷汗,沿着密密麻麻的恐惧从脊背窜到头顶。全身的血液凝固住,令他僵直地站在原地,面色苍白,像被藤蔓死死缠绕,动弹不得。

“扑扑——”

肩膀传来轻微的拍击声,应和着对方从鼻腔里溢出的冷笑。

那只从小亲自教他写字的手,仿佛仍像从前一样慈爱地拍了拍他的肩。

高景铄微微低头,语气恶劣。

“你问我来找你干什么。”

“当然是来确定你的病痊愈了吗。”

一字一句,以和当年无二的熟悉口吻,唤醒了他尘封的记忆。

“小——野——种。”

-

叶许之开完会。

食指一勾扯松了领带。

比起设计师精心设计的高定,他果然还是更喜欢高亭当时借给他穿的那件卫衣的质感。

想着,嘴角有些压不住。

视线自然而然地移到电脑屏幕上。

眸光顿时一沉。

高亭的专属账号旁的绿色圆点罕见地消失了。

在线显示绿色。

休息五分钟以上、十分钟以下显示灰色。

离线十分钟以上圆点将彻底消失。

这是高亭第一次断线十分钟以上。

高亭是十足的工作狂,对时间的把控也严苛到近乎变态的程度。

之前为了让他休息而给所有员工下发的通知条例中,要求每三十分钟必须休息五分钟,高亭就刚好卡着时间,每次休息五分钟后必定回到电脑前,即便没有工作也会开着后台做些别的什么事情保持大脑的活跃状态。

但是今天他没有。

他立刻吩咐秘书:“给我调一下城市之心那家咖啡厅的监控。”

-

通体白色的房间,灯光很刺眼。

年幼的自己躺在地板上,很凉。

粗糙但结实的绳子牢牢捆死四肢和躯干,从肩膀和胸口勒过的绳子很紧,有点喘不过气来。他被堵主住嘴,发不出声音。

有人用脚戳了戳他,大脑昏昏沉沉。

“这臭小子还挺聪明,差点就给他跑了。”

“老大说了,把他看好,他远比我们想象的值钱。”

“再敲两笔,然后再好好修理这小子。”

“……”

中间很多事情想不起来了,医生说刻意忘记是对自我的一种保护。

高亭唯一记得的就是断电后漆黑的小黑屋,浓稠的黑,发不出任何声音的无助,完全动弹不得的恐慌。

后来,他大学时辅修过心理学。得知当时的自己可能出现了严重的感官剥夺症状。

焦虑不安,饥饿,恐惧,被遗弃的濒死感。

他的“病”也是从这个时候开始的。

黑暗中的孤独让他产生幻觉和错觉。长时间五感消失的无助中,他幻想出很多人陪他、触碰他。

最开始,他们都有自己的面孔,可以分辨清是谁。

可后来,他们全都空白着五官,只有模糊的面貌。

他很惊恐,却无法呼救。

只记得深入骨髓的恐惧。

以及最后——门打开时,刺眼的光漏进来——仿佛希望。

是谁?

头部似乎在挣扎中遭受过撞击。

导致大脑好像出了问题,他有点辨识不清人脸。

直到那个人像救星一样走进来。

啊,是叔叔。

大脑的自我保护机制意识到安全。

用于识别五官的编码回到正轨,人脸清晰起来,叔叔的五官和记忆里的人重叠。

他沙哑地呜咽出声。绳索一解开,便将整张脸委屈地埋进高景铄怀里。

可很快,高景铄却揪着他的头发,冷冷把他从怀里拉出来。

高景铄笑盈盈地蹲在他面前。

慈爱地抚摸他的头。

然后用陌生的、令他莫名战栗的、他看不懂的表情残忍地说。

“居然还活着啊。”

“小野种。”

……

一串电话铃声突兀地响起。

高亭恍然回神,回忆被打断,这道突如其来的铃声宛如及时雨将他拉回现实。

高亭睫毛颤了颤,面色苍白,呼吸有些急促。

仿佛从噩梦中艰难死里逃生,冷汗不知何时滴到了他的额角。

而噩梦的源头,那只手,还轻轻放在他的肩上。

高景铄的声音徐徐响在身侧:“怎么,不接吗?”

电话声悠扬不断,高亭没有接,便响个不停。

电话是叶许之打来的。

新换的电话号码知道的人不多,高亭每储存一个电话号都有分类专属铃声的习惯。而这个铃声,刚好是给他“唯一的室友”叶许之设置的。

电话铃声终于停了,高景铄再次拍了拍高亭肩上并不存在的灰尘:“还是说,怕我伤害这个人?”

没有完成的课题会反复出现。

高亭是很怕高景铄。正是高景铄这种多年前就暴露出的攻击性和与生俱来的侵略感,让他在后来的交往中本能地规避一切带有强烈侵略性和目的性的人事物,只喜欢柔软、单纯无害的东西。

医生说,这是他的创伤。

但他的原则是,绝不能把恩怨牵涉到第三人身上。

尤其对于高景铄这种极端危险、不按套路出牌的人来说,你越害怕什么,他越会让你面临什么。

“高总。”他眼神中透出寒光,已经彻底冷静了下来,“你似乎很需要管好自己的手。”

他往前走了一步,自然而然地拂落了他放在他肩上那只用来压制他的手。

高景铄眉梢微挑。

好一个一语双关。

既是指让别碰他,也在警告他不要对他身边的人动手。

“看来多年不见还是多多少少有些长进,翅膀长硬了,牙齿也锋利了。不再像当年一样,一看到我就吓得发抖。”

他笑了笑,“可是,如果我偏要动手的话,现在的你又拿什么和我斗呢?小野种。”

“叔叔。”

高亭打断他,嗓音清冷,“你口里这个称呼,又是在定义我还是在定义你自己?”

“我父母的爱情故事也许不符合你的期望,但我不是你。”

“我是谁,似乎与你无关。”

聪明人讲话不会挑得太明。

——高景铄是私生子。

出言侮辱的他自己才是最介意这个身份的人。

这份还击无疑掷地有声。

高景铄的眼睛微微眯起来。

他淡然地双手轻轻叠在一起,慢条斯理地赞叹着鼓起掌来。

“一个连自己亲生父母是谁都不知道的野种,如今又从高处跌入泥潭,众叛亲离,身患隐疾,还有勇气这样跟我说话,我很期待你接下来的处境。”

“高承祁死后的你,有能力自保吗?有能力守护在意的人吗?”

高景铄愉悦地低沉了声音。

“我会慢慢注视着,看你如何一次次尝试和人亲近,又如何孑然一身。”

空气中沉寂了许久。

半晌,高亭终于问出了困惑多年的问题:“你为什么这么恨我?”

高景铄轻蔑道:“因为你的出生就是一个错误。”

灯光突然闪了闪。

影子晃了晃。

“滋——”

灯忽然灭了。

音乐也戛然而止。

不止如此,这个坐落于市中心的整个巨型商城响起哗然一片,有人用质朴的方言大喊“停电了!”。

大约五秒钟的聒噪后,灯重新亮起,却伴随着楼下商城内传来的音响调试时独有的刺耳啸叫声。

“场内的各位顾客朋友们下午好!抱歉占用了大家的时间,就在刚刚,今天下午15:21分,我们的sssvip客户徐先生向他的爱人表白成功,恭喜大家上一笔消费全部免单,并且今天24:00前每个人还可以到一区的gaze咖啡厅免费品尝一杯咖啡! ”

而gaze咖啡厅,就是高亭所在的咖啡厅。

话音刚落,商场躁动起来。

咖啡厅的楼梯也传来了店长急匆匆的脚步声。

“两位!十分抱歉!”

店长递上两份礼物,紧张地看向高景铄。

“总部紧急收回了店里的使用权,并返还了三倍您方才包场的费用到您的账户上,这是小店附赠的赔礼,情况特殊,十分抱歉要请两位尽快移步了。”

高景铄眼睛一眯。

高亭立刻温声接过话茬:“好,没事,我们已经没什么要谈的了,马上就下去。”

他甚至没有等店长飞速下楼的脚步声停下来,多一秒都不想再呆的意思,便转身看向高景铄。

“今天你说了这么多,我的回答是——”

高亭平静地掀了掀眼睫,眸如清潭,沉静无波地直视着他,“叔叔,千里迢迢跑来炫耀自己的胜利,被莫名其妙的恨意困住半生的可悲之人是你,而不是我。”

说完,他看都没看高景铄一眼,转身下楼。

长达几秒的沉默后,高景铄才兀自笑了一声。

“不着急。”

“我和你、你们的游戏才刚开始,我们慢慢玩。”

——你们?

高亭脚步微顿。

接着修长双腿一迈,果断离开已排起长队的咖啡厅。

通往大门的路堵住,高亭只能穿过商场从另一边离开。

他看了一眼手机。

徐烨在十分钟前发了消息:【可以下班了】。

正准备找个安静的地方给叶许之打电话时——

“嘭!”

他抬头,迎面看见刚刚间接帮他提前赶走高景铄的东西。

颜色梦幻的爱心气球到处飘在商场上空。

用于庆祝的金箔纸洋洋洒洒飘落下来。

中央屏幕上滚动着的生怕人看不见的醒目大字:

“热烈祝贺徐先生表白成功!”

狗之:为了救亭哥提前表白一下也不是不行

你对我的百般注解和识读,并不构成万分之一的我,却是一览无余的你。——三毛《撒哈拉的沙漠》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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